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腹部一阵强烈的痛意,让霍不迟几乎坐不住,他整个身体朝着一侧倒去。
姜去寒连忙去扶他,“陛下!您这是何苦啊,娘娘未曾因此怪过您,她若是知道我给您下药,怕是要生我的气了。”
她将霍不迟的身体扶正,然后快速拿出一根银针,刚要施针就被霍不迟拦了下来。
“不碍事,不是说死不了的吗。”
男人的喘息声略微有些粗重,冷汗也浸湿了衣襟,脸色白的有些吓人,薄唇也毫无血色。
“倒是也死不了,但是每月都这样喝这种伤身的药,到底也是不好的啊,您正值壮年,又对皇后娘娘用情颇深,您那么爱她,怎么会……完全不碰她呢,您不想想自已,也不想想她吗,那若是她……她……”
姜去寒支支吾吾,作为一个女子这话她有些说不出口,作为郎中,她说的也是有点含糊。
霍不迟明白她的意思,可现在他想不了那么多。
“人做错事情,总要有惩罚的不是吗,我是个疯子,会犯错,犯了错就会伤害她,与其让自已有伤害她的可能,不如……”
他顿了顿,粗喘了几口气,才能强压下腹部的剧痛,接着说。
“不如……再无伤她的可能,朕,不配拥有,若是她想……朕给她,寻些身世清白又好看的男子,姐姐喜欢……长的好看的人。”
天知道,他说这话时,一颗心破碎成了什么样子。
霍不迟无力的抬起手,指尖落在自已的心口上,双目空洞无神,像是对一切都失去了期待。
“姜去寒……你给朕瞧瞧,这里好像流血了。”
因为常在思的事情,姜去寒恨他,怨他,整整五年,她不肯回宫,明知道从前的将军病了,也不肯为他医治。
可此刻,她似乎动摇了,她不认为,霍不迟曾经背叛了他和常在思的爱情。
“会……好起来的,皇后娘娘疼你,别让她担心。”
心疾无医,她即便是医术很好,医得了病,也医不了心,霍不迟病的是心,是他对常在思回来的不相信,更是他惧怕这个期盼了五年的人,再次消失,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的心病。
深夜——
御书房门口,魏东瞧见不远处的常在思,赶紧过去迎接。
“娘娘,您怎么来了?”
“阿迟还没回去,若是从前他早就回去了,今日怎的了,有谁来过?”
常在思跟好几个人打听,谁都不敢说发生了什么,再问就只会磕头了。
魏东倒是没觉得怎样,直接就说。
“下午来了几个军机大臣,常将军也来了,西北那边不是挑衅那么简单的,怕是真的要打仗,陛下不想打,毕竟边关百姓好不容易安定几年,他带过兵,知道战乱对于百姓来说有多苦。”
平日里话少的魏东一提到打仗话就多了起来,他一点都不畏惧打仗,但是他也不希望打,因为这样的事情,最终受苦的只有百姓。
“对了,晚些时候姜院判来了一次,在里面待了一会,她走了之后陛下面色就不是很好了,一直到现在也未曾……叫人进去。”
“姜去寒?阿迟不舒服了吗,怎的没人过来同我说一声呢?”
常在思一边说,一边提起裙摆,朝着御书房走。
门打开,就闻到一阵淡淡的龙涎香气,那熟悉的气息,让她瞬间有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仿佛她一开门,她的阿迟就坐在桌案前,认真的翻看着父皇下发给他的课业和朝政,见到她过来,他便笑着唤她姐姐,让她一并坐下,赖着她一起看那些恼人的东西。
“阿迟……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在忙啊?”
忽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霍不迟的思考,男人放下笔,直接起身,解开自已的大氅,边走边撑开,披在了常在思的身上。
“姐姐怎的过来了,你还知道都这个时辰了,若是有事便唤人来叫我啊,我回去不成吗,这若是将你摔倒了可如何是好!那灯笼一点都不亮的,你瞧瞧这手凉的。”
霍不迟抓着她的手,凑到自已嘴边哈了哈气,然后直接放到脖子上,冻的他一个哆嗦。
“冷死了!”
男人不忿的瞪她,“你多大了?也不知多穿些,天冷了不知加衣,天热了不知脱衣,姐姐,你下雨了知道往屋子里跑不知道啊,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担心死我算了!”
“你怎么那么啰嗦啊。”
常在思嫌弃的抽回手,拉着他坐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