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见了这才放下心来,凑过去回起来。
半晌,宝玉也进来了,见了宝钗也是一脸的愧色。
“你们还没吃饭呢吧?”宝钗赶忙吩咐小丫头去厨房传饭。
袭人不敢越逾,下去回房吃饭了。宝钗坐在炕桌对面,笑着夹了一箸子韭菜给宝玉,笑着说道:“这东西养肾,二爷多吃些。”
宝玉听了脸色绯红,瞧着宝钗不像生气,也不似讥讽,脸上竟是关心的神色,心中不禁暖暖的。
他突然想起今日没去学里,忙惊惶地说道:“要是夫子告诉了父亲,少不得骂我。”
“我已经派人去和夫子请假了,就说你身子不舒服。”宝钗笑着回道。
宝玉听了这才放心,笑着说道:“有此贤妻,夫复何求?”
“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我也不是个不容人的。只要二爷高兴就好,不过多少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子。”宝钗委婉地劝道。
宝玉忙点头答应着,趁着丫头不注意小声瞧着宝钗说道:“今晚我留在你房里。”
“呸!吃你的饭吧。”宝钗红着脸扭头回道。
宝玉见她娇羞的模样,比袭人放荡的样子强过百倍,心中竟有些轻视袭人了。
当晚,袭人侍候宝玉洗脸,竟暗暗用眼神勾引。宝玉假装没看见,进了里屋不出来了。袭人见了只好悻悻地回自己房里了。
宝钗虽然已经为人夫,不过行起男女之事还是娇羞无比,更让宝玉视为珍宝。
“二爷早些歇息吧,你我要做长长久久的夫妻,不急在一晚。要是二爷的身子跨了,我是死不足惜啊!”宝玉想要再次求欢,被宝钗拒绝了。
宝玉听了她的话,心中暖洋洋的,夫妻本来就该相互体贴。
袭人本以为做了宝玉的姨娘,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和他在一起了。没想到还不如偷偷摸摸的时候,宝玉紧张她了。
无人的时候,袭人哭天抹泪的抱怨宝玉不喜欢他了。宝玉本就见不得女人的眼泪,只好答应时常去她房中。
袭人一侍候宝玉,就变着法的想要拴住他,一心以为男人都喜欢轻浮女子。俗不知,哪个男人喜欢自己的妻妾风流?她越是这样,宝玉心中越瞧不起她,越显出宝钗的大家闺秀风范,渐渐地宝玉也就厌烦起她来。
自从袭人成了姨娘,宝钗就拨了两个小丫头过去侍候她。宝玉这边就由麝月侍候,麝月原本就老实本分,加之敬重宝钗的人品。侍候宝玉不仅上心,而且别无他想,宝钗也十分满意。
这日,袭人一早起来就觉得头晕晕的,挣扎着起来到宝钗这边请安。
宝钗见她脸色蜡黄,忙问道:“你可是不舒服?”
袭人点点头,一脸难受的样子,刚好麝月端进来一碗鸡瓜子,她闻到了立即觉得胃不舒服,干呕起来。
“该不会是……”宝钗见了欢喜地询问袭人来月事的日子。
袭人含羞地说了,宝钗掐指一算,正是犯病的时候,赶忙让人去请大夫了。
不多时,王大夫来了,细细地为袭人诊脉。
半晌才皱着眉头说道:“回禀二奶奶,姨奶奶这不是喜,而是个大症候啊。”
袭人听了心下一惊,连忙追问。
“姨奶奶这是肾亏,造成肝负担加重形成炎症,得亏发现的及时,用几副药就好了。”王大夫回道。
宝钗一脸的失望,叹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二爷有喜事了呢?”
袭人听说看的及时,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又听到宝钗的话忙含羞地低下头来。
“这就是个大问题了。”王大夫闻言回道。
袭人听了心中一惊,宝钗也赶忙问道:“王大夫何出此言?”
王大夫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宝钗见了说道:“您只管实话实说,有什么病还是早些治的好。”袭人也担忧地点点头。
“既然奶奶如此说,那我就如实相告了。”王大夫回道,“姨奶奶身体里有一股子寒毒,并不是坐胎带来的。以老夫看,应该是服用了厉害的堕胎药所致。这种药极其歹毒,怕是姨奶奶再想要孩子是难了!”
袭人闻言如五雷轰顶,眼泪刷的就流下来,身子一软坐在地上。
宝钗见不成体统,忙命麝月把袭人扶到里面,又派人送王大夫出去。
袭人见宝钗进到里面,忙爬起来跪在床上,哭着说道:“奶奶请容奴婢禀明一切。奴婢曾经有过二爷的孩子,因为当时没有名分,这才狠心吃了堕胎药,谁曾想……”
宝钗闻言,半晌才回道:“到底是不是二爷的,等二爷回来一问便知。只是我实在没想到,你能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麝月等丫头也都在心中暗自唾弃袭人,没有一人为她说话。袭人见丑事败落,只能一个劲痛哭。
正在这时,王夫人派人传宝钗过去。宝钗带着金莺去了,一进王夫人屋子就看到她一脸怒气地坐在那里。
“给太太请安了。”宝钗乖巧地见礼。
“咱们娘俩竟然被袭人那狐媚子给骗了。如今想想晴雯那丫头虽然牙尖嘴利,却不是个会耍手段的,竟然屈了她了。我原想吩咐人立马把袭人撵出去,可是毕竟她已经是姨娘了,总要跟老祖宗和老爷说一声才是,可是这又话又说不出口。老爷要是知道了,少不得宝玉一顿打。”王夫人为难地说道。
宝钗想了一下说:“都是我的错,竟然放一个这样品行不端的人在二爷身边。儿媳以为,我们不要张扬,以免连累二爷被人说三道四。”
王夫人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可是袭人留在宝玉身边,我总归是不放心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太太了。袭人时常拉着宝玉去他房里,总是搞得二爷身子虚弱,侥幸的是二爷也明白是非,已经不怎么理会她了。”宝钗轻声回道,“我们就冷着袭人,只要二爷不搭理她,我们还多她一个姨娘一个月的二两银子?”
王夫人闻言只好点头,她拉着宝钗的手嘱咐道:“多亏是你在宝玉身边,袭人你可千万看住了。她那狐媚子样恐怕是闲不住的,可别背着咱们养了汉子,到时候宝玉难堪,我们也无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