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太妃此话一出,南阳王妃不甚在意的嗤笑了一声。
“皇婶,这说的是什么话?侄媳不过便是同史小姐多说了几句话罢了,如果你就认为是威胁的话,那唐王府这胸襟也未免太小了吧,哈哈哈,你们说是吗?”
南阳王妃边说还边向着身后那些人问去,顿时引起了一阵附和和哄堂大笑。
听着南阳王妃这句话,看着这些人毫不避讳的鄙夷神色,史云瑶便知道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把唐王府放在眼中。
对她们来说,唐王府现在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空壳了,老王爷逝世之后,只剩下一个宛如孩童的赵亥,所以在这些人的眼中,唐王府怕不是比一些普通的官宦人家还不如。
思及于此,史云瑶突然感受到手背传来一阵颤抖。
她垂眸望去,只见宣太妃扶着自己的那只手正在止不住的颤抖着,便是连脸色也是难堪的很。
史云瑶见此眼眸骤然一冷,抬眸便看向南阳王妃轻声笑道:“王妃,前些日子臣女听家父顺口道了几句,说是南阳王想入内阁行事,但众所周知内阁朝臣选拔严苛,
不论是学识德行,更甚家正严明,所以王妃您如此行径,若是传到家父耳中,南阳王又该如何自处呢?”
史云瑶话音刚落,全场瞬间寂静了下来,就连南阳王妃那一脸得意的笑意都僵在了脸上。
她怎么忘了,史云瑶是史太师的嫡女,而史太师如今是内阁首辅。
朝堂众臣哪一个不想进内阁的?若是史云瑶真的回去对史太师说些什么的话,王爷怕是不会放过她了。
如此想着,南阳王妃不由的便捏紧了自己手中的团扇,咬着牙强迫自己扬起笑意看向史云瑶说道:“本王妃倒是还不知,史太师如此心疼史大小姐呢。”
“王妃说笑了,父亲就我这么一个嫡女,若是不心疼我的话难不成还心疼一个外人不成?”史云瑶丝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她的双眸,眼底蕴含着丝丝的寒凉。
看着史云瑶这双眼眸,南阳王妃突然身子一颤,心中扬起了一抹后怕。
因为她感觉史云瑶看着自己之时,仿佛就在看着一件什么死物似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就在南阳王妃想再细看一下之时,只见史云瑶已扬起了眉宇,眼眸中也没有了方才的情绪。
见此,南阳王妃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方才恍惚看错了。
不过不管她是不是看错,她都不能在此正面和史云瑶起冲突了,若是她真的去和太师说些什么的话,那便真的不好了。
“史大小姐可真是伶牙利嘴啊,不过本王妃可是和你们开开玩笑的,不必如此放在心上吧,再说了我家王爷朝堂上之事,我一个妇人也不清楚的,所以史小姐还是不要多言的较好。”南阳王妃强行挽尊的启唇说道。
她的这番话早在史云瑶的意料之中了,只见听完之后,史云瑶反手紧握住宣太妃的手便道:“ 既然王妃是玩笑之意,那么臣女自然不会多言。”
话毕,史云瑶又转头看向宣太妃道:“太妃,今儿日头大,您身子不好也不能一直站在这儿,我陪您去亭子里坐坐吧。”
“好,走吧。”宣太妃微微颔首,便带着史云瑶往前方的静心亭而去了。
看着她们两人走远的背影,南阳王妃不甘心的掐紧了自己的手心。
心中怒骂道,这个小贱人居然敢同自己这么说话?自己定然要她好看!
……
宴会是在百花苑中的湖心亭举办的,采用的是曲水流觞的形式。
史云瑶同宣太妃坐下之后,抬眸便瞧见对面居然正是南阳王妃和史云羽。
只见她们两人还在商谈着什么,面容上皆是笑意。
瞧见史云瑶看过来的眼眸,史云羽得意的瞥了她一眼,眼中尽是讥讽。
“真是臭味相投。”史云瑶低喃了一声。
“嗯?瑶儿你说什么?”宣太妃没怎么听清史云瑶的话,疑惑的张口问道。
“没什么。”史云瑶淡笑一声,“不过只是觉得南阳王妃品德不怎么样,倒是宴会办的挺好,曲水流觞这些玩意儿,莫过于世家小姐、文人墨客们最喜爱的形式了。”
听着史云羽略带嗤嘲的话语,宣太妃也是忍俊不禁的轻笑了一下。
这小丫头还真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般的真性情倒是让人喜爱的很。
“不止这些呢,你瞧见隔院月门后的那道屏风了吗?那是南阳王妃特意命人摆在那儿的,你可知这是为何?”宣太妃一边说着一边就示意史云瑶朝那边看去。
史云瑶顺着宣太妃的目光瞧去,只见那边的月门下确实又一道严实的屏风,不仔细瞧恐怕还真没人回去主意。
“不知晓,请太妃赐教。”史云瑶摇了摇头。
“你不知晓也正常。”宣太妃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便为她解惑道,“那是南阳王妃惯爱用的法子了,屏风后是一位南阳王府中记册之人,稍后她定会叫世家小姐表演才艺或者吟诗颂月,
但凡做了的姐儿们,都会被记录在册,然后送到隔院的公子手上,这便是她举办这场宴会的目的,许多来此的夫人和小姐也都知晓此事,她们之所以会来,便是想借着南阳王妃的手,攀上某些位高权重的人罢了。”
宣太妃口中位高权重之人是谁不言而喻,上一世南阳王妃也是如此做的,但是史云瑶却不知晓还有这一出,怪不得她觉得怪异呢,为何从前从各家小姐口中念出来的诗句,在后来那些公子哥的口中都能显现。
原来这些都是南阳王妃一手簇就而成的啊,不过也是,你情我愿之事外人也管不着。
就在史云瑶如此想着之时,坐在对岸的南阳王妃开口了。
“今日多谢各家夫人小姐赏识来到王府,今日乃是一年一见的百花盛开之际,不如咱们就玩些有趣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