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瓦猛地一个刹车,浑身抖若筛糠。
“…完了。”鲁瓦面色苍白得可怕,眼里的恐惧几乎要破开眼眶。
“秋告诉我你要逃跑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我们已经关了你这么久,你居然还没有崩溃。”
“并且还能抓住机会,教唆两位‘正义使者’帮你跑了出来,你的求生意志令我动容。”
石拓缓缓地从阴影中走出,戏谑地看着鲁瓦。
沐华举起自己的双手,意思是和我没关系,你们随意。
至于灵灵,她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有着特殊的履魔具,跑起来飞快,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你明明有那么多地方可以跑,怎么最后偏偏选了你经常带秋来郊游的地方?真是昏招。”
“我…”鲁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
“不用解释,人在危机关头慌不择路我能理解,习惯性地选了自己最熟悉的那条路对吧。”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我实在搞不懂。”
“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秋的事。”
“现在你到底为什么还能心安理得地送小孩子点心,邀请他们去你家里做客呢?”
“你都没有一刻会觉得良心不安吗?我百思不得其解。”
“哦,以防你觉得自己还会有翻盘的可能,除了我之外,秋现在还有很多朋友。”
“你跑到哪里都没有用,我们会追你到天涯海角。”
“为什么是她这样的人在受折磨,一无所有,而你这样的人富得流油?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
“收起你那多余的好奇心,他不值得。”少妇张秋瞥了他一眼,冷冷道。
“哎呀,被你听到了。”石拓笑了一下。
“现在,老东西,该下地狱了。”石拓眼中闪着寒芒。
石拓话音刚落,身后就多出了几道黑色的畸形身影。
“吱吱吱~~~~~!!!”
鬼猴面,畸人之身,遍体通黑得像是穿上了什么紧身的皮质外衣,丑陋不堪,这正是黑角廷的标志黑畜妖!
沐华一惊,原来石拓他们才真正是黑角廷的人!
虽然沐华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但真相显露出来的这一刻,沐华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要是张秋他们不是黑角廷的就好了,沐华想着。
你要是加入了黑角廷的话,我就不得不杀你了啊。
面对黑畜妖们包围人渣鲁瓦的一幕,沐华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甚至冒出了想吃爆米花的想法。
复仇成功的戏码,总是令人格外爽快,不是吗?
尤其对面是一个恶贯满盈的人渣的时候。
“小秋,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鲁瓦看着黑畜妖离自己越来越近,他跌倒在地,不住地往后爬着,清晰地看见黑畜妖脸上流的黑血,一股子难闻的味道直冲他的鼻孔里。
“乡下的女孩子哪个有你过得幸福?你吃的点心!你的绸缎裙子!你看的书!都是要花钱的!”
“别人挨饿受冻的时候,你在给家里的狗戴项链!穿裙子!”
“这种生活是我挣来的!你不应该有所回报吗!不付出就获得回报这种事怎么可能?”
“我对你残酷吗?我已经够慷慨了!”
“小秋,你仔细想一想!你生活中的哪一步我没有为你安排!你走歪的路都是你自己选的!”他义正言辞地怒道,仿佛张秋就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鲁瓦彻底愤怒了,原本惊恐万分的脸上被癫狂所取代,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扭曲,鼻涕混着泪水,大声咆哮着。
“你对我好不过是为了日后收割,不必再花言巧语。”张秋冷冷道。
“我最大的怜悯就是给你一个痛快,但在那之前,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儿?”
“不管是以前住的老房子,还是现在你住的房子里,一点关于她去向的痕迹都没有。你把她弄到哪去了?”她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愤怒。
“我说了你就会放过我吗?”鲁瓦凄凄道。
“不会,但我会让你没有痛苦地离开。”
“…说的是死,不说也是死…呵呵,那我为什么要便宜你?”鲁瓦低低地笑了起来。
“唉…秋你真是一点都不会说谎,这下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在哪了。”石拓叹气道。
“我知道她在哪儿,嘿嘿,但我不会告诉你们,绝对不会。”
“你再也不会找到她了,绝对找不到…”
鲁瓦的精神彻底崩溃了,所在的位置漏出了一滩水渍。
张秋厌弃地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
下一刻,一只黑畜妖挥出了自己镰刀般锋锐的爪子。
劲风响过,一颗头颅落地,瞳孔涣散,嘴边还流着不知名的白色泡沫。
“可惜了,执事大人,就这么让他死去,未免也太便宜他了。”石拓有些后悔:“应该把他做成黑畜妖受尽折磨的。”
“他还不配。”少妇张秋不屑道,驱使着鲁瓦所化的黑畜妖只会让她感到恶心。
她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沐华,少妇张秋对他伸出手:“看在你是好心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
“加入黑角廷,或者死。”
话音落下的时候,她露出了无与伦比的杀意,一旁的石拓想到了什么,身体不禁有些发抖。
沐华笑了笑:“但是我拒绝!我沐华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就是对自以为是的家伙说不!”
张秋呵呵地笑了起来,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好久没遇到过这么不知死活的东西了,既然是他的选择,那就不怪自己了。
“杀了他。”少妇张秋有些意兴阑珊地闭上眼睛,可惜这么一张脸了。
黑畜妖是黑教廷的标志,它们其实根本就不是召唤兽,而是用人类活尸与一种妖的煞气混在一起的生物,它更贴近亡灵生物。
这些东西就是怨恨、愤怒、贪婪的化身,被黑教廷的人掌握了命脉之后便任意驱使着。
它们本身喜欢杀戮之外,更有一个巨大的嗜好,那就是它们自己变成这副人鬼模样,便希望把所有人也变成它们这种黑暗奴隶。
这种嫉恶如仇更会传染,使得它们锲而不舍。
没有什么比张秋更知道这些东西的可怕了。
“轰~~~!!!”
一阵巨响过后,那股惹人厌的吱吱声停了,烈拳消散后形成的热浪吹拂着她的发丝。
她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