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车上想了一会儿,才跟小钱儿说道:“你再给一语天晴发条信息,让她帮我查一查罗忆楠最近去过什么地方,最好能查到她还碰见过什么人?”
一语天晴能不能查到线索,我并没报太大的希望。关键还得看卢老头。
我开车赶到看守所时,所长早就等在了那里:“陈科长,按照局里的要求,我们已经把卢斌,卢颖进行了单独关押。室内有监控,安全方面……”
所长应该想说安全方面万无一失,可是他没说出来,就被现实狠狠抽了一巴掌——牢房里面没有人了。
“卢斌哪儿去了?”看守所所长暴跳如雷,负责看守卢斌的警员也一个个脸色苍白。严密看守之下,丢了嫌疑人,这种重大失误他们承担不起。
我转头问道:“快带我找卢颖。”
“跟我来!”所长一路小跑着带着我赶往女监区。
我们出去行动,不可能带着卢颖,在动身之前就联系宁爷让他派人带走卢颖,要是按照时间跟路程算的话,卢颖应该刚到看守所不久。看守应该更为严密,可是我们到女监区时,卢颖却一样不知所踪。
看守所长的脸色不由得难看到了极点,一天晚上连续丢了两个嫌疑人,换成是谁也无法跟上面解释。
我沉声道:“你们不是有室内监控么?调出来给我看看。”
“对对……”所长马上安排人调出了监控录像。
卢老头从被关进单间开始,就一直显得焦躁不安,一会儿找看守要烟,一会儿又说要见我,弄得守卫不胜其烦,冷着声音告诉他:“你在屋里别说话,好好考虑自己的问题。”就再没去看屋里的情况。
卢老头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来回乱转,对着摄像头喊了几次:“我要见陈野。你们告诉他,再不见我,就来不及了。快找陈野。”
我看到这时,转头向所长问道:“你们当时怎么不搭理他?”
所长道:“审讯嫌疑人的时候,他们心里防线越薄弱,就越容易突破。这样放着他取得的效果更好一些。再有就是,这样的嫌疑人,我们也不便于审讯。”
我点头道:“明白了。”
看守所警员的做法并没有错,他们也不会想到卢老头能在插翅难逃的地方,不翼而飞。
我和所长说话的当口,视频当中忽然起了变化,原本面对摄像头的卢老头,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面带惊恐几步退到了墙角,两条腿就像是支撑不住身子,背倚着墙壁滑坐在了地上。嘴里不停的喊道:“别……别找我……我不去……”
“你找陈野,是他惹上你的,跟我没有关系。”
“你放过我吧?我当年真是无意的!你饶了我吧?”
卢老头也是一代术道高手,单是他操纵巫蛊那一手,我就破解不了。可他现在却被吓得缩在墙角,语无伦次。
我紧盯着屏幕道:“能看见卢老头对面有什么么?”
“看不见。”所长道:“那是监控的死角,摄像头拍不到那个地方。”
我沉吟之间,本来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卢老头,却挣扎着站了起来想往前走,还没走两步人就又摔在了地上:“不行……我不去……我去不了……”
卢老头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之间,又强撑着身子爬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往墙角的方向爬,这一回,卢老头什么都没说,他似乎是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转眼之后,镜头里面就只剩下了卢老头的双脚,从他两腿的姿势上看,他明显是在向后发力,哪怕是到了死亡的边缘,他仍旧是想要挣扎一下,可是对方仅仅坚持了几秒,双腿就猛然向前一倾消失在了视频当中。
木门!
那道木门又出现了,卢老头是被人给拽进木门里了。
我告诉叶玄继续看看卢颖的视频,自己跑到关押卢老头的监房里看了一圈。卢老头在临死之前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看样子,他虽然预料到了木门会来找他,却没想到木门出现的如此突然如此快,丝毫没有给他准备的机会。
叶玄那边也等于是一无所获,卢颖从进了审讯室之后,就站到了摄像头的死角里,人也跟着莫名其妙的没了。
卢颖的失踪给人的感觉就是,她早就知道木门会来,而且知道木门会在什么地方出现,才提早赶过去等死。
我沉吟一阵才拨通了宁爷的电话:“宁爷,你给我安排一下,我要见姚元化。”
宁爷沉默一会儿才说道:“人,我可以让你见。但是你别玩过格,姚元化有靠山,太过了,我不好解释。”
“我知道,你放心!”我是想让宁爷放心,可他从接到我电话就没放心过,等我赶到地方还在特意叮嘱我千万别冲动。
我的确不想冲动,可我看见姚元化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我在外面跑了大半夜,他在宾馆房间里有吃有喝,见我进来,翘着二郎腿把面前盘子往前一推,指着盘子里吃剩的东西,似笑非笑的说道:“陈科长,忙活这么半天,还没吃饭吧?还能吃,别浪费了。”
我慢慢走到对方面前,伸手拿起盘子,把盘子竖了起来,反手一下砍在了对方脑袋上,陶瓷盘子顿时碎成了几块,血顺着姚元化的脸就淌了下来。
带我过来的人,被吓了一跳:“陈科长,你别冲动!”
