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太子府里响彻着寻找沐浴风的声音,几乎每一个角落里都有人提着灯笼在寻找。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太子妃,如果谁先找到了她,说不定就能从此飞黄腾达,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所以很多人都奋力的找着,甚至有的地方已经找了很多遍也不愿放过任何一个沐浴风可能会去的地方。
而醉酒的沐浴风一心只想着给阿琪讨公道,昏昏沉沉的,自己走到了哪儿都不知道。在华清居周围打转着,一不小心就走进了青竹林里去了。
所有的地方都闪烁着光芒,唯独青竹林里漆黑一片,阴风阵阵的,吹得沐浴风直打颤。
“这是哪儿啊?”沐浴风揉着自己的头,努力的擦亮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迷迷糊糊的越走越往里,自然也找不到路了。
虽然是冬天,可青竹林里的青竹却是四季常青,迎着风雪反而越长越挺拔,一点也不被压垮。可也是因为这样,隔音效果也是好极了,沐浴风在里面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呼喊,更别说是自己走出去了。
冬日里的黑夜,蝙蝠都懒得出来游荡,只顾着自己找一个温暖的地方呆着。
尽管这样,在青竹林里沐浴风还是随时可能会触碰到机关,随时可能命丧于此。
“娘娘!”冬霜提着灯笼找到了华清居外,心想着娘娘不会走进青竹林里去了吧,可转念一想娘娘很有可能是去药房找薛子昂去了。
所以为了能够更快的找到沐浴风,冬霜拔腿就朝着药房的方向跑,根本想不到沐浴风迷糊的走进了青竹林里。
此时天却降起了大雪,寒风肆意的吹刮着每个人的脸庞,一点儿也不留情面。
幸好沐浴风喝了很多的酒能够暂时保持体温,否则的话她非得冻死在里面。
“薛子昂,薛子昂……”沐浴风喃喃的走着,看着眼前又陌生又熟悉的样子,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来过这里呢?
自己不是要去找薛子昂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呢?沐浴风懊恼的揉着头,努力的想要保持最后的清醒,可这时酒精却发挥得恰到好处,烧得她头脑发晕,意识不清。
索性沐浴风就懒得走了,就那样站在原地不动,任风吹来,任雪飘来。
“墨子谦……”沐浴风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此时此刻迷了路,面对这么漆黑的环境,沐浴风最想见到的人还是墨子谦。
不知道是习惯了他总是在自己最危急的时刻出现,还是打从潜意识里墨子谦就存在在她的脑海里,总之爱情就是一种会让人猜不透摸不着的东西,却又无法自拔。
而此时墨子谦正在快马加鞭的往太子府里赶去,还在宫里处理公事的他接到黎明的来报说沐浴风不见了。当时墨子谦什么也来不及想,扔下一屋子的军机大臣就赶回了王府。
其实墨子谦大可不必如此费心,只要让黎明去找就好,可他始终还是放不下心,他一定要亲自找到沐浴风。
到了太子府,墨子谦没有多想就直奔青竹林去了,既然她们什么地方都找过了,都没有见到沐浴风,那么沐浴风很有可能进了青竹林,很有可能和上次一般迷了路。而且,很有可能……
想到这儿,墨子谦不由的加快了步伐,很快的到了青竹林,拎着一盏灯笼就进去了。
“墨子谦……”沐浴风蹲在地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在原地呆了这么久,她一直提心吊胆着,可又哪儿也不敢去,也不知道去哪儿。
无助,迷茫,害怕,担心……充斥着沐浴风的脑海,她打死也没想到自己和这片竹林竟然会这么的有缘,总是阴差阳错几次三番的走进来。
可连续两次都是墨子谦救了自己。这一次,墨子谦还会不会来?说实话,沐浴风自己都不确定。
“墨子谦,我真的好怕啊……”沐浴风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声音,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年母后去世时一样。
沐浴风忍不住回想起当年的场景,母后快要临盆时,父皇牵着仅有十岁的沐浴风焦急得等待在屋外,那也是一个冬天,和现在一样的寒冷。
那时她还小,不知道女人生产有着多么大的危险,后来她常常天真的想,如果早知道的话,她一定会阻止母后为父皇生小孩。
那个冬天,昌海皇宫里乱了套,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当接生婆出来以后,沐浴风看到父皇痛苦的流下了眼泪,然后冲进屋里去,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沐浴风也不知道。只知道当时奶娘哭着把她紧紧的抱着,不让她乱跑。
现在沐浴风的感觉,和当时一模一样。平日里高傲的她现在就像一只被淋湿的流浪狗,很卑微的在苟且偷生。
“蹲在哪儿,别动!”
模糊之中沐浴风听到了墨子谦的声音,她不确定的回过头,只见远处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朝着她快速的走过来。
越来越近,等沐浴风看清楚来人的脸时,她已经被墨子谦紧紧的搂在了怀抱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和他强大的气息,沐浴风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墨子谦……我好怕呀。”沐浴风颤抖的说,在墨子谦的怀里,眼泪忍不住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湿了他的衣服。
感觉到沐浴风整个人都在颤抖,墨子谦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沐浴风,心里心疼得不行,完全忘了自己刚才找不到她时的愤怒。
“别怕。”墨子谦轻轻的抚摸着沐浴风的头,像哄小孩子一样,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我来了。”
“呜呜……”听到墨子谦安慰的声音,沐浴风哭得更加忧伤,把所有的不快乐,所有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闻到沐浴风身上浓浓的酒味,墨子谦一脸黑线的皱着眉头,她到底喝了多少酒才能醉成这个样子。“别怕。”
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安慰她,为什么面对自己在乎的人时生气的话往往到了嘴边却又变了味了呢?
