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梁婉卿躺在床上,白露帮她整理好床铺后,便也去了外间休息,正当她准备翻个身好好睡觉的时候,心口处却忽然传来阵阵刺痛。
她痛苦的睁开眼睛,准备给自已把脉看看。
可就是刹那间的事情,刺痛由心口传遍全身,四肢疼的发抖根本无法动弹,身上每一根骨头似乎都错位了,她想开口喊人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
一瞬间,惊恐笼罩遍全身。
很快,细汗便布满额头,她一个人蜷缩在床里面死死的忍着。
忽然间,她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金光寺住持说的话。
“若是强行改变历史的进程,必将受到难以承受的代价。”
难不成,这就是代价?会疼死吗?
阿姐和爹爹知道,会不会心疼?
就算是以为快要死了,梁婉卿依旧担心,家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是因为将救了彦王妃的事情安插在阿姐身上,帮助她改变了的命运?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疼痛让她感官模糊,不过这样剧烈的疼痛,也不及上辈子所受的一成。
也不知道忍了多久,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身体上的疼痛,竟然在慢慢减少,直至消退。
或许是疼的麻木了……
仅仅就是这样吗?
那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比起阿姐上辈子受得苦难,这一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梁婉卿撑着身体坐起,里衣早已被汗水浸湿,抬眼看向烛台,不过才堪堪少了三成,约莫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可是她却感觉疼了一整夜。
等到呼吸均匀之后,她起身给自已换了一套干净的里衣,这才安然躺在床上开始思考。
原先她作主捐献嫁妆,改变了二房日后的生活,那时候身体并未有异样,看来并不是随便改变一件什么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
最终要看,究竟改变了什么。
疼了这么一会儿,梁婉卿身体已经极度疲倦,想着想着,不自觉的便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梁婉卿身体虽然已经不疼了,但是精神还是有些欠佳。
白露看到她脸色不对,担心的询问,“小姐昨日可是没睡好?”
梁婉卿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有些渴了,取一杯清水过来吧。”
“今日你们俩随我去一趟铺子,牌匾应该也送来了,我们整理整理,明日开业。”
白露去拿水,白芷一遍帮着她穿衣一遍说,“小姐,要不,您还是在休息一会儿吧,养好了精神才行。”
“奴婢看你实在疲惫……”
她如今的脸色,恐怕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不好,但是没有办法,这条路是自已选择的,咬着牙也要坚持下去。
担心被家人看出异样,梁婉卿并不打算按照原来的计划,让阿姐她们去帮忙,转头对着白芷说,“我的身体没问题,只是今日就辛苦你们俩了,咱们稍后把制香室的那些个箱子从后门运出去,就不惊动阿姐了。“
“这个月给你们月钱翻倍。”
听到这话,白芷没有太多的高兴,只是担心小姐的身体,但是自已是奴婢,主子说什么,自已也只有听话的份。
“是,小姐。”
于是,梁婉卿简单了用了点早饭,便打起精神吩咐家中小厮帮忙将制香室的箱子从后门搬上马车,出发去了杏园。
到了地方,原本丝绸庄的两个女伙计也并未遣散,留在店里打扫卫生。
梁婉卿愿意留下她们,一是因为身家清白,家中贫困,她想给女性一个赚钱的生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铺子开的着急,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先用着,不会的话可以教,但是如果心思歪了,随时也可以换。
毕竟制香的秘法握在自已手中,谁也偷不走。
其中一个叫喜芬的女子,年纪二十六,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丈夫在码头搬货,伤到了腰,做不了重货了,只能在家照顾孩子,所以喜芬为了维持生计,便出来做工。
看到梁婉卿来了,立马手脚麻利的过来帮忙,“小姐,新牌匾昨日木匠铺子已经送过来了,您看是今日蒙上红布挂上还是明日一早挂?”
梁婉卿想了想,“明日怕是来不及,你先跟兰香把马车上的货物卸下,下午的时候便挂上吧。”
她管不了习俗规矩,只想着怎么方便怎么来。
店里一尘不染,窗明几净,梁婉卿人小,也做不了什么,便指挥着她们上货,按照香丸的香味和价格依次放入柜台。
十二种香型,每种香型依照精油的浓度配比不同,价格自然也有高低之分,最贵的一颗上百两,便宜的也要十几两一颗。
过去的这一个月,梁婉卿是一闲着便制香,产出的数量虽不少,但是价格定的这么高也是因为产品稀有。
虽然这么贵,但是也架不住京城中有钱人也多啊。
所以,她准备像上辈子刚刚开店的时候,制定一个限购的规矩,每日就出售那么多,先到先得。
那么,自已准备的数量,足够售卖一个月。
四人忙的认真,梁婉卿每一种香丸都用油纸包裹,写上了名称,喜芬和兰香只要花点时间就能记住。
再说,明日书姨娘也会过来帮着管理,她这段时间可是把梁婉卿制作的十几种香丸背了个滚瓜烂熟。
中途休息的时候,梁婉卿站在门口看着路口的人来人往,这才注意道对面的落香阁早已经开业。
她好奇的叫来喜芬询问,“之前不是听说他们家要下个月才开张,今日怎么便开始营业了?”
喜芬看了一眼,十分气愤的说,“落香阁自从知道了我们家也卖香料,便抓紧了布置,深怕被我们家给抢了先。”
“前日已经开张,他们京城还有别的铺子,客人也是有口皆碑,库存充足,从老店直接运过来就可以开张,东家,你说我们与他们家当面打擂,有胜算吗?”
听到这话,梁婉卿嘴角露出不屑的笑,“请把吗字去掉,我既然敢开在他们家对面,就没有害怕的。”
“放心,我说过的话不会反悔,你与兰香好好干,之前答应的月钱涨三成,一个铜板都不会少。”
做生意这方面,梁婉卿就没输过谁,得益于外祖母的耳濡目染,再加上重生前在陈家掌家的那些年,击败落香阁,势在必得。
并且,这只是第一步,再大的代价,自已都愿意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