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宫女跪在地上侍候,手里的美人锤轻轻地敲打着皇上的腿。
如妃坐的十六人抬得轿子紧跟在龙撵后面,然后是水溶、黛玉的轿子,再往后就是众大臣、御医等的轿子。
武官一律全副武装骑马,御林军更是把众多轿子围个严严实实,想飞进个苍蝇都难!
皇上南巡经过的路线都是事先定好的,管辖的各省、县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提前就派出了众多官兵封路,确保皇上等人的安危。
因而,一路上不见半个百姓,倒也平安无事。
如妃惦记水溶和黛玉,白日里只把他们叫到身边,所以她们坐的轿子多半时候是空着的。皇上也时常把二人宣到龙撵里说话。
每日上夜的地方早就预定好,大队人马按部就班半点都不错。这样一连行了十日之多,才换乘龙舟。
只见舟身精雕细镂,彩绘金饰,气象非凡。舟上楼阁巍峨,雄伟奢华,共分为上下四层,皇上和如妃等人就住在最高层。越往下住的人品级越低。
舟头做成龙头的样子,一面画着飞龙在天的金黄色大旗迎风招展,尾部呈龙尾状微翘。御林军五步一岗,每十人编成一对日夜巡逻。
前面是八艘体积小的多的船,由冯将军带领人马在船上开道。后面则由卫将军带着人马压阵,把龙舟护在中央。
黛玉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开阔的江面,想当初尚在襁褓的她也是坐船来的,可是怎么能记得?
她兴奋的趴在栏杆上,看着前面的船在江面上划开白色的痕迹,吓得旁边的宫女忙说道:“玉主子快离了这里,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水溶见了吓得脸发白,忙上前拉过黛玉,后怕地说道:“黛玉妹妹是纯心吓唬我呢!”
黛玉闻言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我才不怕呢,有溶哥哥在!”说完又跑到栏杆旁边。水溶无奈地摇摇头,只好站在黛玉身旁紧紧地攥着她的手。
淼莲从如妃房间里走出来,看到站在甲板上的二人,忙笑着说道:“二位主子快进去吧,娘娘正传你们呢!”
水溶听了忙拉着黛玉回去了。
一进如妃的房间就看到皇上也在,水溶和黛玉忙见礼。皇上笑着说道:“大冷的天在外面做什么?快过来坐!”
“书上总是说大海是无边无际的,照我看这江水也是看不到边的。”黛玉笑着回道,然后和水溶坐到了如妃的身边。
如妃抿了一口茶,笑着看着黛玉,“想当年你也是顺着这江水才到了金陵的呢!只要我们沿着江水一路行,扬州就不远了。”
黛玉闻言眼睛发光,一脸的高兴。水溶见了觑着鼻子不情愿地说道:“黛玉妹妹到了家中,恐怕是不愿意再回金陵了!”
“你黛玉妹妹出生时有个跛脚道人说了,她不宜在家中住,要等她哥哥过了二十方可!”如妃笑着说道。
水溶听了这才一展愁容,笑着说道:“这就好了,还有十多年的光景。不等到那个时候黛玉妹妹就……”
话只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再看水溶一脸的红晕,害羞地低下了头。
黛玉纳闷地追问道:“溶哥哥怎么不说了?不等到那个时候就怎么样啊?”
水溶更加窘迫起来,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皇上和如妃见了都笑起来,只有黛玉一脸的莫名其妙。
刚好执事的太监进来询问龙舟靠岸的地点,方把刚才的话岔了过去。
在水上漂了三日,好容易到了事先定好的登录地点,众人欢喜的弃舟登岸。知州、知府、知县等大小官员都在岸边翘首期望,见到皇上等人上岸,忙呼啦啦跪倒一大片,高呼万岁。
方圆几里的闲杂人等一大早就被轰走,这些个地方官更是一天没好好吃饭,就等着皇上来呢。
皇上见码头船只停靠井然有序,远处的房屋也不乏高墙碧瓦,不禁心中安慰。
他命众人平身,上了轿子往府衙去了。皇上的轿子已然快到地方了,码头上还有陆续登岸的人马。龙舟之上少不得留下御林军把守,冯将军和卫将军留下少部分士兵,其余的都带去了府衙。
一路上,皇上挑起轿帘的一角朝外面看。只见招牌林立,开什么买卖的都有,行人都被赶到了街道的两边。观其衣着打扮,大都丰衣足食,面带红润之色。
皇上哪里知道,路边的这些个都是挑选出来的百姓,长相难看衣衫褴褛之辈都被撵到偏僻小巷行走。平日里在街上要饭的乞丐全被轰到了城外的破庙之中。
黛玉和水溶出宫的机会也不多,也兴奋地从轿帘的缝隙中往外看。这里已经是隶属江苏省了,风土人情比金陵大不相同,街边小摊贩卖的好些东西都是黛玉没见过的,不免心生好奇。
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府衙内院,知州一溜小跑过来,亲自为皇上揭轿帘。从后面跟上来一个小太监搀着皇上下轿,如妃等也都陆续下得轿来。
知州陪着皇上进了屋中,其余人等在外面等着传召。
皇上等人落座以后,知州少不得再次跪下磕头,“皇上和娘娘一路上辛苦了,微臣已为皇上和娘娘准备了房间,是否进去休息?”
皇上点点头,命外面的人等都散了,然后也回房间更衣小憩。
半晌方把地方官员召到临时的书房问话,听完知州的汇报,皇上满意地点头说道:“江苏一向是鱼米之乡,每年向朝廷纳了不少赋税。今日朕一路看来,民风纯朴丰衣足食,实在振奋人心,这些都是诸位的功劳啊!”
“臣等不敢居功,是皇上福泽万民啊!”知州等人说了好些歌功颂德的话。
皇上闻言不禁龙颜大悦,当下赏赐了知州等人。
到了晚膳时间,自然是山珍海味穷其所有,众人又沐浴就寝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黛玉就被水溶叫了起来。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问道:“一大早的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