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当春菊还在厨房忙碌,冬霜和阿琪已经拿好东西回来了。有炭火,有棉袄,棉被,和棉裘。
“好香啊。”隔老远就能闻到秋水轩飘来的香味。一进门,阿琪和冬霜放好东西就赶紧跑进厨房。
“回来啦?”春菊正在揉着面团,想要再做几个糕点。
“春菊,看不出来嘛。你还有这般本事!”阿琪拿起桌上的玉米糕尝着,香甜美味。
“嘿嘿,你看不出来的还多着呢。以后呀,你就会发现,我春菊可是样样精通!”春菊说,看阿琪不停的在偷吃,她伸手轻轻拍打着阿琪的手,慎怒的说:“公主还没吃呢,你就先吃上了。”
“恩恩,那我拿去给公主吃了啊,她肯定特别高兴!”阿琪抬起两盘糕点,还不忘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你还偷吃!”冬霜假装要打闹阿琪,还没碰到她,她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公主?公主,我可以进来吗?”
站在门外,阿琪轻轻敲门,恐怕沐浴风还在睡,都已经这么久了,她也该饿了啊。想着让沐浴风多睡一会儿,可又想着公主还没吃药呢。还是先让她吃点东西,再吃药吧。
于是,阿琪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在院子里打扫的冬霜只听见盘子摔落在地上的声音,赶紧进屋去。
“怎么了?”
“公主呢?公主呢?”阿琪慌张的问,之间屋里的原本紧锁着的窗户被撬开,破烂的丢在一旁,而沐浴风的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不见她的人影。
“春菊!春菊!”冬霜叫道。
“怎么了?马上就好了,你们怎么这么着急啊?”春菊两只手上沾了面粉,脸上也有些面粉,走进屋来。
“咦,公主呢?”春菊疑惑的问。
“我还想问你呢,公主哪儿去了?”阿琪抓着春菊,着急的问。
“公主,……她没有出去啊。”春菊说:“我一直在屋外啊!”
冬霜走过去观察,窗户是被人撬开的,说明公主一定是被人劫持的。床上还有一丝温度,说明那人还没走远。
“公主!怎么办啊!”阿琪急得跺脚。公主能有什么仇家呢?没有啊!
“春菊,赶紧去通知太子殿下!我去找找!”冬霜说完,就爬出窗户,想象着刚才来人的路。
能把公主不动声色的劫走,而且没有惊动任何人,来人功夫一定很高强,冬霜四处看看,想要寻找蛛丝马迹。
“你别急,我马上回来!”春菊对阿琪说完,就赶紧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
墨子谦现在才下早朝回来,脚还没进太子府的门,就被苏月羽死活拉到自己的宫殿,说是新学了一支舞蹈,要让墨子谦看看。
没办法,墨子谦只能去苏月羽的雨花宫,看她跳舞。
可苏月羽才换好衣服,出来看,墨子谦已经不在了。她的丫鬟玉儿说,秋水轩的人说沐浴风被绑架了,太子殿下就着急忙慌的走了。
一身白色舞衣衣,苏月羽瘫坐在地上,从没见墨子谦这么着急过,她已经精心准备好了一切,可偏偏半路杀出个沐浴风来。
快步来到秋水轩,墨子谦直入沐浴风的寝宫,见不到沐浴风,看窗户也是烂的。
“太子殿下!是奴婢疏忽了!”冬霜跪在地上,墨子谦吩咐的事,她没能做好,不知道又会有什么下场。
“黎明,封锁太子府,出动暗卫。”墨子谦淡淡的对身后的黎明说。既然找不到任何痕迹,那只能出动暗卫了。
“是。”黎明虽惊讶墨子谦竟会出动暗卫,但也只能奉命行事。要知道墨子谦精心培养了几年的暗卫都是无亲无故之人,无所牵挂,战斗力可是极强,墨子谦只有在刺杀某国高官时才会出动暗卫,现在居然要用暗卫来找沐浴风。
黎明出了房间,从怀里拿出骨哨,轻轻一吹。声音悠远而尖锐特别,四面八方都能听见。
不一会儿功夫,四处赶来几十个人,出现在黎明面前。速度之快,让人无法接受。
只见黎明交待了几句,暗卫就四处散去,执行任务。暗卫的宗旨永远只有一个——坚决服从命令!
墨子谦则悠闲的坐下,静静等待消息。
阿琪,冬霜和春菊三人都自责的跪在地上,墨子谦也不会这么轻易饶了她们,连自己的主子都照顾不好,还有何用!
“你到底是谁?”
