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人破产啦？”
蔡玉浓瞪了王靖言一眼，叱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糖人好着呢，你们工作室关门，我们糖人都还在，而且会越来越好。”
王靖言抓抓脖子，不明所以道：“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想离开啊？”
“我刚才说了呀，想让糖人越来越好。”
“攀上高枝了？”
“王靖言，能不能好好说话？”
“傍上资本大佬了？”
蔡玉浓心累，但眼睛里有光，精神状态极好，自动过滤王靖言的垃圾话，微笑着说道：“10年找京城银行贷款的时候，我就考虑过糖人未来的发展方向，糖人想要发展壮大，必须适当引入资本。”
“这两年我们接触过一些人，他们有资金，我和李导有制作团队，有发行渠道，有平台人脉，大家各取所需，完全可以一起开公司做生意嘛。”
王靖言听懂了，“所以你想和李导另外开家公司？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以糖人公司为基本盘引入资本呢？”
蔡玉浓笑容一滞，轻叹道：“小姨她有自己的想法，不愿意离开魔都，不愿意资本介入太深，我理解并尊重她的意见。如果不是钱闹的，我也不太想跟资本打交道。”
“你们要去哪儿？”
“可能津门吧，还没定。”
“津门啊。”
王靖言目光闪动，前世今生的记忆联结起来，顿时搞明白现在的状况了。
后世熟悉的新糖人要成立了。
纵观糖人发展史，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糖人团队阶段，魔都糖人电影制作有限公司阶段以及即将成立的津门糖人影视股份有限公司阶段。
第二阶段到第三阶段期间，正是糖人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此后糖人就与“爆款制造机”越离越远了，《无心法师》小火了一把，终究没能力挽狂澜。
王靖言心里有点可惜，虽然老蔡这个人封建家长习气重，小气抠门，动不动骂人，爱写小作文，爱好独特，但能力还是不错滴，人品凑活，信誉及格，半年多来王靖言和她合作愉快，挺舍不得这个金主姐姐走的。
或许以后还可以合作，但物是人非，被资本利益链条捆绑的蔡玉浓恐怕不那么好打交道了。之后她遇到真爱，恋爱脑发作，甘愿退居二线，公司全权委托老公打理。
一个投资圈的人，懂个锤子的影视制作。
“靖言，你来跟我和李导一起干吧。”蔡玉浓忽然开口邀请王靖言，眼神殷切。
王靖言心海里荡起丝丝涟漪，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问道：“蔡总，你给我多少股份啊？”
“股份可以商量，你来不来？”
给多少股份都不说，要么没诚意，要么做不了主，要么还没想好给多少。
王靖言暗暗摇头，不想趟浑水找罪受，婉拒道：“蔡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惜晚了一步，我新开了个影视制作公司。”
蔡玉浓惊诧道：“什么时候开的？”
“过年回来办的手续，营业执照估计快下来了，后面再申请个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经营许可证和乙种电视剧制作许可证，召集人马就可以拍新剧了。”
蔡玉浓深深看了王靖言一眼，知道他野心勃勃，不是那种愿意久居人下的人，又遗憾又期待地说道：“有机会我们两家公司合作拍戏。”
“眼下就有个好机会。”
“嗐，你又来了，我都说了没钱投了，找你姐姐们去，别来烦我。”
王靖言也不勉强，转而关心起糖人来：“蔡总，你和李导另立门户，诗诗、老胡他们这些艺人和公司员工怎么办？”
“转到新公司名下呗。”
“林姐没意见吗？”
“我会补偿她的。”
“要是有人不愿意去新公司呢？”
“不愿意去……”蔡玉浓猛地警觉起来，犹如一只护食的雌狮，眼神凌厉地盯着王靖言：“王靖言，如果你敢趁火打劫，挖糖人墙角，我和你死磕到底，朋友都做不了。”
王靖言抬手示意蔡玉浓冷静，好说好讲道：“蔡总息怒，息怒。你们的新公司远在津门，肯定有员工不愿意背井离乡。林姐的糖人公司离开你和李导，恐怕是难了……”
“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劳你费心。”
王靖言竖起三根手指，“我就要三个人。”
“王靖言……”
“四个。”
