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什么罚!”常在思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着满眼委屈,却不争不抢,只是紧紧攥着那个期盼了五年的香囊的儿子,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念儿,人护着自已的东西是没错的,抢别人东西的那个人,才是该被罚的!”
此言一出,刚刚还一脸欺负人的小胖子立刻吓得瑟缩着跪了下去。
常在思刚要开口,霍念拉了拉她的衣袖。
“母后……这次便当他是无心之失吧,太师说得对,儿臣学的是帝王策,该当有容人的胸襟,若是日后他再欺负儿臣,儿臣会一并算过的。”
常在思原本是想狠狠的罚一下这个裕亲王世子,让所有人都知道,谁都不能欺负她的儿子。
她不知道,霍不迟到底给这满宫什么样的错觉,霍念为何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竟也能被人给欺负成这样。
可现在看来,她的儿子有自已的想法,她需要做的是守护着他,在他不能解决的时候,再出面帮忙,如此即可。
“我儿说的没错,那母后听你的。”
常在思对着他笑笑,再次抬起头来看向所有人时,面色瞬间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漠。
“太子、永远都是太子,他是陛下唯一的儿子,是储君,更是未来的天子,叫你们来伴读,是陛下对你们的器重,可若是辜负了皇恩……即便是皇亲,这罪怕是也不好担的,各位世子都好自为之!”
她说这话时目光扫视着所有人,说到最后,却直直的看着太师,吓得太师连连点头擦冷汗。
从文华殿出去,她又赶去查沈梦溪母亲和弟弟被送去了哪里,刺配的倒是不碍事,教坊司的若是真进去了,可就难出来了。
就算是出来,日后也会被人诟病的,所以,她必须要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之前解决好。
傍晚——
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意识逐渐归位,偏过头,看到一旁正在温着药的姜去寒。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门口,一开口,声音沙哑到了极致。
“她……走了吧。”
姜去寒吓了一跳,赶紧起身过来,手刚要搭脉。
霍不迟摆摆手,扶着床缓慢起身。
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枕头底下,在摸到香包的一瞬间,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的心猛的一空。
他赶紧把香包凑到自已的鼻尖,轻轻的嗅着,那股子强烈的痛像是被压下去了不少。
“姜去寒……朕、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朕……要你帮朕,无论用什么法子,保住朕这条命,无妨痛不痛、伤不伤、只要不死就成。”
姜去寒没太明白他的意思,追问道。
“陛下……您的身子无碍,不至于的吧。”
“她走了……朕会不想活,朕不瞒你,若是朕想死,她就得回来。”
霍不迟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一丝生命力。
“可朕……是个疯子啊,朕伤害了她,你可知道,朕做了什么?”
他彻底清醒过来了,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刚刚清醒过来,可清醒了之后,他的脑子里就开始拼了命的挣扎。
一边疯狂的想要杀死自已,一边疯狂的告诉自已,你不能死,你要是想死,她就还得回来。
这种矛盾的想法折磨着他,每一刻都是痛彻心扉,却是活该痛苦。
姜去寒想说,她还真知道,可是她没这个勇气。
“陛下……您是情致所致,太过责怪自已,不如尽力弥补,娘娘她……”
霍不迟知道,他需要弥补,可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放手了,常在思离开他,回到那个属于她的世界,才会过安心的日子,才会不被他伤害到。
所以,不管活着会让他多痛,他都得活下去。
只是……
仅仅是刚刚睁开眼,他就已经觉得,要痛到活不下去了,他好想常在思,发了疯的一样想。
“朕……做错了,我错了……我怎么可以、我不可以啊,那是姐姐啊,我那么爱她,五年了……五年啊……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走了……伤心着走的,是伤心着走的。”
男人双手抱着那个香包,用力的按在自已的胸口上,双目血红,额角青筋暴起,沉闷的哭声逐渐变得声嘶力竭。
“我是该死的,我为什么连死的自由都没有,凭什么我不能死!凭什么啊……”
姜去寒被他的反应给吓着了,想要劝人,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陛下……陛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