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物？玉髓？”
程碧云轻轻点头，视线下移时，看到了那十五片洁白的羽毛，凝神细看，顿时蹙起了眉头，招手摄了一片到掌心，不由得轻咦一声，“就算是千年玉髓，也不可能积蓄如此磅礴的灵气，你做了什么手脚？”
“呃，师娘再仔细瞧瞧，应该就能知晓原因。”
苏羽笑了笑，朝着程碧云手中那片羽毛示意了一下，“我花的心思都在里边。”
听得这话，程碧云将羽毛拿得更近了些，片刻之后，她猛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苏羽，沉声发问，“你竟然在内部铭刻了阵法？”
“呃，这东西我弄出来是想给身边之人保命用的。”
苏羽眉峰轻蹙，这好像也不算出格吧，难道又犯了什么忌讳？
“什么阵法？”
程碧云接着问道。
“此阵名为天元御阵，在防御阵法当中算是不错的了，有点复杂，我前面失败了几次，后来手熟了，倒是没浪费太多材料。”
苏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据说星月宗精于阵法之道，我这点微末伎俩应该入不了师娘的眼吧。”
“算是不错？有点复杂？”
程碧云露出一抹苦笑，“你可知星月宗护宗大阵叫什么名字？”
“那肯定很了不得。”
苏羽眉峰轻蹙，他就是随便在《破阵总集》里选了选，觉得这天元御阵挺合适，便将之逆推了出来，程碧云搬出星月宗护宗大阵，哪来的可比性？
“星月宗护宗大阵正是天元御阵，我方才已经仔细查看过，将你这羽毛之中铭刻的阵法与前者一一比对，几乎完全一致。”
程碧云语气凝重，“此阵乃星月宗祖师所创，从不外传，你最好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的话，若是被人知晓你竟然精通此阵，必会将你擒回山门，严加拷问！”
这是什么手气？这段时间是捅了星月宗的老窝了吗？干点什么都能扯上关系？
苏羽欲哭无泪，无奈摇头解释道，“师娘明鉴，我从未去过星月宗，此阵是我无意中得到，或许是星月宗祖师当年在别处亦有遗留？烦请师娘回宗之后说明情况，晚辈实在不想惹祸上身。”
玄门九宗无一好招惹，眼下苏羽实力不济，只想敬而远之，但若是以后大有长进，非得挨个去拜访一番，倒要看看这群家伙凭什么这么横！
“你与星月宗过往并无瓜葛，这我自然是清楚的。”
程碧云郑重道，眼中浮现出些许犹疑，“倒是有个办法能够让星月宗上下不会追究此事。”
“师娘但说无妨。”
苏羽拱了拱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其实这天元御阵在星月宗已经失传，正因如此，护宗大阵已然出现缺损，亦无人知晓该如何修补，如今你这玉髓之中竟有完整阵法，若是由我带回去呈给宗主，便是大功一件，莫说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星月宗都得承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程碧云解释道，“此事如何处置，后续如何发展，全凭老身一张嘴。”
“师娘肯定会帮我。”
苏羽闻言瞬间明了，当即大方表态，“这枚千年玉髓便由师娘带回去，将情况与星月宗一众前辈说明。”
“得了你的地脉灵石，这个忙我肯定会帮。”
程碧云轻轻点头，“还有一点很让我费解，你不过二十出头，哪来这么高深的阵法造诣？能在这玉髓之中铭刻阵法之人，我星月宗都寻不出一指之数。”
“我天赋也就是一般，能领会这天元御阵算是阴差阳错，哪能跟星月宗一众翘楚争锋？”
苏羽谦虚道，“师娘可别太高看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既有天赋，便不可浪费，日后在阵法方面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记下来，往后我若有时间，会时常来你这儿走动走动，为你答疑解惑。”
程碧云深深看了苏羽一眼，语重心长道。
“多谢师娘。”
苏羽再次拱手称谢，程碧云也就并未再多说，转身后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前者视线之中。
折腾了这么久，看看时间，已是凌晨三点，苏羽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些，但难以平静。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有空隙查看自身的情况，真元已现，丹田之中充盈无比，正极为迅速地反哺着周身血肉筋骨，相较于之前的后天巅峰很明显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这就是先天境界的感觉么？释放出一丝真元附着在手中的碧渊剑上，只是轻轻一挥，呼啸声起，一道凌厉的锋芒朝前飞掠而出，前方墙面立时便出现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虽然与碧水剑本身锋锐脱不了干系，但真元之强远胜内劲，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随意一击便能有如此威力，若是全力出手，或是使出阎铁心的那招金刚印，怕是能将眼前的露台拆得七零八落。
聚灵阵已毁，隐匿阵法也在先前的冲击之下散去，好在所有的羽毛都已经被灌注了充足的天地灵气，苏羽简单收拾了一下，回到了楼下房间之中。
躺在床上，苏羽久久无法入眠，不是别的，丹田中的真元不知为何并不稳定，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现躁动的情况，令得他气息不稳，经脉不畅。
难道是因为根基虚浮，进境太过迅速，从而导致境界并不稳定？
苏羽琢磨了许久，不得其解，看来只能找时间去问问阎铁心了。
刚打定主意，真元的躁动忽然变得更为狂猛起来，从丹田侵入四肢百骸，周身经脉传来的撕裂感令得他痛呼出声。
这还真是一刻也不想让他拖延，但现在天还没亮，难不成他就直接去雀园路18号扰人清梦？
挣扎着爬起来，真元却像是在故意戏弄他似的，在他体内胡搅蛮缠一通之后，却又悄然退回了丹田之中。
苏羽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床头，或许这便是一夜之间踏足先天的弊端，若不尽快想办法解决，他哪还会有安眠之日？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真元再次‘暴动’，又给苏羽上了一课。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他终于摸清楚了规律，这种足以令得他暂时丧失行动能力的痛苦每隔两个小时便会出现，持续时间在十分钟左右，频率不可谓不高，严重影响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