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
下定决心后,宁柔偷偷拿了户口本跟着江临来到了民政局。
刚踏进门,江临似乎是察觉到了她脸上的犹豫,生怕她反悔,紧抓着她的手像是生拖硬拽地将她拉了进去。
一套流程走下来,直到结婚证到手的那一刻,江临脸上才扬起一丝微笑。
回到车上后,他就将结婚证收得严严实实,行为显得颇幼稚,也暴露了他的患得患失。
不过,此刻他已不在意情绪的外露。
勾起唇,他从车后座拿起一个拎袋放到宁柔手中。
宁柔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江临没有生气,自顾自地拿起拎袋,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后,一对戒指映入眼帘。
江临取出女戒,牵起宁柔的手刚准备替她戴上,她却直接缩回了手,冷冷道:“没必要吧!”
“这是我们的婚戒,你不想戴?”
因为她的反抗,江临立时也冷了面色。
证都领了,不容她反悔。
这么想着,他强硬地抓起她的手,不容她抗拒地将戒指硬套进她手里。
宁柔皱着眉头,想要挣脱,但江临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地握着她。
她感到一阵无力,但想到无恙的事情,她又忍住心底的悲哀,不再做无谓的反抗。
见她再次顺从,江临这才满意,然后命令道:“一会儿就搬到我家里去。”
“我不要!”
刚平息下来的怒气,又被她下意识的反抗点燃。
江临眯着眼,紧锁着眉,一脸邪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就只是单纯的领证吧!一亿还不够买下你?”
听到一亿这个字眼,宁柔抬起眸,冷笑道:“我不稀罕你的钱!”
那张支票她本身就带在身上,准备在合适的时机还给他。
说着,她就准备从包里取出支票,扔还给他,但江临先她一步按住了她的手。
“价是你开的,我给了,你就休想反悔!”
“还有,你不打算要我的钱,你打算找谁开口?”
“我警告你,宁柔,你现在是江太太了,别再做一些有损我颜面的事情,也别再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他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出了一长串的话,眼神中的凶狠足以让悍匪胆寒。
宁柔却昂起下巴,一脸不服输地看着他:“江临,你别太过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说完,她一扭头,不愿让他看到她眼底的红意。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没有和傅秋白不清不楚,你没求林哲谦娶你吗?”
心底的痛,让他不知不觉大了嗓门。
想到她在这些男人身边流连过,他就嫉妒得快要发疯,恨不能将他们都痛打一顿。
“还有你的孩子,你又怎么解释?”
“你看到了?”
听到他提孩子,宁柔下意识转头,一脸疑惑地看向她。
“是,我看到了!所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江临一脸嘲讽:“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个问题他憋在心里许久,就是想要等她一个答案。
然而,却迟迟等不到她的坦白。
就算今天两人都领了证,她都没有准备告诉他孩子的事情。
江临不由得在心中嗤笑了一下。
笑自己的自甘堕落,也笑自己无可救药。
宁柔沉默。
听完江临的话,她就知道他误会了,但该如何跟他解释,她低下了头,仔细思索着。
她的沉默,无疑让江临心中怀疑的种子放大。
“孩子的父亲就那么难以启齿吗?也是,如果是傅秋白的,一个杀人犯父亲,确实挺……”
“闭嘴,你不准那么说秋白!”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她厉声打断。
“每次说起傅秋白,你就这幅反应。你还说你对他不是余情未了?”江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傅秋白到底对你多好,才能让你如此念念不忘?”
“是,我是忘不了秋白,你满意了吗?”宁柔的泪再也忍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神情脆弱地让人心疼。
“你承认了,所以一个杀人犯到底……”
“不要这么叫他!”
“你没有资格那么叫他!”
宁柔近乎暴怒地捶打着江临的胸膛,“杀人犯”三个字眼狠狠刺痛了她,让她克制不住心底的悲伤,一气地宣泄在江临身上。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凭什么……”
痛苦的记忆涌上心头,让隐忍多年的宁柔再也止不住地放声大哭。
她的反常让他慌张,再也顾不上对傅秋白的妒恨,江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怕她喘不过气来。
“好,我不说他了,你别再哭了。”
“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江临选择服软,然后在她耳边低语,轻声地安慰着。
或许是他的安慰起了作用,也或许是宁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在他胸口濡湿一片的时候,宁柔终于忍住了眼泪。
“无恙,不是我的孩子。”哑着声,她尝试着和他解释。
“无恙是我妹妹的孩子,她死了之后,我就收养了无恙。”
宁柔说得简短,并没有透露更多的细节。
她怕江临发现她和他结婚的意图,也怕江临干预她抢抚养权的事情。
闻言,江临哑然。
“宁璎死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与宁柔交往的那几年,江临简单见过宁璎几面。
那时一个与宁柔截然相反的女孩。
美丽、张扬,永远都是热情洋溢,青春自信的模样。
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孩,怎么会,如此年纪轻轻的就?
“怎么回事?”
江临下意识地问宁柔讨要着说法。
而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与宁柔重逢的这几个月里,他一直纠葛在被宁柔甩掉的仇恨里,从未过问过她这几年究竟过得如何。
她为何会搬到那样破旧的一个小区?
为何她要过着节衣缩食的日子。
在餐厅看到她的那一天,他就一连跟了她几天。
看着她坐公交通勤去林哲谦的公司上班,看着下班后又奔波到便利店工作,直到深夜。
看着她被人骚扰,看着她四两拨千斤地应付着各式各样的顾客。
他几乎咬碎了牙齿,才忍住了上前质问她的冲动。
这就是她离开他后,想要过的生活吗?
他想尽情地嘲笑她。
但,最终还是忍不下心,以优渥的条件收购了米游,更是威胁她来云麓工作。
给她开了高薪,盯着她按时吃饭。
自我作践般地用他以为的方式对她好,但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却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