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候真的怀疑,她是不是听力真的不好,要不,怎么会成了哑巴呢?人都说十聋九哑,也真是可怜。看得出来,她很相信他,从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她就那么自然的把他当成了亲人,他感觉的出来。
楚笛就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低头一直专心看着药罐。
“小菊,看样子,一时半会的,妹妹还真是没有办法伺候你,她要专心照顾茂林,你还是另外选个人来伺候你吧。”张茂森温和的说,“山上适龄的女孩子也不少,要是实在不满意,我们去城里的时候挑选个合适的也成。”
赵小菊笑着说:“你真要带我去城里?”
张茂森微笑着说:“你又不是没去过城里,也经常去,听戏或者逛逛,怎么还这么想去城里,也就那么大的地方,你也不嫌烦。”
“不烦,城里好玩,你看那个杜月儿,多漂亮的打扮,我和她一比,就是土妞一个,这衣服和她的衣服一比,整个一个小丫头的模样,我听说,城里人结婚的时候都穿什么外国的衣服,白色的裙子,时髦着呢,还拍照片,要不,咱们去城里的时候也拍几张?”赵小菊兴奋的说着。
张茂森对着张老头点了一下头,带着赵小菊向外面走,上了马车,听着赵小菊一脸兴奋的憧憬着,随意回头,隐约看到门口站着楚笛,一双眼睛在夜晚中看来明亮如星星,似乎在目送他们离开,张茂森突然想起,这个丑丫的一双眼睛长得还不错,很明亮清澈。
“都走了?”张老头吁了口气,问返回的楚笛。
楚笛点了点头,这才将坑内的柴火减少些,略微取去一层被褥,让张茂林凉快些,然后取掉扎在他腿上的两三根银针,张茂林的表情立刻轻松了些,过了一会,脸上的红褪去大半,汗也慢慢消了,睡眠也安稳起来,再过一会,鼾声再起,扰得人无法入睡。
“这小子到是睡得安稳,完全不知道他刚刚逃过一劫,只是,不晓得这事可以拖几天,但愿涂天骄快些忘掉他,让人可以安生做人。”张老头重新点了旱烟,抽着,油灯恍惚的光线下,脸上的皱纹藏满了无奈。
楚笛微微打了一个呵欠,用手掩着,也靠在床边依着床打起盹来。
这丫头也累了,张老头想,不再说话,一会,听得楚笛鼻息安稳,偏头看看,也已经睡着了。
三天后,张茂林才终于清醒过来,睁开眼,看着熟悉的环境,立刻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腿上一疼,他脱口哎哟一声,“哎哟!疼死我了,我这是怎么了?爷爷,丑丫,我不是要去涂少手下当差的吗?我怎么会躺在床上,我的腿怎么了?”
正在外面忙的楚笛开始并没有理他,也懒得用手语和他解释,坐在石桌前专心的挑拣着大米里面的小石头,装作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