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琪慌忙离去,沐浴风总算卸下伪装,脸上满是忧愁,眉头紧皱,此时的她狼狈不堪,白色的衣裙上沾染了泥土和血,左手也因为疼痛而变得麻木,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皮开肉绽了。
看着此刻的沐浴风那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男子竟莫名的有些心疼。
“唉。”
沐浴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好想父皇哦,好想回宫……”眼眸里满是思家的忧愁。
只是连沐浴风自己都没有想到,被赵采儿的这一鞭子打得如此严重,她居然没有半点生气。
恐怕是看到赵采儿的眼神十分害怕,不忍与她计较吧,沐浴风自我安慰的想着,反正那赵采儿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所作为的人,反而是脾气有些像小孩子罢了。这一点和她又何尝不是像极了,调皮任性,爱闯祸。
秋风拂过,落叶一片紧接着一片的飞舞,这片院子静极了,一路上都没有一个主人和仆人经过,看样子冷宫就是冷宫,在这里连气氛都低到了极点。
想着想着沐浴风竟睡着了,闭上双眼安然的进入梦乡。
在梦里有一位好看极了的男子轻轻的抚摸着她的伤口,擦拭着血痕,从怀里掏出一瓶小罐子药散在她的手上,再用白布包扎好。
不一会儿一阵冷风打扰了沐浴风的清梦。
“阿嚏!”沐浴风打了一个喷嚏,感到一丝丝的凉意。
“怎么睡着了?”
沐浴风自言自语的说,然后看了看四周,阿琪怎么还没有回来,都这么久了。
再看看自己的手,一块白布包扎得很好看,竟感觉不到疼痛,甚至原本火辣辣的感觉也变得清凉,能稍稍用得上力气。
有一白色瓷瓶放在她的玉箫旁,沐浴风拿起瓶子仔细的看,这瓶子的材质如此好,不像是寻常人家有得起的,再看看瓶底有一红色的“熙”字。
奇了怪了,难道是阿琪吗,可她还没有回来啊,那会是谁呢?
“对了!”沐浴风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担心的说:“阿琪还没回来啊!”
“那丫头哪儿去了?”沐浴风拍了拍裙子站起身来,把药瓶放在怀里,拿起玉箫走向阿琪离开时的方向,寻找阿琪。
不会出什么事吧,这太子府这么大,阿琪会不会迷路或者遇到坏人了。越想越害怕,沐浴风不由的加快了步伐,四处张望,只盼能看到阿琪的背影,那丫头那么笨。
不知走了多久,沐浴风离冷宫越来越远,走着走着竟来到一片竹林里,一棵棵高大挺拔的竹子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太子府怎么这么像迷宫啊!
“我不会也迷路了吧?”沐浴风停下脚步,狐疑的回过头看着自己刚才走过的路,心里直呼“完蛋!”
“这是哪儿啊?”
无语问苍天,找阿琪不说,现在自己也迷路了,沐浴风懊恼的靠着一根粗壮的竹子,静下心来,仔细回想刚才来时的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走进这片竹林。
正当沐浴风欲哭无泪时,突然听见近处有人在舞剑的声音,唰唰唰,如雷声一般贯耳,让人光是听声音便心生胆颤。
“是谁啊?”
沐浴风小声的询问,却无人应答,然后蹑手蹑脚的向声源处走去,心里有些害怕,却还是鼓起胆子往前走。
舞剑之人早已听到有人在靠近,只是该步伐略微沉重,不似习武之人,既然如此他便当做不知晓,虽然在舞剑,却早已做好防备。
慢慢接近,沐浴风躲到竹子旁,偷偷的瞄。
只见一身黑衣男子在林间飞舞,该男子手持一把银光宝剑,出剑有力,剑剑击中竹林里被雨水冲刷的最亮的那一片青叶,脚尖稍用力便跳出几米高,看样子一定是个高手,不仅功夫好眼力也是极加。
正当沐浴风看得目瞪口呆之时,该男子突然转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沐浴风的身后,勒住她的柳腰,将宝剑置于她的脖颈上,一切的动作就四字来形容,干净利落!
沐浴风被吓得目瞪口呆,立马举起双手,头也不敢回的大喊道:“大侠饶命!”
“你是谁?”墨子谦冷声问道。
“我,我只是这府里的一个小丫鬟。”沐浴风说。这刀剑不长眼,她可不敢反抗,只怕一不小心一命呜呼。
知道沐浴风在说谎,这府里的人不管大小老幼他墨子谦都见过。墨子谦稍微用力,宝剑直接触摸到沐浴风的咽喉。
此刻的沐浴风早已被吓得脚发麻,声音颤抖的说:“我招,我招,我全招!大侠饶命啊!”
