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和霍不迟一并朝着偏殿过去,刚到门口,霍不迟又掉头转身走了。
“陛下……您不进去啊?王爷还等着您呢,您怎的走了?”
“你如今这差事当的愈发好了,都敢管到朕的头上了是吧!”
霍不迟冷眼扫了他一眼。
魏东立刻低头,“臣不敢……”
过来是因为霍不迟想知道霍詹要跟他说什么,后悔了是因为,他没有办法杀了霍詹,更没有办法原谅他过去对常在思造成的伤害。
因为他曾眼睁睁的看着常在思痛苦,看着她因为失去挚友彻夜痛哭。
御书房内。
霍不迟看着进贡过来的一个根雕出了神,魏东还以为他有多喜欢这个东西,还打算等会就搬到长秋宫,让皇上日日都能瞧见。
下一刻,霍不迟转身出去,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匕首过来,抱着这块木材坐在地上开始打磨。
“陛下……您还有这手艺呢?”魏东震惊的蹲在地上瞧,虽看不出来他想做什么,但是能看得出,这木料很好,“这番邦人的手艺就是不好,只不过这木材是极佳的,品相极好呢。”
“是不是,朕方才也是瞧着,这檀木材质极佳,想着这么好东西,仅仅是摆着有些糟蹋了,不如做点什么!”
霍不迟一边削木头,魏东一边帮他找工具,俩人整个耗时一个下午,直到傍晚,霍不迟心满意足的拿着打磨到光滑的物件给他看。
魏东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陛下……您这雕的什么啊,还不如刚才好看呢!”
刚才怎么说能看出来是一个紫气东来的云纹龙,可现在……
“如意!这是如意啊!我给思思雕的如意,好不好看?”
霍不迟显摆的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虽然四周打磨的很好,但是怎么瞧,都看不到如意的影子,反而是更像树根了。
魏东也不好说什么,谁让人家是皇帝呢,这天下都是人家的,他说是如意,那就如意吧。
“那……卑职去把这个如意送给皇后娘娘吧,陛下,您这一摞奏折……”
“你快去,朕批了这些奏折就回长秋宫!”
霍不迟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坐在桌案前,翻看着这些恼人的奏折。
大抵都是些请安类的废话,他懒得细看,挨个印一个印章,上面一个阅字算是批完。
一旁皇城司的密报吸引了他的目光,霍不迟拿起来,这才看到。
都水监上报了南方水患后百姓们居无定所,朝廷赈灾粮太少,粥清的都能清楚人脸了。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对着门外道。
“来人!传太傅入宫!”
此前,粮草押运之事霍不迟是交给太傅来办的,虽然他现在称病,已经有两日未曾上朝了,但是这件事,他必须给个解释。
可说完,他又后悔了,若是能只凭一封密报就定罪,那他早就杀了这个老匹夫了。
“罢了,不必叫他了。”
霍不迟摆了摆手,起身走到一旁的屏风后,轻轻的扭动了一下博古架上的花瓶,整个架子朝左侧偏移了过去。
一间不大的密室出现在眼前。
整间密室陈设十分简单,两个长条桌上,放着四个木盒子,一旁放着一对樟木箱子,箱子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些写着字的纸张。
霍不迟拿着一旁的烛台走了进去,将这封密报放在了一个写着数字壹的木盒中。
跳动着烛火忽明忽暗,将这些暗处的肮脏一点点照亮,很快,等这木盒填满,他所造的孽,便一并来算了。
可转头看到两个樟木箱子时,霍不迟还是脚下一顿,不受控的走过去。
一只手轻放在那一摞纸张上,看着那些属于自已的字迹,出神许久。
直到门口响起了魏东的声音。
“陛下……您还不出来吗?娘娘她……”
霍不迟猛的回过神,手上一抖,蜡烛径直朝着樟木箱子砸,他赶紧伸手去接,虽然被烫了一个泡,不过好在这些东西没有烧毁。
霍不迟来不及生气,立刻朝外跑。
“思思……她去哪里了?她消失了吗……”
“没有没有!”魏东见他吓得脸色都青了,赶紧安抚道,“人在长秋宫呢,无事……只是娘娘似乎,要改动您送过去的……如意!”
霍不迟停下脚步,缓慢的输出一口气,然后转过去,一脚踹在魏东的屁股上。
“你说话说半截的毛病要是再不改了,朕就一刀砍了你的狗头!”
魏东悻悻的揉了揉被踹痛的部位。
“陛下……这不是……怕您的东西被毁了,您会生气吗,万一您再作,又要挨揍了……总不能一直站着上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