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澈微微一怔,阴沉着脸也往大殿走去了。
温柔进了大殿,在自己的坐席上坐好,温颜便凑了上来,一脸的崇敬道:“大姐姐,方才我们都瞧见了,大姐姐的箭术真是了得,让那海国使臣都变得灰头土脸了的。”
“白王妃今回可是为我们大夷长了脸面了,没瞧见方才那海国使臣多嚣张的模样,白王妃真是让他们好好地吃了一回憋。”
“就是就是。”
方才还随声附和着说温柔不好的几名小姐,知晓了王上也赏识温柔,便如墙头草般倒过来巴结。
“哼,堂堂夷国白王妃,在他国使者面前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徐蔓本就嫉妒温柔的容貌,如今温柔得了王上的赏识她更是气愤,出口的话也愈加地刻薄,“这若传了出去,还不得道我们大夷女子有失体统?怎能因为你这个曾经做出的丑事的女人,毁了我们整个大夷女子的名声。”
“就是,我爹都曾说,女子学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便好,学人舞刀弄枪的根本不是好女子,不过瞧白王妃这样,恰是印证了我爹说的话。”
“各位姐姐们,请不要这样说,大姐姐虽然从小便练枪练箭,但知书达理都是大家所知的……”温心又佯装站起来为温柔辩解,一脸的娇滴滴,让温柔看得很是厌恶。
“舞刀弄枪有何不好?又有何不可?众小姐觉得很有失体统有失脸面么?”温柔本不想与这些所谓的千金小姐多费口舌,奈何她们总是不让她耳根清净,那就休怪她口下不留情了,“当年太祖王上打大夷江山的时候,正是太祖王后同太祖王上一齐征战沙场,若照众小姐这般说,太祖王后也是有失体统了?也不是好女子了?”
“你胡说!强词夺理!我们何时说过太祖王后的不是了?太祖王后是巾帼英雄,你又如何与太祖王后比得!”对方虽觉理亏,却并不打算退让。
“有何比不得?同是女人,太祖王后为国争光便是巾帼英雄,温柔为国争光便是有失体统,是温柔强词夺理,还是尔等非要致温柔于无颜之地?”一群只知道躲在家宅里闹不合的女人,她连说都不想与她们多说。
“白王妃说得在理,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女子便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我们女子亦可以同男子一般,为国争荣耀,太祖王后能有巾帼英雄之称,我等女子为何就不能?”一名绿裙女子站起,严肃地说着,声音不大,却是句句在理,噎得徐蔓那些个小姐说都说不出话来。
温柔瞧出这便是之前她有些好感的女子,不禁冲她微微点头一笑。
“白王妃,小女名唤绿衣,是兵部尚书之女,如若白王妃不弃,绿衣想与白王妃交一朋友。”绿衣亦是莞尔一笑,淡淡如出水芙蓉一般。
在没见到温柔之前,绿衣亦是如众人一般对温柔的看法,但是见过温柔之后,她觉得,温柔并非传闻描述的那般,若那是事实,其中定也有她们这些外人所不知的因由,更在看到温柔为了白王为了夷国挺身而出的时候,她对她的所有不好之感尽烟消云散。
若说这样的人为万人所不齿,那在座的所有女子又当如何自居?
“绿衣姑娘,叫我温柔便可,白王妃倒是生疏了。”原来是兵部尚书章单之女,能与如此佳人结识,也是不错。
皇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众人都有些乏了,管事的太监又出现了,朝众人微微福身,道:“众小姐们该是乏了,请到后殿歇息歇息,晚些时候在偏殿有太后为小姐公子们办的小宴。”
这小宴终于是来了,温柔微微勾起了唇角,她进宫为的可就是这小宴。
闵云阁,专供皇亲国戚休息之地。
“大哥,你说,太后办这小宴所为何意?”玄王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身后正有一名小太监在为他揉着肩,他手里拿着一只苹果,慢慢咬了一口,闭着眼睛缓缓道,极是享受的模样。
“这我如何知道。”冷澈则是依着窗户前的短榻坐着,手里捧着一只精致的手炉,时而咳嗽着,面色苍白,显得毫无生气。
“那四弟你说。”玄王早就想得到从冷澈嘴里问不出什么,便又朝躺在美人榻上,正由两名小太监为其捏肩捶腿,兀自闭目假寐的蓝王问道。
蓝王亦有着俊逸的五官,只是与冷漓还有冷澈一齐便失了他那份光彩,然而他面上的每一寸,都透着深深的寒意,仿佛令人靠近不得。
听了玄王的话,过了片刻,蓝王才缓缓道:“二哥心知肚明,何必再问我等。”
“有么?我知道么?”玄王淡淡一笑,睁开了眼,笑望着蓝王,“四弟一向聪明,我与大哥可是等着四弟为我们解惑,四弟还是快开尊口吧。”
“二哥啊二哥,看来闲散日子过惯了,连脑子也不好使了?”蓝王突然睁开了眼,一脚将为其捶腿的太监踹倒在地,“拖下去,打到死为止。”
“蓝王爷饶命!蓝王爷饶命!不知奴才犯了何错惹怒了蓝王爷!”小太监连忙仆到地上频频磕着头,这蓝王,就是个恶魔!
“力道不均便来伺候本王,不是自己找死吗?”蓝王又是缓缓闭上了眼,对一旁求饶太监的哭喊声恍若未闻,“还不快拖下去?脏了本王的耳!”
小太监哭着嚎着求饶,却被无情的拖了下去。
玄王亦是无动于衷,唯有冷澈微微皱起了眉,出声劝道:“四弟,不过是一点小错,何必要了他的命?”
“小错?”蓝王嗤之以鼻,“对这些个奴才,何分大错小错,大哥,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这大夷上下便满是懦夫了。”
冷澈没有再说话,仿佛是习惯了他人这样的嘲讽,微微垂下了头。
“四弟,你这话倒是过了。”玄王温文一笑,端着他如春风般和煦的声音试图缓和气氛,“四弟也别岔了话题,快给我说说太后这办小宴的意图。”
“不过是打着为各家公子千金自择良缘的幌子,为王上纳妃立后,无得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