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夫人,楚彩纹的母亲闻讯赶来,全盘接手“五彩妇人”闹事,楚彩纹涨红着脸,陪着楚芊眠回房。
在路上,慢慢的解释着。有些,楚芊眠进京以前,由父母那里已经知道。
楚家由科举考到京里,并且在京里安家到今天的,一共三房。一枝是楚云丰兄弟的高祖高祖辈,另外两枝是在别的年头由科举而留在京里。
楚云丰当上吏部尚书以后,另外两枝心生嫉妒,近些年里,三个房头并不算和契。
“真是不巧,隔壁二婶为女儿相亲事,男家是喜鹊胡同的顾家二公子。她不知道顾二公子是我父亲的门生,两家的长辈早就说过我们……的事情。隔壁二婶就以为是我抢走她女儿亲事……听到你定亲给樊家,一大早就来寻衅……”
楚彩纹垂下面庞,不久前还爽朗的人,有些暗沉沉。
楚芊眠掂量了下,只要姓楚是同宗,父亲进京就管得了。就算隔壁两家从此不要祖宗,回想下楚彩纹楚丽纹护着她的情景,投桃要报李,楚芊眠也打算请父亲管上一管。
不管是楚彩纹,还是找来玩伴的楚丽纹,还有伯父伯母们从没有怪过定亲樊家带累姐妹们名声,还是样样都体贴疼爱,楚芊眠已经喜欢上京里的这一房亲戚。
有能出力气的地方,楚芊眠百分百的愿意。
“走吧,咱们回去吃早饭,吃完了,就去看郑多球他们的热闹。”
在楚芊眠的劝解之下,楚彩纹很快就忘掉隔壁二婶,在回房以前,恢复有说有笑。
这个时候,楚家角门外的街道上,一辆早就停驻的马车里,有一声嗤笑:“看看吧,她定的这亲事啊,自家的亲戚都看不下去了。”
把五彩妇人让撵出来看在眼里的大名郡主,依然满面骄傲的似只开屏的孔雀,斜睨着眼睛吩咐:“送贴子,咱们去见见这抛砖引玉的姑娘。这亲事定的,把咱们的上官英雄都惊动,这樊家的纨绔得有多不成体统?也罢,索性成全她,我来救她了。”
……
这是最热的季节,也是一年当中花草最为丰盛的季节。水里有荷花,台阶下是茉莉。墙上高高昂头的凌霄,似个气嚣嚣的斗士,把牵牛花压得抬不起头。
也是个玩乐的好季节,戏水也好,比花草也好,秋千打起来衣带香飘好似凌波仙子,不管是大人是小孩子都很喜欢。
新摆的早饭桌上,小客人们刚坐下来就争得不可开交。朱细细还记着说她是个小鬼头,拿起一块香香甜甜的芙蓉糕,嘴儿还是高高的嘟着:“郑多球说我们坏话,不戏水也不比花草,更不打秋千,让他学大马在草地打滚。”
“会打滚的是大狗。”郑多球笑话她:“哈,看你这会儿不够伶俐。”
朱细细回他小白眼儿:“我父亲说,马也会打滚。”
小姑娘们对付他,从来是多数压倒一个,韩囡囡跟着道:“让他学大狗也行。”翘着鼻子,看上去很是伶俐。
郑多球在看包子馅,把两盘子包子拿一个掰开:“火腿干菜,韩囡囡你不爱吃。”
另一盘子掰开一个,看上去很开心:“有春笋,给你。”一丢,砸到韩囡囡面前的空盘子上。
缺口有菜出来,香味也跟着出来。韩囡囡笑靥如花:“我不同意郑多球当大狗,让他跟我们捉迷藏。”拿起包子咬一口,连连点动小脑袋:“好吃,丽纹你家的春笋包子就是好吃。”
郑多球慢条斯理的话和她的话同时出来:“昨天我喂家里的狗,就是这样。”把手一丢,姿势跟扔包子给韩囡囡一模一样。
“快看他们……”姐姐们的早饭桌上忍俊不禁,楚芊眠笑的时候,看了看大姑娘楚绣纹,扯动嘴角还是勉强,眼神半带茫然的她还是心事重重。
大夫人的丫头走进来,楚芊眠以为和楚绣纹说话,却见这个叫春香的丫头在她面前停下脚步,笑道:“大名郡主往咱们家里来,指名要见姑娘。”
房里一下子变得安静,每个人面上都是疑惑不解。二房的姑娘楚彩纹问的是:“芊眠认得大名郡主?”
小姑娘楚丽纹问的是:“大名郡主是谁?”
韩囡囡骄傲的道:“我知道,她是益王府的姑娘。”
益王府?
楚芊眠愣神中想了起来,从上官国舅府中回来的路上,自己曾问过三伯母,大名郡主是谁,三伯母对自己说,她是益王的女儿,想在京里定亲事。
那捧耀眼火焰的大红宫装,几乎可以灼伤眼睛,到了楚芊眠脑海中,让她刚有些明白,就更糊涂:“我从没有拜谒过她。”
说的这么客气,来自楚芊眠姑娘不想在尊卑上面出错。
接下来有小一会儿,围绕着大名郡主展开一波谈论。
楚丽纹问:“要我陪你去吗?”
春香陪笑:“郡主指名只见芊眠姑娘。”
高宝宝根本听不见这句话,接着楚丽纹的话:“要我陪着去吗?”
高贝贝:“要我陪着去吗?”
韩囡囡:“要我陪……。”
……
郑多球最后一个,加上一个字:“要我陪你们去吗?”
大姑娘楚绣纹站起来,挽留楚芊眠的手臂,柔声道:“还是我陪着去吧。”
大名郡主在正厅上看着楚芊眠、楚绣纹进来,因为只在上官国舅府上远远的见过一面,她询问的眼光在两个姑娘身上都打量着。
跟她一起来的,是两个官媒婆,以说媒为生,认得楚家的姑娘,从椅子上起身,对着楚绣纹道:“大姑娘好。”
这下子就把谁是要见的姑娘确定下来,官媒婆立即对楚芊眠露出惊喜的神色,笑道:“姑娘大喜,给姑娘道喜了。”
别说楚芊眠吃惊不已,你们是谁?
就是接待贵客的大夫人也大吃一惊,惊愕而失态的瞪着大名郡主。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