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一声令下，顾家立马联系家中的人，将顾伯的藏品带了过来。
宴会厅内，众人都在低声交谈，等待结果的同时，也猜测着结果。
“林苍，你……”程曼欲要发言。
“闭嘴。”林苍一眼看了过去，“别聒噪。”
“你什么意思！”程曼不爽，“我……”
“不要吵。”顾伯也开口，他现在心思全在画作之上，很燥，容不得别人在耳边叫嚷。
顾伯一开口，程曼纵然再不爽，也只能闭上嘴巴。
苏梦再次拉了拉林苍的衣摆。
林苍转头看了眼苏梦：“怎么了？”
“你说的真的假的？”
苏梦是不信世间有两幅真迹的，但看林苍言之凿凿，也不禁动摇了。
林苍疑惑：“你自己买的真画假画，你自己不知道？”
“我……”苏梦张了张嘴。
“你又不傻。”林苍出声，“知道自己没错，就要维护自己的权益。”
苏梦柳眉一皱，感觉有些不对劲，自己就是好奇问一下，怎么还被教育了呢？
“不用你教我！”苏梦娇呵一声，自己被闺蜜的儿子，一个晚辈给说教了？
顾家那边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有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将卷筒递给了顾伯。
这卷筒，顾家当中，只有顾伯能开。
画作拿来，众人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顾伯的手上，想要看看，是不是真像林苍说的那样，世间有两幅真迹！
顾伯打开卷筒，掏出画卷，随后一名顾家人上前，小心翼翼的跟顾伯一起铺展画卷在桌上，随后，又拿起苏梦送来的画卷，盖在上方。
当两幅画卷重叠的那一刻，顾伯的呼吸都停顿了，因为他看到，这两幅画卷，完美重叠，一模一样，就连墨散的纹路，都是完全相同的！
顾伯是懂画的人，所以他清楚，墨在纸上散开的纹路，哪怕从一亿张里面挑，都挑不出两张完全一样的！
墨散的纹路，因为纸张的结构，构画的力度，以及当时笔上墨的浓重程度，都会有影响！
而现在，两幅画完美契合到一起，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两幅画，本就是一体！
跟林苍说的，一模一样！
在呼吸短暂的停顿之后，顾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也是第一次见识，第一次听说！
没人敢做这样的事！一幅观鹅，价值几千万，一旦在拆解的过程当中出现问题，几千万就没了！
但现在，就发生在顾伯眼前！
答案就摆在这里！
这个世界上！两幅观鹅！真迹！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上前，仔细观察，见两幅画完全重叠，一模一样！
别说懂画的人，哪怕啥都不懂的人，也能想清楚其中缘由！
更何况，如今在场的都是大人物，对这些藏品什么的，也都或多或少接触过！
“两幅真迹！真是两幅真迹啊！”
“这！不可思议！若不是林苍说，我都不知道还能这样！”
“这……”
声音响起，众人看向林苍，先前大家看林苍的目光，像是在看傻子，但这一刻，不是了。
“不可思议！”顾伯也是良久后，吐出四个字。
程曼见事情真如林苍所说那样，脸色顿时一变，本以为今天能彻底踩过苏梦一头，结果因为这个林苍，一切都变了！
反观程曼自己，刚刚说了一大堆，现在一想，像个小丑一样可笑！
有人在一旁低声：“顾伯错将真画认成假，心中有愧，我想这项目，必然是落在苏梦手里了。”
听到这话，程曼脸色更难看了。
顾伯小心翼翼的将两幅画作收起，苏梦送来的那幅，顾伯亲自拿起，交到林苍手中：“是我眼拙，见笑了。”
苏梦道：“顾老，这画本身就是送你的寿礼。”
“我不能要，也没脸要啊。”顾伯摇了摇头。
刚刚顾伯以为是假画，让人拿走，现在知道是真迹，就收下画，这被大家看在眼里，顾伯可就没法做人了。
再者而言，这种收藏品，有一个，也就足够了。
苏梦心中叹了一口气，她也能想明白顾伯为什么不收，接过画卷。
顾伯送出卷筒后，再次看向林苍：“今天，受教了。”
林苍点了点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顾伯说的是实话。
现场有人调解气氛，又带着大家推杯换盏起来。
林苍站在苏梦身边，低声道：“我刚听他们说，你和那个叫程曼的在抢一个项目，但你送这么一幅画，可跟项目无关吧，你前面说，顾伯这里能得到我父母失踪的线索，这才是你要送画的原因？”
苏梦点点头，随后遗憾道：“送不出去了。”
林苍伸出手：“这画卷给我，我送给他吧。”
“他不会要的。”苏梦摇了摇头，“哪怕私下给他，他也不会要。”
“他会的。”林苍露出自信神色，“他没法拒绝。”
话落，林苍从苏梦的手中，将卷筒拿了过来。
没法拒绝？
苏梦摇了摇头，不信这种说法，她很了解顾伯的为人。
林苍朝顾伯走去：“顾老。”
顾伯抬头，朝林苍看去。
此刻顾伯，眉头紧锁，只因为，这世间，存在两幅观鹅，这会成为他的心病。
在场众人，都听到林苍的叫喊声，目光也都汇集到林苍身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就见林苍打开了卷筒，取出里面的画卷，随后放在手中展开。
正是那幅观鹅不错！
画卷舒展，下一秒。
“撕拉！”
随着一声轻响，这幅价值连城的观鹅，从中间撕裂开来。
紧接着，林苍将撕裂的画作重叠，再次撕开，又重叠，撕开，反复多次。
“从古流传下来的作品，用现代工艺将其分开，成为敛财的工具，这是耻辱的。”
“从现在起，这个世界上，只有一幅观鹅了。”
林苍甩手，观鹅碎片如天女散花般自空中飘落而下。
众人看着漫天碎屑，这是价值数千万的真迹，说撕，就撕了！
此般做法，这份格局，饶是顾伯，眼皮都不禁跳了跳，苏梦找的这个男人，不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