“我好想母后。”沐浴风抓着墨子谦的衣襟,哭得梨花带雨,带着浓浓的哭腔说:“我不喜欢这里……为什么总是有人想害我?”
想起以前的经历,沐浴风还觉得不可思议,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偏偏有人看她不顺眼,要千方百计的置她于死地。
“我会保护你。”墨子谦非常郑重的承诺。他的女人,别人若敢动一根毫毛,不管是谁,他必定十倍奉还之。
“墨子谦……”沐浴风抬起头,眸子里面写满了忧伤,眼泪在大眼睛里打转着,泪眼婆娑的看着墨子谦。心里觉得十分的委屈,不管怎么隐忍还是有落了眼泪下来。
“好了,别哭。”墨子谦擦干沐浴风眼角的泪,轻声说:“走,我带你回去。”
沐浴风点点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非常的听墨子谦的话。她站着,墨子谦脱下自己的大衣,把她背在背上,搂着她快速的熟悉的出了青竹林。
此时还没有一人意识到墨子谦已经找到了沐浴风,墨子谦背着沐浴风回到了流云宫。亲自给她脱下鞋子,脱下衣服,然后把她放在床上。
昏睡之中,沐浴风只感觉得到墨子谦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一步也不曾离开过,而且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照顾她的动作都温柔至极。
“你不要走好不好?”沐浴风拉着墨子谦的手,睡眼惺忪的看着她,像个小孩要大人的陪伴一样的撒着娇。
墨子谦轻轻一笑,反手把沐浴风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转身脱掉自己的鞋子说:“我不走。”
看着墨子谦,沐浴风忍不住紧紧的抱着他,双手放在他的脖颈上,头靠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的心跳,只要听到他的心跳,沐浴风感觉自己就能忘记所有的不开心,心里也会觉得很安稳。
躺在床上,墨子谦轻轻的搂着沐浴风,看她的嘴角带着笑容,静静的睡去。
夜里,沐浴风时不时会喊头疼,会说胡话。墨子谦则一直在一旁守护着她。
若不是这次醉酒事件,沐浴风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墨子谦是这么的在乎她,也正是这样沐浴风才下定了决心要一辈子跟随墨子谦。
他若不离,她定不弃。
可是一切貌似并没有想象之中的美好,第二天醒来后,阿琪三人遭到了墨子谦的惩罚,被扣了三个月的俸禄,每人还被打了二十大板,以示警告。
若不惩罚,只恐怕以后难以服众,所以沐浴风也不能怪墨子谦,更没有脸去求情。
当沐浴风赶回秋水轩以后,阿琪三人已经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哎哟!”春菊趴在床上带着哭腔忍不住说:“头疼,屁股也疼。呜呜……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要不我给你上上药?”阿琪趴在春菊的旁边坚强励志的说。
“别!”春菊连忙制止说道:“现在碰都碰不得,我哪儿敢上药啊?”
“不上药怎么会好?”沐浴风夺门而入,手里拿着几瓶药膏,吓得冬霜三人连忙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屁股。
“娘娘,你别进来啊!”冬霜忍不住说:“这是下人们的房间,你怎么可以屈尊进来呢?”真是大不敬呐!若是被知道了,说不定还得挨二十大板。
“都这个时候了,我哪儿还会管这些?”沐浴风不管不顾的坐到她们的床上,一把揭过她们的被子,看见三锭血肉模糊的屁股,沐浴风的心里产生了深深的自责感。
“你们别动,我给你们上药。”沐浴风轻声说,然后分别把药膏轻轻的抹在她们的伤口处。
“疼吗?”沐浴风问。
“不,一点儿都不疼。”冬霜摇着头,努力的忍住感动的泪水。昨天找不到沐浴风时,她都快要疯了,要是找不到娘娘,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太子殿下交待了。
“呜呜……”相对于冬霜来说,春菊就比较感性一些,她忍不住自己的眼泪,趴在枕头上大声的哭了出来。
“怎么了?春菊,我弄疼你了吗?”看春菊哭了,沐浴风赶紧给她擦着眼泪,着急的问。
“我好感动啊……”春菊说:“娘娘居然如此的不嫌弃我们,还给我们敷药。”
“我疼你们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们呢?”沐浴风温柔的擦着春菊的眼泪说:“你们三个呀就是我秋水轩的活宝,如果没有你们,我别提会有多么寂寞呢。”
“娘娘,你有没有被惩罚啊?”阿琪只关心这个问题,昨晚闹腾得那么厉害,宫里的人肯定也知道了,想必娘娘一定会被惩罚的。
“还没呢。”沐浴风一边给阿琪上药,一边说:“我醒来的时候太子已经进宫上朝去了,还来不及惩罚我呢。”
听到沐浴风说自己没事,她们三人也就松了一口气,只要娘娘没事,自己受多大的伤都无所谓了。或许这就是感情,只要真心对待一个人,就一定会希望她过得幸福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