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越懒得理飙泪的秦春花。
他都搞不清楚,谁把她喊来军区的,没事找事儿。
“走,咱回屋。”
秦北越牵起妻子的手,一起回了他俩的房间。
恰好,沈莞提着医药箱过来,说要给他清理伤口,但被他婉拒了。
“谢谢沈军医,不过一点皮外伤,不打紧,我爱人肚子饿了,先给她做饭,你有事就去忙吧。”
“……”沈莞。
人麻了。
一片好心当驴肝肺。
她握紧医药箱,压着火出门了。
“丈夫,小牛送的虫,他说烤虫子最好吃,是真的吗?”花棠瞪着亮晶晶的眼睛,满眼期待问。
秦北越笑了。
他接过她手中的水蛇,眼神嗔怪:“你呀,就不怕蛇咬你?下次别这么鲁莽了,可是很危险的。”
花棠摇头,认真道:“不,不,棠宝不怕,这小虫才一点点小,又没有毒,怎么会危险呢?”
秦北越回首,睨着她:“你怎么知道没毒?”
没毒,就是没毒~
闻一下就知道啦。
人族不也是这样吗,不然小牛一个小不点,怎么敢抓虫?
秦北越无奈道:“这是没有毒,但烽巫山里有很多毒蛇猛兽,树林上还有毛毛多会跳的蚂蟥,树枝间藏着剧毒毒蛇,时不时还有黑毛野猪,丛林狼,瓘……你不能为了一口吃的私自上山,知道吗?”
“哦。”
花棠连连点头。
她跟村民做了交换。
从今天开始,她负责种菜,村民去山里打野味,不上山都有野味吃。
秦北越听她叽叽呱呱分享这几天的经历,哪怕身体已经极度透支了,竟然没有一丝睡意,硬是在刘大柱的火灶里给花棠烧了蛇肉,炒了青菜,还给她煮了红薯粥。
当碗里是一块白嫩的肉,花棠口水直流,拿起筷子……是的,就是两木棍,在丈夫悉心教导下,她的手指头跟木棍相处得很愉快。
她夹起蛇肉,举到秦北越嘴边:“丈夫吃~~”
秦北越很震惊。
小呆瓜要喂她吃肉肉?
他想说,你吃吧~
可捕捉到花棠眼神里的喜悦和期待,他下意识张开嘴,轻轻吃了一小口,满心欢喜,眼神里的满足和幸福肆意流淌。
他的小呆宝会疼人了~
“好吃吗?”她问。
“很好吃。”
秦北越拿起筷子,剔掉了刺,喂她吃了一口。
恰在这时,秦春花拉着沈莞一起进厨房,看见两人互相投喂的一幕,顿时感觉十分辣眼睛。
“北越,她又不是没手,要你喂她吃东西?”秦春花没好气道。
她原本一肚子气,不想理弟弟了,但见沈莞也被赶出来,紧接着就见村长家烟囱升起了炊烟,便拽着她一起进来了。
摔伤了,流血了,连伤口都不管不顾,秦北越就上赶着讨好傻子,她都怀疑是不是弟弟脑子傻了。
一进门,她恨不得眼睛瞎了。
“谁让你看了,请你看了,连村长一家都没进来,也就你没得分寸感,到处乱跑,还把人沈军医拖着,你要有病,就请沈军医替你瞧瞧。”秦北越冷笑道。
“北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好歹是一家人,你怎么当着两个外人面指责姐姐,太过分了吧?”秦春花道。
什么叫一句话得罪所有人。
原本就是外人的沈莞,感觉脸颊滚烫,也十分后悔,不该在被拒后,再掺和到秦北越和花棠房间里的事儿上。
吃狗粮吃少了?
现在呢,秦春花又一次撕开了这层遮羞布,她顿时有点无地自容,掉头就走了。
但更生气的人是秦北越。
他蹭地起身,眼神里满是怒火,狠狠盯着自家亲姐:“姐,你总算把这句掏心窝子的话说出来了,什么叫外人,什么叫内人?我且问你,你嫁去前锋村,为婆家生儿育女,拉扯孩子,照顾公婆,还要伺候你男人,最后饭菜做好,被你婆家人说一句外人不能上桌,你心里什么滋味儿?”
这么多年了,老娘没少闹,常常抱怨她吃得比牛少,干得比牛累,可在婆家始终不能上桌吃饭,里外不是人。
亲姐外嫁,但凡姐夫有半点欺人的,他只要在家,不顾家里人劝阻,也不顾外人指指点点,上去就把姐夫揍一顿。
戳他脊梁骨的多,骂他牛犊子不懂事多,更渗着骂他拆散姐姐一家人……他统统认了,该打照样打。
也就这样,秦春花在前锋村站稳了脚跟。
村里人不敢欺负她。
每次她同人骂街,村里泼妇都腿软:“别跟她吵,她家有个比野牛还癫的弟弟,人家真的敢拼命。”
现在好了。
他娶了媳妇,有了小家庭,秦春花就完全忘记自已被姐夫骂“外人”时的伤痛,上赶着欺负他媳妇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秦春花见弟弟生气,也有点发怵,“一时口快,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是口快,还是压根儿这么想的。
秦北越冷声道:“姐,你是我亲姐,你看见了,我跟花棠过得很好,你不用疑神疑鬼的,从我决定娶她,就打定主意一辈子对她好,爱她护她。但凡你还顾念咱俩那点姐弟情,就不该做些不着边的事儿。”
还有那暗戳戳的鬼主意。
从秦春花来狗婆岭,秦北越已经好几次听到外头传出这样的谣言:
“秦团长,听说你原先的爱人是沈军医,真的吗?”
“沈军医人挺好的,长得俏,屁股大,能生娃,你怎么选的?”
“哎,可惜了,沈军医这么好的女人。”
秦北越冷着脸,当场驳斥。
他不想听到谣言越传越离谱,到时候伤到了心思单纯的花棠。
不用猜,秦北越就知道谁在搞鬼了。
“我,我也是为你好。”
秦北越冷哼一声。
打着为他好的旗帜,就可以插手他夫妻俩的生活吗?
见道理讲不通,他便冷声道:“姐,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当然,村里人在传播谣言时,我就已经表态了。”
谁敢破坏他跟花棠的军婚,别怪他不讲情面。
秦春花一听,心脏一个哆嗦。
她忙道:“我没有破坏你俩军婚,那不过是无聊,跟村里几个女人聊天,闲聊胡扯几句而已,你不要当真啊。”
说着,她落荒而逃。
秦北越生气的时候,挺吓人,就跟要吃人一样。
“丈夫,你别生气了,棠宝剥奶糖你吃,吃糖就高兴了。”花棠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捂化的奶糖,剥掉糖衣塞他嘴里。
秦北越嘴里被塞糖果,心里的戾气一扫而空。
小呆瓜还会哄人了。
进步大大的。
“丈夫,你陪棠宝睡觉觉,好不好,没有丈夫抱,棠宝睡不着。”她委屈巴巴道。
“好。”
秦北越搂着她,像搂住了全世界。
还有什么比拥有花棠,更美妙,更治愈的?
再没别的。
他暗暗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