一座高山上,沐浴风被绑在一棵粗壮的歪脖子树上,脚旁就是悬崖,若挣扎说不定她就会跌落下去,粉身碎骨。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彪汉,她明明睡得好好的,偏偏有人从背后打晕她,等她醒来后就在这断情峰上了,还被五花大绑,丝毫动弹不得。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命马上就会不保。”彪汉蒙着面,眼神凶狠的看着沐浴风。
其实他大可直接在秋水轩杀了沐浴风,可偏偏收买他的人要见沐浴风一面,让他把人带到断情崖来。害得他还要和沐浴风一起吹冷风。想不明白,直接一刀解决,多痛快。
唉,没办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看着四周一片凄清,见不着人影,连鸟儿也见不到一只。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沐浴风怒怒的看着眼前的人,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自从来了祺国,她除了入过一次宫外,连太子府都没出过,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仇家呢。
“那你总得让我死得明明白白啊!”沐浴风说:“总不能让我冤死吧。”
“呆会儿你自会知道。”彪汉说。
低头看着脚下空旷的悬崖,沐浴风直打哆嗦,风寒和她现在的处境比起来都不再算是什么了。
“救命啊!”沐浴风突然大叫着,她还就不信了,这地方会一个人也没有!与其等死还不如挣扎挣扎,也算死得壮烈啊!
“呵!”彪汉冷笑一声,不理睬她。从身后拿出一个酒壶,背着沐浴风,拿下面罩仰头喝了一大口,可以暖暖身子。
那人到底来不来啊!彪汉在心里想着,再不来,他直接把沐浴风推下悬崖,摔死得了,省得他麻烦。
“给我喝一口呗。”
她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在大漠时她可是酒不离口的。看到这男子喝酒,她也想喝,至少可以暖暖身子,不那么冷。
拿着酒壶,彪汉又戴上面罩,走到沐浴风旁边,不知道这小姑娘怕不怕,反正看着下面的陡崖他都有些心虚,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有勇气把她绑在哪里的。
“罢了,反正都是临死之人了,满了你最后的愿好了!”彪汉拿起酒壶,放到沐浴风的嘴边。
闻着酒香,沐浴风深吸一口气,这酒还不错嘛。张开嘴,正准备喝个痛快。
谁知,从她耳边穿过一支利箭,呼啸而过,刺中了那彪汉的手臂。
“我的手!”
“我的酒!”
两人的声音同时呼出,彪汉手一甩,酒被丢下了悬崖,沐浴风直勾勾的盯着那酒,要看到嘴的鸭子就那样飞了,好惋惜啊!
“那个不长眼的?”彪汉拔下手中的箭,朝着刺箭的方向看去,一黑子男子骑着骏马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等等……那不是当今太子吗?
彪汉眨眨眼,确实没看错,上次墨子谦南浔时,他有幸看了一眼,就再也没忘记。可他怎么在这里?买沐浴风命的人不是说,她只是弃妃,没人会管吗?
“混蛋!”彪汉怒骂一声,被那人耍了!差点出来大事!
不敢造次,彪汉自知不是墨子谦的对手,转身而逃。
是的,他墨子谦就是够资本,有如此大的魄力,让人闻风丧胆,望风而逃!
“追。”黎明下令,身后的侍卫就去追逐彪汉。而墨子谦则将马停住,下马,慢慢的走向沐浴风。沐浴风背靠大树,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那彪汉逃跑,还听到一阵马蹄声。
站在沐浴风的身后,墨子谦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背影。
“是谁啊?”沐浴风轻声问:“还有人吗?”虽然听不到声音,她却能感觉身后有人在呼吸。明明刚才不怕,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弄得她都有些害怕。
听到沐浴风的疑问,墨子谦轻笑,看来她没事嘛。听上去声音很明亮,刚才不是还在叫救命吗?也是她这一叫,墨子谦才能更快的找到她。
“说话呀!”沐浴风怒吼着,是人是鬼也不吱一声,怎得她心里发毛。
难道是买她命的人来了吗?刚那彪汉不是说呆会儿她就会知道了吗?不会吧……她不想死得这么难看,不想死在断情崖上。这里这么高,若掉下去,一定砸得面目全非,她不想做那么丑的冤鬼啊。
墨子谦越不说话,沐浴风就越害怕。她使劲的回过头,努力的转身,想看那人到底是谁。
“不想掉下去就别动。”
一道声音传来,沐浴风终于听到那人肯说话了。这声音很冷,很淡,明明就是关心她。
墨子谦吗?
沐浴风更加疑惑,心里的感觉怪怪的。有种暖暖的感觉,莫非是刚才的酒起作用了,可她没有喝只是闻了闻啊。
“墨子谦?是你吗?是你来救我了吗?”沐浴风轻问,不能回头,却能断定身后那人就是墨子谦。因为那样的声音只有他有。
说这话时,沐浴风的脸上带着难得的笑容。她努力的回头,努力的侧身想要看看墨子谦。
“都说了别动。”墨子谦说。
看树后的绳子有些松了,他赶紧走到沐浴风面前去。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慢慢解绳子,而自己的身体,则一半都落在外面,稍微不注意,他就会落下悬崖。
真的是他!
看着墨子谦,沐浴风不确信的问:“你是来救我,还是杀我?”
墨子谦抬起头看着沐浴风没好气的说:“杀你用得着我出手吗?”笨女人!也不看看他现在是在救她还是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