蔡玉浓气急败坏地骂道：“王靖言，你他妈要点脸吧，有本事自己去招啊，挖我们糖人的墙角算怎么回事？”
王靖言顿时大喜：“谢谢蔡总，我马上去招。”
蔡玉浓太阳穴噌噌噌暴跳，咬牙切齿地喊道：“回来，先说说你要哪三个？”
“《W-两个世界》的执行制片人，统筹老哥和财务组长。”
“说名字。”
“我就记得老徐徐红波，另外两人的名字忘了。”
“就他们三个？”
“是啊。”
蔡玉浓脸色稍霁，心说王靖言还是有逼数的，没往糖人根子上招呼，他要这三个人并非不能给，但给了也肉疼啊。
“蔡总，你为难就算了，我自己去招……”
“他们三个想跟你走，我不拦着。至于其他人，你一个都不能动，听清楚了吗？”
王靖言把胸脯拍得山响：“我办事蔡总放心。”
你这么说我更不放心了。
“其他人不准动啊。”
“刚刚你说过了。”
蔡玉浓白了王靖言一眼，恨声道：“中午订家高档西餐厅，今天忽然想吃和牛、鹅肝、白松露、大白鲟鱼子酱、蓝鳍金枪鱼了。”
王靖言嘴角微翘，豪爽道：“没问题，蔡总想吃什么随便点，吃完了叫我来结账。”
“你不去啊？”
“今天情人节，我又不是单身狗，当然和诗诗一起吃啦。”
蔡玉浓：“……”
王靖言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询问道：“蔡总，那我帮你订餐厅了啊？”
“王靖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这个人了，不用订了，已经没胃口了。”
“好嘞。”
蔡玉浓强迫自己忘掉刚才王靖言说的那些垃圾话，强迫自己不看王靖言那张脸，开口问道：“你和诗诗说什么了，她今早忽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她多接一些戏和商务代言。”
“没说什么，昨天给她算了笔生活账，她觉得钱不够用，想趁年轻多挣点。”
“以前我也给她算过，但是没效果啊。”
“你怎么算的？”
“就这么算的呀。”
“有跟她说过孩子上学的学费要多少钱吗？”
“说过啊，一年几万块。”
王靖言听了直摇头，老蔡啊，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走啦，再见。”
“喂，你怎么跟她说的？”
“我说孩子一年学费要几百万……”
蔡玉浓沉默了，到底是人家男朋友最黑啊。
王靖言抬手握住门把手，忽然扭头问道：“蔡总，你们糖人在横国的电影制作基地卖吗，价钱好商量……”
“滚。”
“哪天你不拍影视剧了，横国那个影视基地能不能卖给我？”王靖言认真地说道：“我没别的本事，未来几十年就靠演戏拍戏唱歌混饭吃，大概会一直做下去。”
蔡玉浓不置可否：“有那天再说。”
“好吧，走啦。”
“嗯。”
从糖人公司总部出来，王靖言半载而归。
《星你》投资没拉到，但搞到三个剧组好手也不算空手而归。
实际上，王靖言一开始只想要徐红波，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此人稳重听话，剧组工作经验丰富，可帮王靖言管理剧组。另外两个是讨价还价的搭头，之前一起共事过，觉得他们能力人品不错，可要可不要，要了不亏。
中午，柳诗诗住处。
身穿居家服的柳诗诗站在餐桌旁，很有兴致地把助理买回来的午餐做了个符合心意的精致摆盘，两套餐具放桌上。
柳诗诗性格里有飒爽耿直的一面，在生活上也有追求品质和精致，注重仪式感的一面。
万事俱备，她拿起手机给王靖言打电话。
“喂，言宝宝，你快到家了吗？”
“刚到门口。”
柳诗诗欢呼着跑过去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并非心心念念的小男友，而是一束心形玫瑰花。
“哇，好漂亮。”柳诗诗惊喜不已，一颗心瞬间被幸福填满，期待地问道：“这是送给我的吗？”
王靖言从花束后面露出脸，笑道：“诗宝，情人节快乐。”
“谢谢言宝。”
柳诗诗把玫瑰花抱怀里，眯眼笑得跟个小傻瓜似地。
看她开心，王靖言很满足，一束玫瑰花不了几个钱，一点小浪漫为双方提供饱满的情绪价值才是最重要的。
王靖言推着柳诗诗进屋，闻到菜香，探头探脑问道：“诗宝，你准备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啊？”
“你猜。”
“不想猜，我想吃。”
二人甜蜜温馨地吃完中午饭，柳诗诗把玫瑰花抱回卧室，打算放在卧室里。王靖言跟进去，一直没有出来。
情人节嘛，少不了炮火连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