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婉卿一边欣赏步摇,一边余光看着梁红的脸色,果不其然,要上钩了。
“等下,妹妹不是说让我先挑吗?我也看重了,不如让给堂姐吧。”
听完这话,梁婉卿做出为难的表情,“可是,我喜欢的紧,要不堂姐看看别的吧?”
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六十两不多,但是如今的二房,恐怕买了也要肉疼一下。
但是梁红像是铁了心要跟她争,直接拉着沈氏的衣袖,“母亲,女儿喜欢这个,咱们就买这个吧。”
沈氏看了一眼梁婉卿,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小贱人,真是什么都想抢,今日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如愿的。
“掌柜,这个我们要了,包起来吧。”
妇人最爱看这种戏码,一个个安静的等着梁家两姐妹争抢一件首饰,梁婉卿自是不愿意让,轻描淡写的说,“掌柜,我出八十两,包给我吧。”
“不行,八十五两!”
“九十两。”
沈氏快要气疯了,不蒸馒头争口气,本来二房就势微,今日这么多人看着,若是抢不过,丢脸就丢大了。
“一百两!”
差不多了,梁婉卿也不继续往上加价,摊摊手,“看来二婶和堂姐真的很喜欢这枚步摇,那我就忍痛割爱吧。”
原本六十两的东西,沈氏花了一百两,想想都差点笑出声来。
梁红神色倨傲的看了一眼梁婉卿,“那就多谢妹妹割爱了。”
掌柜喜难自抑,连忙让伙计把步摇包了起来,深怕她们反悔,随后便弯着腰问到,“那梁小姐要不要看看其他的,本店的玉石虽然比不过翠枝阁,但是也是一等一的好。”
梁婉卿微笑着抚摸着面前的首饰,看了一会儿,等沈氏付完钱,才朝着伙计招招手。
掌柜心领神会,亲自端着托盘在一边伺候,“您挑重那个,就放在托盘里,一会儿给您包装好,送上马车。”
梁婉卿也不接话,默默的一个一个的往外拿,不过都是些耳坠,珠串之类的,一看便知不值什么钱。
看的沈氏脸色大好,“婉卿啊,不是二婶说你啊,你眼光实在不怎么好,那个红玉镯子不错,不如把那个也拿上。”
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让梁婉卿多看一眼都觉得心烦。
大约挑了四五件,掌柜刚刚准备算钱,却见梁婉卿小手一摆,“挑出来的不要,剩下的都帮我包起来。”
听闻这话,周围一阵唏嘘,沈氏再也神气不起来。
梁婉卿温声细语的回头对着白芷说,“出来的时候就说给你还有白露买点东西,这些等回府你俩分,不许抢哦。”
白芷兴奋的小脸红红的,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小姐,这是给奴婢选的吗?”
“要不然呢?带着玩玩吧,我身边的人,出门也不能丢了将军府的脸。”
旁边看热闹的人傻了,谁家买东西是这样的买法,而且还是赏赐给下人的,这将军府虽然捐了数百万嫁妆,但可见,家底子依旧。
还有人窃窃私语,“这将军府的丫鬟,过得都比我这个宣义郎夫人过得要好,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旁边人接话,“你家男人一个从八品小官,哪能跟将军府比,还是别人会投胎……”
对于这些话,梁婉卿充耳不闻,静静的等着伙计打包首饰。
沈氏终于忍不住了,质问道,“你哪里来的钱?就算是你母亲的二十几间铺子收租,也经不住你这么糟蹋?”
“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个沈氏长着一张嘴,真是张嘴就来,自已比不过,什么脏水都敢往她身上泼。
只是梁婉卿早有准备,冷笑一声,“怎么?二婶不知道我开了香域楼吗?自然是铺子挣钱了。”
“您不会不知道吧。”
沈氏一时语塞,她当然知道这个死丫头开了香料铺子,但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也能卖出去。
“就算是你铺子挣钱了,这才开了几个月,能挣多少钱,这一堆东西要几百两,你别跟我说,这都是香铺挣得?”
梁婉卿翻了个白眼,“要不然呢?”
她们这一群人,恐怕香域楼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更别说买过东西。
但是还是有见多识广的人,“梁二夫人不知道吗?梁小姐的香域楼是京城最好的香料铺子,一丸就要大几十两,还供不应求。”
“你们不是一家人吗?”
此时的沈氏脸色已经由愤怒转化为惊讶,竟然能挣这么多,自已与她们在一个屋檐下竟然丝毫不知情。
这个死丫头,藏得够深啊。
不过这倒是冤枉梁婉卿了,她从来都不曾想着隐瞒,只是二房实在是太没把她当回事。
一阵脸红后,急忙拉着梁红头也不回得走了。
如果没猜错,崔氏很快也会知道了吧。
不怕她们闹事,就怕她们不闹,香域楼今后还会开更多得分店,财富的积累可以说是一眼望不到头。
与其被人惦记着,不如一开始就湮灭其气焰,省的后来再生事端。
逛完珍宝阁,本来还想多逛逛,怎奈马车后面都快塞满了,只能对着白芷耸耸肩,“看来今日只能到此为止了,咱们回家吧,过几天再去翠枝阁看看。”
阿姐的及笄礼就快要开始了,可得提前准备。
寿安堂。
沈氏添油加醋的把今日遇见梁婉卿的事情说了一遍,听的崔氏两眼都冒出贪婪的光,“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丫头的铺子这么挣钱?”
“何止啊,母亲,我跟你说,回来的时候,我还找人打听了,开张第一日,香域楼便有了规定,每日只出售几十颗,便宜的三四十两,贵的要一百多两。”
“许多大户人家就认这个香丸,但是一人最多只能买两枚,他们都是让下人连夜在店铺门口排队。”
沈氏一边说一边唏嘘,“都是不差钱的主,家中夫人小姐多,再多也能卖得掉,婉卿那丫头瞒的死死的,真不是个东西。”
听完这些话,崔氏陷入深深的沉思。
嫁妆被捐出去,铺子被要回,的确让人生气,但是那些都是死物,哪比得上这日进斗金的香域楼。
大房这么有钱,却看她和二房过得如此紧巴巴,简直是不孝。
“等老大回来,我去问清楚。”
沈氏连忙说,“母亲,不可。”
“过去的几个月,您与大伯多次生出龃龉,若是贸然质问,只会适得其反,需要从长计议。”
崔氏一想,也的确是这个理,自已这个大儿子吃软不吃硬,从前战事繁忙,懒得管后宅之事,所以好说话。
可如今不一样了,的确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