“说。”见眼前的女子被吓到如此地步,墨子谦却无动于衷,只要阻碍他的,都得死。
“我是昌海的公主沐浴风,我……我是这祺国的太子殿下八抬大轿娶回来的。”
听到此墨子谦顿了顿,他自己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公主了,这几日公事繁忙,也无心顾及,只是这昌海公主怎么狼狈成这幅模样。
感觉到对方的停顿,沐浴风便以为眼前的男子惧怕太子,却不知她口中的太子便在眼前,于是便想吓唬吓唬他,保住小命。
“我告诉你啊,我和墨子谦可恩爱了,我夫君很爱我的,你千万不要胡来啊,否则我夫君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讲到这连沐浴风自己都觉得好笑,可又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哦?是吗?”墨子谦轻挑浓眉说:“那我更不能饶你了。”从出生到现在,他墨子谦还就没遇到过能用真心去爱的人。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沐浴风心里暗咒,这太子府邸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闯得进来,,这墨子谦也太大意了,真不知道他凭什么能够征服周边四国。
“爱你的人啊。”墨子谦回答道,却慢慢放下了遏制住沐浴风要害的剑。
听到墨子谦的回答,沐浴风的心里如雷劈一般,只感觉他的声音好温柔好好听,让人差点沦陷。若不是此时此景,她恐怕会当真信了他的话。
墨子谦紧搂住沐浴风细腰的这个动作看起来如此的暧昧。见墨子谦放下剑,沐浴风才注意到,默默的羞红了脸,心中又暗生愤怒,她怎么可以和一个陌生男子如此亲密,若让旁人看到如何是好。
“放开!”
沐浴风怒吼着,情急之下,用力的一脚跺向墨子谦的脚上,却奈何墨子谦早已看穿她的小动作,反应灵敏的抬起脚,将沐浴风打横抱起,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猝不及防,四目对视,火光四射,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沐浴风愣愣的看着墨子谦,这才注意到他的容貌。
该怎么形容呢,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眼神刚毅凛冽,鼻梁挺直,嘴唇微薄,如两片蝉翼一般迷人,一身普通的黑色武打衣却被他穿得与众不同,穿出来不同于别人的感觉。
什么感觉呢?
男子慷慨潇洒的感觉。
光是这些就足以让人只一眼便难忘。
“还没看够吗?”墨子谦微启薄唇说道,眼神中带着些许戏谑,挑逗的看着沐浴风——怀里这个异于常人的奇女子。
“没……”沐浴风慌忙的摇着头说:“够了,够了。”心里小鹿乱撞,默默的低下头,不好意思再直视墨子谦。
“呵呵。”
墨子谦轻笑出声,看到沐浴风羞涩的模样,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时自己那不寻常的眼神。
就在两人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哭叫声,惊得林中的鸟儿四处逃跑。
沐浴风猛的回过神,这声音,好像是阿琪!
“阿琪!”
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沐浴风挣脱开,从墨子谦的怀抱里跳下来,手中的玉箫遗落在地,自己都不知道。
奋力的朝着阿琪的方向奔去,看起来十分焦急慌忙。
只留下墨子谦一个人呆站在原地,看着她遗落的玉箫,很是好奇她去哪儿了,竟将他熟视无睹。
而一旁的沐浴风眼看着离阿琪越来越进,一堵高大的墙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啊!救命啊!我真的是沐公主的仆人,不是盗贼!”阿琪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凄惨,让沐浴风感到心慌。
“本宫管你是谁,竟敢闯入我的宫殿偷东西便是不想活了,来人!给我上刑!”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光听声音就能让人知道她此刻的眼神,定是严厉至极。
随后就传来阿琪一声声凄惨的哭喊。
“阿琪!阿琪!你怎么了?阿琪!”沐浴风不停的拍打着厚墙,慌张得跳起来,却奈何过不了这堵高墙。
阿琪哪里听得见沐浴风的回应,疼痛压得她块喘不过气来,而一墙之外的沐浴风心急如焚,恨不得拆了这堵该死的墙。
“阿琪!你别怕,我来救你!”沐浴风抓住一根竹子,想要爬上去跳到墙内,可竹子太脆弱,沐浴风还没爬到一半要看就要被折断了腰,沐浴风却丝毫没有注意。
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挽住她的腰,将她搂起,轻轻一跃便飞到墙内。
沐浴风看着墨子谦,眼中满是感激,可这时一切都在不言中。
眼前的一切让沐浴风心里发麻,只见阿琪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双手被竹木夹棍死死夹住,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咛,看到沐浴风的那一刻仿佛看到神一般。
“住手!”沐浴风怒吼道,她从不轻易发脾气,此刻却火烧心头,焦急难耐。
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沐浴风时竟慌忙的跪下行礼大喊道:“参见太子殿下!”
就连躺坐在木兰摇椅上的女子也快速站起,拿起手中的手帕向沐浴风身后的人行礼,嘴里说着“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
沐浴风惊讶的回过头看着墨子谦,他居然是太子殿下!
可是,她现在没有心情想别的,看着阿琪痛苦的样子,她一定要为阿琪讨个公道。
迅速扶起地上的阿琪,把夹棍轻轻扯开。
“额……”阿琪难受的发出声音,倒在沐浴风的怀里轻声说:“公主,公主……”
“墨子谦!”沐浴风朝着墨子谦怒吼道:“堂堂祺国太子府就如此不堪吗?你是怎么管理自己府中之人的!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吗?”
墨子谦被骂得莫名其妙,却没有说半句话,他公务如此繁忙,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去管一些自己不爱的女人呢。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沐浴风,不知现在是怎么回事。
见墨子谦没有反应,沐浴风更是愤怒。若是在昌海,她定要好好惩罚那行刑之人,她说过要保护阿琪的,却食言了。
所有人都认为沐浴风死定了,毕竟太子殿下的手段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
诺大的宫苑里气氛死一般的沉寂,墙外的竹叶一片片飞舞旋转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进院里,一些昆虫慵懒的享受着片刻的休闲时光。
此刻,本该是诗意的,却莫名的多了股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