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云瑶也不知道到底折腾了多久,从手上被绳子捆住有人牵着她走再到身边来了两个婆子抓着她的左右手臂分别坐在两旁。
她仔细数过大概是换了四辆马车有坐了一次船在史云瑶腹中饥饿咕噜咕噜叫的时候总算是到了地方。
两个婆子给她为了一些米粥就把她困在了房间里。
史云瑶透过发带依稀的感受到外面的光线渐渐暗淡了下去,她估摸着可能是晚上了,便蜷缩在床内想找个舒服的姿势想歇一歇。
她刚调整好身体的位置,就听见房门发出嘎吱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史云瑶立刻警惕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只温热的手摸到她脸颊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片刻后,她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摄政王想见我还用找这么费劲的法子?看来是最近日子过得不舒坦啊,您为所欲为的权利也受到了限制啊。”
面前的人呼吸一滞,抬手掀开了史云瑶蒙在眼睛上的面巾。
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的人突然见光有一些不适应,史云瑶眯着眼睛令自己适应了一会便看到了赵寒苑阴沉的面孔。
她笑了笑,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说道,“摄政王不帮本姑娘把手解开?如何是怕我再跑出去?”
赵寒苑眸光冷冷的看着她,“转过身来。”
史云瑶毫不客气,挪动着身子让赵寒苑帮她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她揉着被捆出红印的手腕心里思索着不知道师父师兄他们知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你三番五次的与我作对到底想做什么。”赵寒苑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将她向前拽了一个趔趄,差点扑在赵寒苑的怀里。
“如果你是想吸引本王的注意,很好,云瑶你已经做到了,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赵寒苑眯了眯眼睛,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危险勿近的信号。
可史云瑶硬是可以视而不见,她一只手撑在床铺上,控制着身体向前挪动了几寸,这样看起来在赵寒苑面前不是那么的狼狈。
“本姑娘以为摄政王知道本姑娘的意图,没想到我们走到今日,你居然还问我如此幼稚的问题。”史云瑶毫不掩饰的嘲讽成功的激怒的赵寒苑。
他紧紧的攥着女子的手腕,“本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况且太师之前还想将你嫁与本网,你到底为何性情大变。”
他思考了片刻低声问道,“是赵亥?”
史云瑶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跟唐王有什么关系?本姑娘不想嫁给你,因为你人面兽心、阴险毒辣,难道王爷自己不知道?”
赵寒苑心中的无名业火腾的一瞬间燃烧起来,“从来没有人敢当着本王的面说这种话,你胆子还真大。”
史云瑶笑意减了半分,“我以为王爷早就知道了我胆子大这件事。”
赵寒苑懒得再给她多说一句废话,“你冰雪聪明,自然知道本王想要什么,与我联手谋得一个天下不好吗?小皇帝软弱无能,这样的人在皇位上只会浪费时间,告诉本王,你在害怕什么?”
“我有什么可害怕的,我上有父母身旁与亲人朋友,摄政王想要大位想要造反与我何干?我史家凭什么要赔上身家性命与您玩这一次?”史云瑶脸上笑意骤减,抬眸见目光全是寒意。
“天下终将是我的,提前效忠新君保你史家一门富贵哪里不好?”
史云瑶淡淡一笑,“一门富贵……怕是您的登基之日就是我史家灭门之时吧。”
赵寒苑眉头紧皱,他手下的谋士的确这样与他说过,史怀信在百姓之中的地位太高,若是以后让史云瑶入主后宫,有这样的外戚在,朝廷不会是他的一言之堂,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史家交出玉玺,然后斩尽杀绝。
可他并未同意,先不说他非常喜欢史云瑶的性格,只看史太师眼下的行径,也没必要将人赶尽杀绝。
“本王会封你为皇后,宠冠六宫,以后太子也从史家出。”赵寒苑声音冷冷的说道,“这样的荣宠不是每个女子都能有的。”
史云瑶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去干笑了几声,两世了,她与这个人对上已经两世了,不论是前世她的百依百顺,还是这一世她竭尽全力与之为敌,都不能让这人对皇位的执念有丝毫的动摇,更没有让这人的性情发生一丝变化。
“王爷,本姑娘做过一个梦,关于你和我的梦。”史云瑶笑够了之后声音温婉的说道。
“我梦到你与我本是一对神仙眷侣,聊城的佳话,我为你披荆斩棘扫除了登基之路上所有的障碍,你说要娶我,要给史家无上的荣光的,要让我成为全天下最高贵的女人。”
史云瑶的嗓音柔软,好像是在讲述着什么动听的故事一样,“梦中的王爷格外温柔,我喜欢医术就寻遍天下郎中游医的手记给我看;我喜欢糕点果子,就从各地找厨司给我做东西吃;我想要的东西王爷都能给我弄到,即便是我不喜欢的钗环首饰你也要如流水一般送到太师府。”
赵寒苑神色微微阴鸷,完全不知道史云瑶说着话有什么意思,“所以呢,本王登上大宝了吗?”
史云瑶抬眸看向他,即便是故事,他都只在意那个位置。
“登上了,摄政王如愿以偿拿到了玉玺,黄袍加身荣登大宝。”史云瑶眉宇间温柔,可赵寒苑总觉得她话还没说完。
“你梦境中的事情都可以如愿只要你能帮助本王,你想要的本王都会给你。”赵寒苑松开了她的手腕,坐在床边冷静的说道。
“我不想要。”史云瑶轻声说道,“你给的那些东西我都不稀罕,什么皇后之位什么奇珍异宝对于我来说都是身外之物,我只想要史家平安。”
赵寒苑一怔转头看向她,重复道,“史家平安?”
“对啊,王爷你踩着史家的累累白骨走上的至尊之位,太师府上下一百余口人,算上我,无一生还。”
赵寒苑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他脑海剧痛,好像是融入了许多熟悉又末陌生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