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周成军的允许后,沈莞极为小心翼翼地拿起人参,一点点解开外面的布,看见了里面橙黄色的参。
布条掀开的刹那,扑面而来的参香,熏染了整个屋子。
根须长的惊人。
一根根,一条条,错综复杂,是上次那株百年份的十几倍,是她从未见过,医书都没记载的逆天存在。
按常理,水分,土壤,养分等等条件更迭,人参活到这个年份,不是深山老林,便是人迹罕至之地。
怎么可能出现在人住的院子里。
不合理。
太不合理了。
“沈莞同志,这株人参可以用来制作养荣丸吗?”周成军问道。
他爱人常年卧榻,最近快要崩溃了,一直央求给她个痛快,不想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他心里很难受。
名医请遍了,治不了她的病。
一家人活在阴影里。
沈莞的出现,令人眼前一亮,瞬间成为他周家的救命稻草。
“若是这一株,我有九成把握。”沈莞道。
她又淡淡瞥向秦北越:“秦团长,你确定这人参是在院子里挖出来的?若事实当真如此,我得去现场提一点水土,做个成分分析。”
秦北越蹙眉。
这个女人不经意的话,满是陷阱呀。
不管怎么回答,都将花棠抛上火堆巅峰烘烤。
可她这话又合情合理。
在秦北越犹豫间,一名通讯员急吼吼敲开了周成军办公室的门。
“军长,时师长邀请您过去一趟。”
周成军讶异:“他有什么事儿吗?”
若不是要紧事儿,倒不必急着去。
他这儿更急。
“军长,师长家后院发现了……人参,一共有三株……”通讯兵道。
三株?
这话吸引现场三人的注意力。
与激动的周成军,狐疑的沈莞不同,秦北越心里咯噔一下,有种很不妙的预感。
他才把花棠送去师长家……
“走,一起去现场看看。”周成军道。
他一开口,三人便一起赶往时烈夫住的院子。
“时叔叔,棠宝还想吃你碗里甜甜的小圆子……”
隔着门,他们都听到花棠娇嫩俏皮的嗓音。
接着便是时烈夫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好,好,我就喜欢直接的女娃,全给你吃了,下次再让你王阿姨多做一份,送去北苑。”
“时叔叔是好人,棠宝喜欢叔叔——”
花棠的话,惹得时烈夫笑得更大声了,落在屋外三人耳中,倒是别有一种心绪。
尤其是沈莞。
她好不容易救了时烈夫,用实力撼动他,也就博取个好印象,并没有得到他太多好处,或者亲昵。
花棠这个傻子,什么都不用干,卖卖傻就轻而易举得到她想要的……
老天真不公平。
“烈夫啊,什么事儿,惹得你这般开心?”周成军抬腿跨进院门,看见坐在院子的石桌边吃汤圆的一大一小。
见有人进来,花棠丝毫没顾忌,两只眼睛全落在汤圆上,吸溜,一个白胖的汤圆入了她娇嫩的唇瓣。
她吃完一个,拿眼睛清点了汤圆,发现只剩五个了,就停下来不吃了。
“咋不吃了?”时烈夫问。
花棠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笑道:“我说了,要给我丈夫留五个的,棠宝说话算话,从不骗人的。”
“呦,想不到你还挺疼北越这臭小子的。”时烈夫。
“不准骂我丈夫,他不臭,一点都不臭,他香香的,连嘴也是香的,棠宝就喜欢吃他的嘴。”花棠义愤填膺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烈夫大笑不止。
周成军身子一让,露出身后脸颊微红的秦北越。
“丈夫,你回来了,我给你留了小圆子,很甜很好吃的。”花棠端起碗,就屁颠屁颠奔到秦北越身前献宝。
秦北越脸颊更红了。
尤其在场的人,一个个像看西洋镜似的,目不转睛看着他俩……他第一次觉得把家里的那点子事儿,全捅到人前了。
不好,不好。
他下次得教她,收敛一点。
“你吃呀,很好吃,棠宝吃过了,软软糯糯的,里头的水也是甜的。”花棠拿汤匙,舀起一颗汤圆。
秦北越从她手中接过碗和汤匙,顶着一众人吃瓜的热烈眼神,一口一个吃掉了五个甜丝丝的汤圆。
哼。
他们自已要看的,可怪不得他当场秀恩爱。
“哎呦,我这是年纪上来了,怎么看着小年轻你侬我侬,牙齿酸倒了呢?”时烈夫笑着打趣。
他推了推桌面上刚倒的热茶,朝周成军开口笑。
“原本咱军区有北越这活宝,已经够够的,现在又来一个,两活宝凑一窝儿,啧啧啧,要是再来几个,得把咱老骨头拆散架了。”周成军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沈莞看不下去了。
她走到时烈夫跟前,努力保持情绪稳定,冷静道:“师长,您说后院发现人参,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最近临城真是怪事连连。
两株超级年份的人参,足够惊人的,又一口气连现三株,岂不是要上天?
南方水土养不出这细糠呀。
“哦,对对,险些把正事耽搁了,我给你们带路。”时烈夫笑道。
秦北越也吃完了,放下碗后,就牵起花棠的手,一起去现场看人参了。
他还偷偷瞄了小傻瓜一眼。
好样的,她满脸的骄傲都要溢出来了。
他都怀疑,这人参是不是她变出来的……
花棠朝他吐舌头,做鬼脸。
丈夫说,不能在自家院子种崽崽,她很乖很听话的,没有在北苑种人参了。
这不一时手痒痒,没忍住,就在老头家里种了几棵……
等几人抵达后院,在一棵大树角落里,露出了人参的叶苗。
接着,时烈夫又点出两颗。
“这,这怎么可能呢,分明是违背了人参的生长规律呀,这不科学。”沈莞震惊得牙都要掉出来,上前看了又看。
这块地是南方常见的黏质土,通气性极差,不是人参喜欢的沙土,而且南方温度高,人参一直处于休眠状态,根本无法生长。
她伸手挖了一点土,又探入泥土下,发现处处都是参须……强大的震撼一波波袭来,令她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样,这人参好像还挺不错的。”时烈夫开口炫耀,“咱家风水宝地呀,住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人参,棠宝一来,咱家就成了香饽饽,哈哈哈,棠宝的功劳——”
“时叔叔,你总算对了一次。”花棠开心地鼓掌。
她讨厌时烈夫喊秦北越“臭小子”,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