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木刃,是因为他没有在人前露过面,金刃跟了孟何君之后,明里暗里都在办事儿,所以不少人认识金刃。
脱离队伍,两人运着轻功在靠近玉兰城时才改为步行。
“别一起,分开打听消息。”孟何君吩咐道。
木刃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孟何君走一步他走一步,跟没听懂一样。
见状,孟何君才想起来,当初教金刃的时候可费了不少功夫。
他们不是暗卫,是死士。
从小关在一个地方学习杀人之术,离开之后只会跟着主子,指令也只有保护以及杀人。
“暗中保护。”孟何君摆摆手,把木刃打发了,朝着玉兰城走去。
拿出银铃晃了晃:“这样就可以了吗?”
这个法子,还是温清洲教她的。
银铃那头的温清洲好奇地问:“你们那个朝代,没有微服私巡,体察民情吗?”
“父皇会派大臣体察民情。”
孟何君回答之后,又继续说:“我父皇,盛武帝,大盛朝的开国皇帝,以前我家都不是皇室,哪儿懂这么多。”
“开国皇帝?”温清洲好笑道:“那大盛朝是你父皇带兵打下来的?”
说话间,孟何君已经进了玉兰城:“是啊,我出生那天,父皇登基,那可是顶好的吉兆。”
“那总有以前的大臣或者皇室之类的吧?就没一个跟你父皇进言吗?”
“全杀了,这一朝的官员,都是后面重新提拔的。祖上三代,要是有当过官的,我父皇都不要。”
虽然孟何君说话声音不大,别人听不见内容,不过因为她一直对着银铃自言自语,反而引来了百姓们议论。
一个个低着头窃窃私语,时不时地看向孟何君。
这么明显的注视,孟何君想忽视都难。
孟何君赶紧问:“现在要做什么?”
温清洲不紧不慢道:“别着急,你到处逛逛。要是看到什么欺男霸女之类的,就拔刀相助,到时候自然能知道些体察民情的大臣不知道的消息。”
“这简单。”
孟何君把银铃重新挂回腰间,任由它随着自己的脚步摇摆不定。
随着继续往前走,孟何君发现注视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多了,连那些二楼茶馆喝茶的人都探头探脑的看。
“温清洲,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大家都在看我。”孟何君食指绕着银铃绳子甩动,语气警惕。
还没等到回答,银铃就响了。
孟何君回头一看,发现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跟在自己后面。
为首的男人锦衣玉袍,身形消瘦,眼下乌青,看神态就不像什么好人。
本来是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现在这情况,好像是自己遇上流氓头子了?
孟何君转身就跑。
男人立马大喊:“抓住她!”
一群小厮跟在后面追。
这时候孟何君才明白,百姓们议论纷纷的原因,大概就是这个男人一直跟在她后面。
而那些注视的眼神,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同情。
孟何君一路朝着人少的地方跑,找别人打听消息不如自己混进去。
而她这个举动,在后面的人看来就是慌不择路,乱跑一通。
直到跑进了一个死巷子里。
几个小厮把入口堵的死死的,为首的男人笑得猥琐:“小娘子,怎么一个人乱跑,多危险啊。”
孟何君缩在角落里,夹着嗓子怯生生道:“我,我是来投奔亲戚的,没有做坏事,别抓我。”
就这娇娇软软的声音,听得男人骨头都酥了。
“小娘子放心,我爹是县令,本公子叫林闵,你亲戚叫什么啊?我帮你找。”
林闵笑得鸡贼,俨然把孟何君看成掌中之物。
“我,我自己找。”
孟何君贴着墙绕开林闵,往巷子口跑了几步,几个小厮堵得严严实实的,一动不动。
回头看去时,林闵已经变了脸色,故作姿态地拍了拍袖口:“本公子的钱袋丢了,把这小贼抓回去好好审审。”
“不是我,我没有偷。”孟何君象征性地喊了几声。
她故意选了个没人的地方,以为林闵是家里有点银钱的商贾之流,想把这些人收拾一顿,没想到居然是县令之子。
看来这一次要钓一条大鱼了。
跟着林闵,一路弯弯绕绕地去了林府。
大概是怕被什么人看到,林闵带着孟何君走的后门。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公子,您怎么才回来啊,快些去准备准备,恩华公主的车驾明日便到了。”
“我爹呢?”林闵问。
“老爷有事要忙,让您把府里安排妥当。”女人说完,看向孟何君:“这位姑娘是?”
“她偷了我的钱袋,兰芷,你把她关柴房去,等送走了恩华公主,我再慢慢收拾她。”
“是。”
兰芷闻言,脸色都变了,却不敢不应。
两个丫鬟走到孟何君身后,防止孟何君逃跑,兰芷则是目送林闵离开。
“跟我来。”兰芷走在前面带路,一路直奔后院。
林府似乎多年没有修缮过了,看上去又旧又破的。
孟何君试探性地说:“我真的没有偷公子的钱袋......”
兰芷却充耳不闻,只是指着一处破败的墙说:“那边墙角的狗洞先别补,恩华公主明日便到,可别冒犯了公主。”
“是,兰夫人。”一个小丫鬟乖乖应下:“奴婢现在就去说。”
孟何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兰芷摆摆手,挥退了小丫鬟。
把孟何君带到了柴房,小丫鬟留在了门口,兰芷拿着手帕捂住口鼻,一脸嫌弃:“赶紧进去。”
孟何君刚踩进去,就听到清脆的响声。
回身时,兰芷已经把门关上了,外面是落锁的声音。
“近日府里忙,想来她也跑不掉,就不守了。”
“兰夫人,要是人不见了,怕是公子又要怪罪。”小丫鬟有些害怕。
兰芷却道:“公子只让我把人关柴房,又没让人守着,怪不到我们头上。”
说完,兰芷才带着小丫鬟走了。
这话像说给孟何君听的一样,再结合刚刚的狗洞,还有兰芷关门时的响声,都是兰芷故意要放她离开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