“好了。”
连厘吃饱了心情好,耐心多几分,望向他的脸不自然洋溢着愉悦的笑意。
靳识越目光掠过她的面颊,投向优雅走过来的靳书瑜身上。
“圣诞节不给人礼物?”
连厘以为他在跟她说话,愣怔两秒,正要开口,忽听靳书瑜问:“你自己怎么不准备?”
“茶室是您开的,不是我开的。”靳识越随性惯了,散漫靠着椅背,衣衫扣子解开两颗,一副松懒不羁的模样。
他就差说,有您这么做长辈的吗,圣诞礼物也不给。
靳书瑜心生奇怪。
她这侄子不是最讨厌过洋节吗。
振振有词说,华人过什么外国人的节日,无趣。
连厘以为靳识越在和靳书瑜拌嘴,便没出声,端着茶杯喝了两口茶。
须臾,穿着茶室员工服的女生走过来,将包装精美的礼品袋交给靳书瑜。
“厘厘。”靳书瑜语速不紧不慢,声音听起来像是春天海鸥掠过湖面,泛起柔和的涟漪。
符合连厘对母亲的想象,听到靳书瑜叫自己,连厘心尖隐隐触动。
“节日小礼物。”靳书瑜把礼品袋放在桌上,“这次匆忙,简单一点。下次来,姑姑再给你备大礼。”
连厘只是来填饱肚子的,不打算收礼,她正想婉拒,靳识越漫不经心起身,拎起礼品袋:“走了。”
他腿长步子迈得大,没几秒就走出一段距离了。
连厘望着靳识越颀长的背影,转眼看向靳书瑜,黑曜石般的瞳仁洇着礼貌的笑。
“姑姑,那我们先走了,节日快乐。”
“节日快乐,路上小心。”
“好。”
连厘拿上自己方才摘下的围巾,跟上靳识越的步子。
寸金寸土的地段上,茶室的中式装修不算华丽,但颇有雅致韵味。
连厘坐在副驾驶座,刚系好安全带,靳识越就把手里拎着的礼物袋丢到她怀里。
连厘不解地看向他。
车厢环境幽暗,男人侧脸轮廓分明,下颔线利落,鼻梁似山势挺拔,黑眸隐在暗处,瞧不清神色。
“小师妹,看什么。”靳识越偏头瞧她,冷淡的声线懒懒的。
连厘指着怀里的礼物袋,问道:“这是给我的吗?”
“不然给谁。”靳识越轻轻扬了下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给你的。”连厘如实说。
“我又没丢钱,给我干嘛。”
车子引擎启动,靳识越道:“给你就收着。”
连厘没作声,须臾又听他问:“去哪。”
时间不早了,连厘说回家,遂把地址告诉他。
到达公寓楼下时,已临近十点,夜色浓郁。
连厘提着礼袋下车,站在车前对靳识越说:“谢谢。”
靳识越坐在车里往外看她,唇角懒散一牵:“谢什么。”
连厘尚未开口,就听他语调悠悠道:“下次丢钱再哭,记得找警察。”
“……”
她都说她没有丢钱,也没有哭了,他就是不信。
连厘都不想跟他说话了,哦一声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待她没有影,靳识越方才拿起响了一晚上的手机。
电话那端道:“二公子,您今晚还来吗?个个都问我您去哪里了。”
靳识越他微微仰靠的姿势很懒,略显玩世不恭:“不去了。你们尽情玩,所有消费记我账上。”
在节日收到礼物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连厘回到家,换上拖鞋,打开室内空调,便坐在沙发上拆礼物。
袋子里装着一个玫瑰金色的礼盒,印着顶奢品牌的logo。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副保暖手套,摸起来柔软舒适。
连厘试着戴了下,感觉十指像被一团来自温带季风的热流包裹住,舒服得有些酥软。
除去礼盒外,里面还装着两个小巧的香薰。雍贵的檀木香,混淆着细微的花香,极好闻。
微信弹出新消息,薛舒凡又问她一遍,敦促她赶紧吃苹果。
师姐一个搞科研的人,比她还迷信。
连厘起身到冰箱取了颗苹果,洗干净后,咬一口,然后用手机给苹果拍照,给薛舒凡发过去。
薛舒凡这才满意:平平安安顺遂健康。
天气愈发寒冷,雪下得大,连厘回学校弄毕业设计的时候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薛舒凡约她吃饭,连厘破天荒提前出门,到实验室去找师姐。
薛舒凡刚结束实验,身上实验服还没换下来,连厘递一杯热咖啡给她。
“师姐,这谁啊?”薛舒凡的同门师弟好奇盯着连厘,问道。
“我家宝贝。”薛舒凡骄傲道。
“有男朋友了吗?”这位同门师弟显然是个社牛,当着连厘的面直接就问出来了,丝毫不觉尴尬。
“有一些。”薛舒凡无情说,“你没机会了,死心吧。”
总有人想惦记她师妹。
“哈哈哈哈,那太可惜了。”同门师弟摸着后脑勺,打哈笑。
连厘旁观,若无其事喝了口咖啡。
薛舒凡换掉衣服,和连厘走出实验室。雪已经停歇,校园各处白雪皑皑,结冰的湖面,鸳鸯白鹅不见踪影。
“那不是孟意吗。”薛舒凡望着桥那头的豪车,示意连厘。
连厘看过去。
一辆兰博基尼停在路边,孟意从副驾驶位置下来,冷艳的容貌气质与这冰天雪地相得益彰。
驾驶座车窗降下,车内伸出一只手,孟意弯腰靠近,那手绕至她后脑勺,将她摁近……
“隔窗热吻啊。”薛舒凡头头是道地点评,“这接吻姿势女生不舒服,不可取不可取一人在车里一人在车外,对脖子不好。”
连厘问:“那男人是闻知行?”
薛舒凡:“是他。”
“长得挺帅。”连厘说。
到食堂,两人坐在窗边的位置。
“说来,沈家倒台跟闻家还有点关系。”薛舒凡忽然提起,“沈家站错队,它那队长是闻家老爷子亲手查,亲手绊倒的。沈淮宁和孟意估摸成仇人了。”
连厘道:“应该不会。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很复杂,亦敌亦友,之前在一个赛道上争的都是前途。现在沈淮宁出国,孟意准备和闻知行结婚,赛道不同了。”
薛舒凡若有所思,片刻后说:“后天不是没事吗,一起去京郊骑马吧,迎来新的一年。”
闻言连厘垂下眼帘,有点失神。
她以前跨年都是和靳言庭过的,但昨天秘书说靳言庭出差了,一个星期后回来。
最糟糕的是明知道不应该,却依然想要。
连厘惊觉自己现在正处于糟糕的状态。
或许靳言庭对她的影响从一开始就奠定了基调。
他深沉而稳重,是蓝色,忧郁的颜色。
“厘厘?”薛舒凡呼唤。
连厘拽回思绪,想了想正好没什么事,而且地点在温泉山庄,她可以去泡温泉。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