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顺等人听完林书那不算理由的理由,都跟着纷纷红了眼眶。
理由简单,却给满了他们台阶。
齐婶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林书,本能的伸手抓住林书的手,由衷的说道,“陆家媳妇,谢谢你。”
林书无碍的摇摇头,“齐婶,你之前不是说,让我有事就找你吗?”
这句话表面林书愿意承她的人情,她有事找齐婶,那齐婶有事自然也要找她。
齐婶明白林书话中含义,更是喜极而泣,眼泪止不住的滑出眼眶,“那你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就跟你去。”
“行,我也正好回家收拾一下,等会在村口见,”林书跟齐婶交代完,就转身朝着陆家小院走去。
她回来的时候,季氏和陆子衿都在院子里。
林书简单的跟两人说了一声,就起身朝着镇上赶去。
等林书赶到村口时,齐婶已经换好干净的衣服,背着竹箩在那里等候。
见到林书,齐婶笑着向她招手。
两人坐上刘伯的牛车,一路向镇上驶去。
林书和齐婶前脚离开七家村,陆时渊和夜相后脚就出现在七家村。
那日,陆时渊追着刺客跑出去后,夜相一直跟在他后面。
谁知道,陆时渊跑出七家村就消失在夜色中,直到夜相在一处寥无人烟的地方才再次找到陆时渊的身影。
此刻的陆时渊已然恢复了神智。
他询问了他昏迷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在得知自己的所有兄弟皆被所害,铁血一般的人竟然红了眼眶。
充满寒星的双眸被仇恨的火焰点燃,夜风掀起他的墨发,却吹不灭他心中的熊熊怒火。
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那是对失去兄弟和亲人的无尽悲痛。
陆家一百三十八口人,一夜之间全部覆灭,所有与他同生共死、为国厮杀的五万兄弟也纷纷被斩杀。
这对他来说,比活剐了他还让他痛苦,愤怒的声音从牙缝里蹦出来,“他们怎么敢……”
想起铁血军团里的所有兄弟,夜相的仇恨值夜跟着节节攀升。
他想不明白,将军十三岁上战场,为国拼命,却换来这么惨无人道的结局。
这多么让人寒心。
将军的心可想而知。
“将军,你节哀顺变,兄弟们可还等着你替他们报仇。”
陆时渊猩红着眼眶看向夜相,“那皇上呢?”
夜相看了一眼陆时渊,如实说道,“自从皇后娘娘消失后,皇上就一蹶不振,现今已被太子软禁……”
听完夜相的话,陆时渊最后的希望彻底覆灭。
他绝望的闭上双眸,再次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冰冷,再无半点希冀,“现下,除了你,可还兄弟活着。”
夜相,“有,他们都被墨云微关在狼牙山,用药物操控,逼问你的下落以及其他兄弟的藏身之处。”
“企图将铁血军团的人全军覆没,一旦将军的消息传回京,属下估计他们会全部被太子杀人灭口。”
“所以,我们必须赶在我消息传回京之前,将兄弟们全部救出来,”陆时渊已知道结果。
夜相应道,“是。”
谁能想到,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然手段这般狠毒。
而他之所以刻意留着他们,就是为了引陆时渊上钩。
如今将军的行踪已经暴露,留着他们在无用处,那下场就只剩下一个,死。
毕竟这是墨云微常用的手法。
陆时渊眼眸中闪过一抹凌厉,朝着京城方向看去,声音里带着刺骨的恨。
这江山他打得也毁的。
若有一天他拼命打下的江山成了老百姓们水深火热的牢笼,那他不在意亲手将它毁掉。
“墨云微,我一定要用你的血来祭奠我五万铁血军团的亡魂。”
听到陆时渊的话,夜相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瞬间喷涌而出。
在这无尽的绝望之中,他们终于捕捉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在启程前往狼牙山之前,先陪我回家一趟,”家里还有他的家人等着他。
听他提前家人,夜相想起一件大事,“将军,在你昏迷期间,他们给你定了一门亲事。”
谈及婚事,夜相急忙补充解释,“但请你放心,夫人无论是性格还是才华都极为出众,不仅医术高超,还身手不凡。”
“就连这次墨云微派人前来行刺,也是她出手相助,才化险为夷。”
“我知道,”他昏迷期间,耳边似乎总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轻声细语。
尽管未曾谋面,但从她的话语中,他已然能够感受到她的性情与品质。
正是有了她的悉心照料与不懈努力,他才得以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见他已经知晓此事,夜相便没有再过多提及。
两人随即骑上昨晚那些刺客遗留下的马匹,匆匆向七家村赶去。
当他们抵达七家村村口时,恰好望见一辆牛车正缓缓驶去,渐行渐远。
两人没有片刻停留,径直朝着陆家小院奔去。
望着眼前这陌生而又简陋的茅草屋,陆时渊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万万没想到,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家人竟然落魄至此。
就在他愣神间,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爹爹,”陆子衿兴奋而稚嫩的声音穿过简陋的篱笆门,人直奔他而来。
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充满对他的惊喜。
看着朝自己跑过来的陆子衿,陆时渊有些幻若隔世的错觉。
好像一切都发生在昨天,那时候的陆子衿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没想到一转眼他已长这么大了。
他下意识的张开怀抱,将朝他跑来的陆子衿接满怀,“阿矜。”
随着陆子衿的呼喊声,苞房里也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响。
紧接着,季氏满脸惊慌地从苞房里跑了出来。
当她看到陆时渊抱着陆子衿走进院子时,激动和期盼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阿渊,你终于回来了!”
天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每次绝望,走投无路,都是因为这个信念在支撑着她。
眼下他活生生的出现在这里面前,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陆时渊将陆子衿放下,双膝跪在季氏面前,“姑母,让你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