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月,我现在时常在想,可能时间只会救赎愿意被救赎的人吧。”他的声音闷闷的,说到动情处未曾落下一滴眼泪。
“是不是这次也要顾全大局,我听你们在外面说徐保城只是个喽啰,我们要抓的是他背后的人。”此时此刻,她懂事的替他说了他曾经最痛恨的话。
晚月沉默了片刻,闭上了眼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哑着嗓子,开口说道:“答应我,不要让稳稳经历这些好吗?”晚月没有为难他,只是坚持要他对自己保证:“我不想有一天要求他顾全大局。”
晚月的通情达理反而让他落寞,她退让的原因是在为稳稳的未来考虑,她这所以这样在意稳稳是不是因为那是她和弟弟的孩子?
“嗯,我们会保护好他的。”
他的声音不易察觉的冰冷,也顺势离开了晚月的环抱,他的答应是真诚的,即使要守护的是弟弟和他爱的女人的孩子。
“那个手机是他送给你的吗?”江淮桉已经努力克制不和一个死人争宠,可是他还是想问清楚。
晚月不知道怎么解释,纵容了他的猜想。
“我不想知道过去的事。”他咬着牙,继续说道,“或者我们也可以试着重新开始的?
直至此时,晚月终于意识到三年前姐姐和江念夕的离去伤害的不只是她,也伤害了淮桉,她一时的恍惚变成了江淮桉眼里的拒绝。
江淮桉像泄了气的皮球,给晚月盖上被子,“你睡会儿吧。”起身打算独自离开。
晚月看着他失落,有些后悔,却反复提醒自己未来的真相比现在的解释更重要。
可是身体是诚实的,她还是本能的扯住了他的衣角,想让他留下来,自从见到他以后她不知为何变得贪心了。
江淮桉甚至在她挽留自己的瞬间又一次不争气的愿意相信晚月是有难言之隐的。
他安慰自己最起码现在的她需要他的。他侧身躺在被子外面,像尊雕像一般不再言语的守着她。
深夜,看着晚月入睡后,江淮桉起身下床准备冲洗掉自己身上的味道。
李落走之前还忍不住感慨,这是她第一次见一向精致的江淮桉这般的邋遢模样,江总这些年的重度洁癖今天在晚月身边也算是被治好了。
头顶的流水笼罩着他身躯的瞬间,他紧闭双眼,拼命的让自己呼吸,隐隐的听到敲门声。
他关掉水流,让声音传来的真切些,有人在敲浴室的门,应该是晚月被他吵醒了,他赶忙询问道:“怎么了,晚月?”
温婉月没有应声,只是浴室的门被推开由在身后合上,她轻盈的走近,反倒让浑身赤裸的男人有些手足无措,还没有来得及关停的花洒,流水在他身上形成一件透明的薄纱,不停向下探索着描绘着他硬朗的曲线。
晚月极力控制自己的视线,让目光只停留在他俊俏的面容上。
三年了,她第一次随着自己的心在行动。
蒸腾的热气在浴室的空间里翻滚,晚月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浅色的绸缎的吊带。
晚月的吊带裙被热气澿透自然而然的包裹在她玲珑的曲线上,她面颊微红却比他看起来还从容些,小心翼翼的赤脚踏着水,贴近他。浴室里很滑,淮桉扶住她不稳的身形。
他的手自然的抚摸上她的腰,她踮起脚,唇调皮的轻触对方的喉结。
她深吸一口气在他耳畔呢喃:“或许我们新的记忆可以覆盖记忆。”
他了然。
晚月话音未落,江淮桉将晚月抱起,无法自拔的吻着她的粉红的唇。贪婪又小心,她像一座艺术品,无论想要怎样忘乎所以的欣赏也要注意触碰的尺度。
疼痛与快乐交织,她憎恨的那股味道,终于被爱人的吻替代。
“不,不可以。”
江淮桉却突然吻在深处时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双手支撑在墙壁上紧锁着眉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晚月,“你确定吗?”
晚月不给他犹豫的机会,冲破了他最后的停顿,激烈的吻了回去,这是她的回应,他也彻底解开了枷锁,温润的唇向下晚月的脖颈处摩挲。
她在他耳边气喘吁吁的,呼出的气息有节奏的挑逗着,她叹息说:“淮桉,我不要再计划我们的关系,再等待吻上你的机会好吗?太久了,我们真的等待了太久了。”
两人一番缠绵,不知用了多久,倦意诉说着夜已深,两沉沉睡去。
半夜里,晚月隐约中听到淮桉接了个电话,电话里传来女孩子的声音让晚月睡意全无。对方好像在央求江淮桉现在出现,晚月眯着眼在装睡,思索再三,没有出口挽留却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能够拒绝对方为自己留下来。
他起身准备离开,不知为何晚月感觉身上的伤隐约更疼了。
没有发觉她醒了,想要轻吻下她的额头,晚月装作熟睡背过身去躲开了他的吻,他只好给她盖好被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江淮桉走后,晚月再也睡不着了,她坐起蜷缩身子环抱住自己,直直的盯着窗外直到天亮。
门口传来响动,她以为是江淮桉回来,赶忙下床,随手拿起淮桉衣柜里的一件衬衫套在了身上,这不是她期待的早晨,但是如果江淮桉回来向她解释一下为什么他突然离开,晚月还是可以自欺欺人的和他闹一闹,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重新渡过他想要的早上。
可是回来的人不是他。
厨房里站着和身着棕色皮衣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高挑女子,晚月在她背后环顾四周都不见江淮桉的身影。
心彻底停止不切实际地期待,这次的一夜缠绵,轮到他不辞而别了。
扯平了。
“夫人,早。”女人见晚月醒来,赶忙掐灭烟,礼貌的向着晚月问好,看清晚月身着江总的衬衫,白皙的腿衬的修长,蓬起来长发自然的垂落,这一幕竟然脸红了起来,直到晚月先伸出手来,李落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夫人看属实不太得体,赶快有些忙乱的自我介绍了起来,“我叫李落,您可以叫我李秘书,那个,江总让我来照顾您,一会儿我送您回江家。”
李落一套行云流水的安排没给晚月任何发问地机会,晚月甚至觉得自己根本不像李秘书口中的夫人,倒是江淮桉流水般走过的情人之一,一夜的欢愉后,就被不怎么体面的安排离开这栋房子。
看着桌子上李落打包拿回来的早餐,她不吭声的坐了下来。
李落买回来的是甜粥,但晚月吃起来确是苦的
昨夜,她幼稚的以为两个人真的可以回到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