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教绾绾画画
哪怕只是记忆,叶寒川冷笑讽刺的目光也依旧让梁诗韵的心脏狠狠颤抖了一下。
他当着梁诗韵的面,将所有的画作都撕成碎片。
碎片如同漫天雪花一般,洒落满地,同时也在梁诗韵的心头降下一场难以停歇的暴雪。
真的……好冷啊。
思绪收回,梁诗韵笑着摇摇头,抬眼看向祈白,话音温柔又无奈:
“小白,我已经很久不画画了。”
她喜欢用自己的方式为生活记录下浪漫。
只可惜,她所珍惜的东西,被曾经在乎的人毫不犹豫地践踏。
从那一次之后,梁诗韵就再也没有画过画。
而叶寒川也很少再和她一起出去玩。
梁诗韵还记得叶寒川有一次突然想起来,纳闷地问梁诗韵:
“你怎么不画画了?现在不喜欢了吗?”
那时她怎么回答的呢?
她好像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
不是不喜欢,而是不值得。
这样不珍惜她情感的男人,不值得她付出这么多。
“我记得小时候韵韵就很喜欢画画,这次也是想要请韵韵帮个忙。”
祈白眸光微动,他看出梁诗韵情绪不高,但没有追问。
过往的一切都过去了。
梁诗韵今后的生活,他会好好保护。
“我画得不好,小白,你可能找错人了。”
谁知梁诗韵还是摇头。
“韵韵不要这么着急拒绝我好么?不如先听听我的想法?”
祈白软下话音。
他俯下身,认真与梁诗韵对视。
男人的眼眸湿漉漉的,如同一只真挚虔诚的小狗。
梁诗韵的心脏仿佛被触动了一下,一番犹豫后,梁诗韵还是轻轻点头:
“好吧,不过我真的不一定合适。”
“这件事只有韵韵你最合适了。”
见梁诗韵松了口,祈白脸上笑容越发温柔:
“前几天曾医生告诉我,绾绾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不少,不过她还是跨不过那道坎,曾医生说如果能够让她记录下自己的情绪,会好上不少。”
“开心的,悲伤的,哪怕是愤怒的,这些都是值得记录的,但绾绾年纪还小,让她写日记也不太切实际,所以我想到了画画。”
祈白认真看着梁诗韵:
“韵韵,绾绾很信任你,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做绾绾的绘画老师吗?”
这是梁诗韵完全没想到的。
让她来做绾绾的绘画老师?
“现在不用着急回答我,韵韵你可以先好好考虑一下,画画的技巧不是问题,这不需要很多技巧。”
祈白如是说。
梁诗韵的心尖颤了颤。
对啊,这不需要很多技巧,但需要很多爱。
祈白没说错,她的确很适合这个工作。
但……
“我可能需要先考虑一下。”
梁诗韵轻声回答。
因为叶寒川的缘故,她已经多年没拿起过画笔。
如果是想要教绾绾画画,她首先得找回自己的初心。
祈白心知这件事急不来:
“没问题,韵韵等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了,给我消息就行。”
他抬起手,想揉揉梁诗韵的脑袋,却硬生生在空中变了方向,转而拍拍梁诗韵的肩膀。
祈白没再多留,而是找了理由离开。
他知道,梁诗韵现在需要私人空间来思考。
因为沈春兰打岔的缘故,梁诗韵也没做下决定要不要和楚太太去验一个DNA。
在梁诗韵看来,她就算真的和楚太太相认了,那又能如何?
亲人,在梁诗韵眼中没有那么好。
比不上利益的牵扯。
“陶陶,如果我现在想要走一步看一步的话,会不会显得我很懦弱?”
梁诗韵问。
【没有呀诗韵,你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怀疑自己,你就是最棒的!】
陶岗毫不犹豫地鼓励她:
【无论怎么说,你有勇气将自己的生活过好,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厉害的事情,如今得不到答案的事情,那就不要继续操心烦恼了。】
【我们需要做的,只是一路往上。】
梁诗韵想想也是,她呼出一口浊气,露出一个笑容:
“你说得对,走吧,我们去玩偶店看看,要与楚氏集团合作的话,咱们还需要准备不少东西呢。”
梁诗韵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
因为她如今的玩偶店只是很小一间,属于个人营业。
但如果要和楚氏集团合作的话,那势必会增加生产线以及铺面。
梁诗韵在考虑自己现在的小体量是否能吃得下这么多。
她也是第一次做这些事情,每一步都是尝试。
从店里出来后,梁诗韵下意识是回到自己和笑笑的家,直到坐在车上,她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笑笑被接回桑家了。
想到乖巧懂事的小姑娘,梁诗韵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也不知道笑笑现在在桑家怎么样了。”
梁诗韵低声喃喃:
“希望桑彦能看在笑笑是他亲女儿的份上,对她稍微好一点。”
陶岗没说话,只是叹息一声。
车内一时陷入寂静。
她们心里都清楚,桑彦是不可能对笑笑好的。
如果他真的在意笑笑的话,就不会任由笑笑在梁诗韵这里这么久也不闻不问了。
【哎,早知道我要早死,那我肯定就立个遗嘱说把孩子给你了。】
陶岗半开玩笑,想活跃气氛。
“要是早知道你会早死,我肯定什么都不管,直接跑过来守着你,一定让你长命百岁。”
梁诗韵回答。
陶岗已经去世好几个月了,这期间梁诗韵一直没放弃让侦探调查陶岗死亡的真相。
哪怕桑家已经对外给出了理由。
说是陶岗突发哮喘不幸离世。
但梁诗韵不愿相信。
她不信陶岗会死得如此草率。
明明陶岗在这个世上还有牵挂,明明她知道自己患有哮喘,又怎么会不照顾好自己呢?
侦探还没调查出结果。
而陶岗自己也记不起来。
【好啦好啦,干嘛突然搞得这么煽情啦!】
陶岗嫌弃地开口,却不难听出她话音中的哽咽:
【天色不早了,快回家吧,不然再晚一点,你那恶婆婆又得找你麻烦了!】
说曹操曹操到。
陶岗话音刚落,沈春兰的电话犹如催命铃一般急促响起。
“梁诗韵,天黑你都还不回来,就这么迫不及待打算给别的男人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