那人还没过来阻止,就被叶玄挡了回去:“你看见什么了?没事儿,门口抽烟去。把老班撩急了干|你一顿,好哇?”
那人马上反应过来:“你们忙,你们忙,我去门口抽烟,有事儿叫我。”
我把被我打傻了的姚元化拽过来扔在地上,一脚踩住:“我就没弄明白了,你特么哪儿来的优越感?叶玄给他绑上。”
后来,我才知道,姚元化是怕陈老爷子不假,可他不怕异调局,更不怕我们这些术士。陈老爷子也没把他抓进军营,反而给了异调局,就是为了让宁爷好好利用一下姚元化最后一点价值。可是,姚元化没这么想,他是觉得异调局要向宗门示好,进门就先摆了谱。宁爷忙着局里的事情,没空搭理他,只是告诉手下人优待姚元化,没曾想,这老小子直接想歪了。
叶玄三下五除二把姚元化吊在厕所门框上,我给陈三金打了个眼色:“三金,你玩手术刀,知道什么叫凌迟吧?一刀一刀的往下剐,剐到他不装逼了为止。”
姚元化冷笑道:“我是宗门的人,你们敢把我怎么样?”
陈三金拿出手术刀揪出姚元化胸前一块肉,噌的一刀给割了下来:“就这样?看明白没?”
姚元化疼得直冒冷汗,嘴上却仍旧不肯服软:“你敢伤我?宗门饶不了你。”
“吓唬我?”陈三金嘿嘿笑道:“实话告诉你,今天派兵收拾你们的老陈头,是我亲爷,老子叫陈三金,怎么样?吓不着我了吧?”
姚元化脸色发白之间,我再次就开口道:“三金啊!一会儿你忍着点,我抓着姚元化的手拿刀捅你一下,放心,肯定伤不着,完事儿,咱们就把他顺窗户撇下去,你想好怎么跟你爷说就行。”
“没问题!”陈三金抬手点住了姚元化手臂上的穴道:“这样好,他不挣扎,野哥,你可控制着点力道啊!”
姚元化这下真的崩溃了,不等我动手就嚎啕大哭道:“陈科长,陈爷,你饶了我吧!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帮你指认杨智明……”
“早这样不就完了吗?一身贱骨头,不打你就不舒坦。”我挥手道:“把人放下来。”
叶玄把人拎了回来道:“跪地上好好回话。”
“不用,坐着说就行!”我看向姚元化道:“你跟卢老头之间是什么关系?”
姚元化道:“算是互相利用吧!十多年之前,卢斌主动找到我,说是自己惹上了术道的一个仇家。想要找我寻求庇护。我看他功夫还行,就把他收下了,这些年,他一直跟着我,帮我处理一些驱邪的事情。”
我点头道:“他没说,自己惹上的仇家是谁?”
姚元化道:“这件事儿,我也调查过,他惹上的人确实有些麻烦,但是也得给外事盟几分面子。我还特意去警告过对方,要不然卢斌也不会老老实实跟着我。”
卢老头没跟姚元化说实话,他惹上的绝不是一个术士那么简单。
我沉声道:“卢老头的孙女,你见过么?”
“见过几次。”姚元化道:“卢斌没传她秘术,也就过年的时候偶尔能见到他孙女过来给卢斌拜年。”
“等等!”我往前探了下身子:“你说卢斌孙女过来拜年,他过年也不回家么?”
“对!”姚元化点头道:“卢斌跟了我之后,就一直住在千鹤观的外院里,没事儿的时候,还兼着门房什么的,从来都不回去,他说怕回去会连累了家人。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必要……”
我明白了,卢老头一直藏身道观,就是为了躲着那道木门。
可是他不在道观的时候,怎么去躲那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