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顾将军好心,不过我想我自己应该可以应付得来。”
陆夭夭神色镇静,眼神中未见任何畏惧之色。
“那就好,我先走了。”
眼看着顾淮就要走了,系统焦急提醒,“宿主,顾淮可是你新攻略的对象啊,这么好独处的机会,可不要浪费了。”
让我缓缓,暂时还没心情。
不过陆夭夭还是轻声叫住已然转身的顾淮,“顾将军,可否将你身边的随从借我一用?天黑之前,我一定还你。”
顾淮看了她一瞬,似已猜出她要做什么,清朗一笑,“好,顾从他今日任你差遣。”
……
陆夭夭一进陆府正厅,就敏锐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
“你们想做什么?”她眼睛盯着周围几个伺机而动的仆妇,警惕道。
陆芊芊说风凉话的语气,“妹妹,你也不用太惊慌,这只是父亲怕你不配合,所以想让人将你先捆了,让你安分在自己房间待两天。”
“你和李家公子的事已经人尽皆知,即便李公子最后未遂,你也声名尽毁,不会有人再娶你,所以父亲大人为了你的后半辈子考虑,已经同意李公子那边派媒婆上门,求娶你为侧室了。”陆家嫡母薛芳菲再次补刀。
“侧室?”陆夭夭冷笑一声,冰冷的目光扫过薛芳菲母女洋洋得意的脸,一扫之前的逆来顺受,隐忍窝囊。
“我告诉你们,从今天开始,我陆夭夭不会再任你们摆布了,你们若识趣,我们就互不干扰,各过各的,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闻言,薛芳菲脸色微变,恨不得跳起来打陆夭夭,可她一贯以温和慈柔的形象示人,所以被陆夭夭顶撞,她忍了忍,还是温声求助陆景临,“老爷,你看她,说的都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妾身虽然未生育她,这些年对她也一直是视如己出的,她怎能……怎能……”
薛芳菲似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陆景临最吃薛芳菲装白莲这套了,她一委屈起来,他就急急为她出头,“赶紧向你嫡母和姐姐道歉,不然我要你好看。”
“道歉?行啊,不过道歉之前,我想让父亲见个人。”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一道银甲身影裹挟着一身量高大的妇人从房檐跳下。
陆景临看了看,更为疑惑,“陆夭夭,你什么意思?”
顾从先自报家门,“小的是顾淮将军的随从,奉顾将军命送陆姑娘回来,顺便被她差遣一日。”
“那她呢?”
在陆景临伸手指向高大妇人时,薛芳菲的脸色已经苍白如雪。
陆夭夭将她恐惧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一步步碾在薛芳菲心尖上般走到高大妇人面前,踮脚一扯妇人的伪装头套,还有脖子上遮喉结的丝巾,回过头,反问陆景临,“父亲,你当真不认识他?”
陆景临眯眼又认真瞧了瞧,只觉得眼熟,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是谁。
可他是男子身份,却伪装成在他夫人的院里做粗活的妇人,这点已经让他联想到很多不妙的东西,怒气值开始暴涨。
“他是谁?”他语气是在问陆夭夭,目光万箭穿心般怨毒,看的却是薛芳菲。
薛芳菲惊恐地跪了下来,“老爷,妾身不知,他是管家招进来的粗使婆子,我也不知道他是男子啊!”
“你真不知?”陆夭夭讽笑了一声,随即看向顾从,“我要你拿的东西,你找到没?”
“不辱使命。”顾从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徐徐展开。
画上画的是一对少男少女,他们依偎在廊下,廊边桃花簇簇。
陆景临仔细一对照,总算想起来伪装成妇人的男子是谁了。
对方是薛芳菲的表哥。
十八年前,他第一次跟着媒婆去薛家提亲时,曾与他擦肩而过。
后来,他陪薛芳菲回娘家探望她生病母亲时,又在薛家后花园见过他一次。
“好啊,薛芳菲,这些年我敬你爱你,对你不薄,为了你,甚至没怎么纳过妾,可你竟然背着过和你的表哥私通。”
“从这幅早年间作下的画来看,你们俩怕是在你没出阁前就好上了。”
陆景临气得浑身发抖,那愤恨的眼神,化作锋利入骨的刀子,直刺向薛芳菲。
他从未想过,自己一直以来信任的妻子,竟然会做出如此背叛之事。
薛芳菲脸色苍白如纸,她颤抖着声音,试图辩解,“老爷,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闭嘴!”陆景临怒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证据确凿,还需要什么解释?来人,把这个贱妇给我关进柴房,等我将族中长辈还有薛家人过来再行处置!”
几个原本要抓陆夭夭的仆役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将薛芳菲架起,往柴房的方向拖去。
薛芳菲一边挣扎,一边发出凄厉的哭喊,但已经撼动不了陆景临的心分毫。
陆芊芊见状,也吓得花容失色,她跪倒在地,拉着陆景临的衣袖哭求,“父亲,求您饶了母亲这一次吧,她只是一时糊涂……”
陆景临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甩开陆芊芊的手,目光阴厉地剜过她的脸,“你母亲未出阁前就与人私通,你是否是陆家血脉还未可知,来人,将这不明身份的不肖女一起关进柴房。”
陆芊芊的脸色瞬间变得比薛芳菲的更为惨白,身子无力跌坐在地上,只能任由仆妇将她拖走。
陆夭夭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心想要不是原主无意中捡到画像,又心细如尘,辨认出伪装在薛芳菲院中做粗使活计的妇人就是画像中的男子,薛芳菲也不会这么急迫算计她,欲将她随便嫁出去。
“父亲,剩下的事女儿相信父亲会处理妥当,便先行告退了。至于和李家退婚一事,女儿会自行处理好,就不劳父亲操心了。”陆夭夭微微欠身,语气中不带丝毫情绪。
气昏的陆景临此时才想起陆夭夭的存在,他复杂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陆府门口,顾从向陆夭夭抱拳行礼道:“陆姑娘,就送到这里吧,小的还要回去向将军复命。”
陆夭夭点头,“替我回去谢谢你家将军,来日定登门致谢。”
“姑娘客气了。”
顾从回去后,将今日在陆府见闻一字不漏说给正在院子里练剑的顾淮听。
听完的顾淮剑尖正好刺中一片落到他眼前的树叶,他赞叹道:“这陆姑娘看着柔柔弱弱,没想到还挺厉害的。”
……
下朝后,谢倾尘被顾淮请来一品居喝茶听戏。
自从鹤夭夭随着她所住的朝露阁在烈火中化为灰烬,谢倾尘性情越发阴沉暴戾,难以捉摸,除了忙朝政和公务就是待在东宫,已经很少外出游玩了。
当然,被拒绝过几次以后,也无人敢再邀请他。
谢倾尘也是看着顾淮刚征战回来,难得见面,才愿意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