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氏笑容满面:“国舅不是肆意权势的人,那就好办的多。你三伯父这官,还可以继续当下去。所以,咱们得试探试探。乖女儿,你应该看出来了,益中王府的郡主草包一个,京里这么多人不喜欢她,她却还敢当着人使蛮横。但上官公子可就不一样,他对你爹爹这布衣多有礼貌,听到我煽动的话,一个字不接就又走了……”
回想当时情形,铁氏对大名郡主又有嘲笑。有这位郡主在,上官公子是接也讨不到好,不接也讨不到好。索性,他聪明的闪身走开。都是因为有这位郡主在。
楚芊眠轻呼一口气:“原来如此,”
娇闺女自带随身打扇的人,热不热的她才不管。疑惑解开心情大好,一头扎到铁氏怀里,抱着她开心地笑着:“母亲最好,父亲最好,三伯父这官可以继续做下去了。”
“现在说这话还早,咱们现在只见过上官公子的反应,上官国舅会对今天这事怎么说,还不知道呢。”
铁氏把手中的绣白猫扑蝶团扇,为女儿打的更热烈些。
这是位于长亭之外,藤蔓之中的小天地,花架挡住三面,留一面给人进出。如果不是很喜欢幽静的人,一般不会来到这里。
脚步声响起来,楚芊眠回身去看,见来的是刀豆。
她想了起来,在剑客闹事以前,刀豆枪豆说楚家伯母们与别人谈论自己,她们要去听,楚芊眠让她们去了。
“刀豆,是什么事?”
刀豆忍住笑的模样:“请夫人和姑娘去当个和事老儿吧,刚才那大闹以前,我送姑娘到这里就去偷听,原来大夫人的娘家说,为什么带姑娘来,说益王府为姑娘提亲,说不好是姑娘做了什么。二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的娘家依次过来,也是这样的说。我正气不过,那剑客就闹起来。这会子闹完了,老爷夫人也威风完了。大夫人的娘家又来说,是个好姑娘,大家是亲戚,她们要见见,大夫人正在生气,说刚才编排姑娘不好,这会儿再改口也不给见,郑家让大夫人不要生气,大夫人却还是很生气,正在那里吵呢。”
铁氏撇一撇嘴儿,她为什么骂大名郡主可劲儿的难听,郡主给楚芊眠造成的麻烦可真不小。一般的人都会随便的一想,那姑娘和上官公子怎么了,以准主母自居的郡主才会提亲?
一定有什么吧,这是常人看热闹的思维。
楚云期能想到大名郡主提亲,可能与上官知无关,剑客张士为什么却还是把上官知戏弄一番。
凡是当父母的,总会对上官知有些气吧。
铁氏冷笑一下,她还没过瘾呢,下回碰上,骂的再难听些。郡主要动手的话?铁氏暗想太好了,许久没动拳脚,正好拿郡主活动开手脚。
好心姑娘楚芊眠不知道母亲的心思,正热心的请她:“请母亲去劝伯母们吧,别为了我,伯母们和娘家生分。”
铁氏答应一声就要过去,枪豆也走来忍笑回话:“姑娘快去劝劝吧,大小姑娘们在和亲戚知己们绝交呢。”
“又是为了我?”楚芊眠嫣然了。
枪豆道:“剑客闹事以前,各位姑娘们的表姐妹们、知己们过来,问姑娘和上官公子怎么了,才把郡主招来。闹完以后,从大姑娘开始到丽纹小姑娘,说她们眼睛里没有人,要和她们绝交。还有多球小公子,让他的娘离他远些,免得傻子俗气沾上他。”
楚芊眠也忍笑:“对母亲可不能这样说话,我去告诉郑多球。”请铁氏继续去见伯母,楚芊眠来见姐妹们。
离的最近的,是楚丽纹小姑娘。正对朱细细不客气:“走开,以后别和我玩,我白认识你了,你怎么能编排我堂姐。”
郑多球帮腔:“走开走开,从此绝交了。”
朱细细很委屈:“这不怪我,是我母亲这样说。我和你好,才告诉你。现在弄明白了,母亲让我请芊眠姐姐过去坐坐,我们家里带出来的有好点心给她吃,你们不请姐姐出来也就罢了,为什么撵我,还要和我绝交?”
“我家里都是好姑娘!”楚丽纹大白眼儿给她,白到第二个,见到兵部尚书家的姑娘,高宝宝高贝贝也过来。
推一把郑多球:“干活了。”楚丽纹先如临大敌:“刚才我请你们陪堂姐,你们不肯来,现在又来做什么?”
高宝宝小脸儿上讨好:“刚才怪我姨母乱说话,母亲不让我和妹妹来。现在弄清楚,母亲说芊眠姐姐的父母有胆色,芊眠姐姐一定是个好的,所以我带着妹妹来看她,别撵我,嘿嘿,我带的几个好果子贿赂你可成?”
高贝贝六岁,最擅长的就是接姐姐话尾巴:“可成,可成?”
郑多球清清嗓子:“绝交了,咱们绝交了…。”
“谁要绝交?我可不绝交。细姐儿,宝宝贝贝,好几天不见,想我不想?”楚芊眠笑盈盈赶到。
朱细细欢声:“芊眠姐姐好,我母亲请你去做客。说你受了大委屈,有几句好话对你说。”
高贝贝跟她吵:“先去我家,我母亲也请客。”
郑多球扮个鬼脸儿,楚丽纹小鼻子里出气:“哼,不值钱!”
好在楚芊眠认为很值钱,带上楚丽纹和郑多球,去朱家那里坐了会儿,又去高家、韩家处都走了走,就带着小姑娘们寻花分柳的玩去了。
楚云期夫妻有时候找一找,见女儿玩的笑容灿烂,都是一笑。
……
通往京里的岔路口上,官道到这里开始树木增多。京门遥遥可见,暴烈日光下的尘土飞扬也得到收敛。“吁”地一声,上官知勒住马,对跟随他回京的表弟周奇道:“热,吹会儿风。”
他率先对树下去,周奇带着两个人的随从跟在后面。
树身最粗的一棵,树冠如小亭子盖顶。绿油油的木叶不住把风送下来,树根处还有几株小红花,袅袅的似要飞去。
“这里好,”上官知说着下了马,马缰扔给小厮,取出大折扇,啪的展开来缓缓扇着。
他扇的并不猛烈,神情也平静如水。但周奇还是关切的望着,问的小心翼翼:“你还在生气吗?”
以周奇来想,今天这事应该生气。至少表弟周奇还在帮上官知生气,而且气的眉角不时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