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是有用的东西,会不会已经被鉴证科的人带走了,现在留下的怕是也没什么大用处。”仇宇叹道。
“不一定,也许有别人没看到的东西。”胡凌说着,递给仇宇一颗绿色的糖果。
“绿色?”仇宇想起胡凌说过,绿色糖果代表安全顺利。
可现在哪里顺利了??眼前一个嫌疑犯,就根本抓不出他的丁点儿把柄。
“说明案子就要破了,安心吧。”胡凌笑道。
“借你吉言。”仇宇说道。
仇宇和胡凌正要上楼,此时,仇宇听到住宅楼二层的一个窗口里面不时地传出“哗啦哗啦”的麻将洗牌的声音。
这楼上住的基本都是老年人,偶尔有孩子的几声哭闹,也不怎么明显,所以这麻将声听起来格外响亮。
仇宇心想,老人们果然长日无聊,开始打麻将啊。虽然这种打麻将的多半是赌钱的,不过也都是玩儿而已,而且这不是他们权限之内,因此仇宇也没心思往这上面想。
但是突然,楼上的麻将声停了,一个男子慌慌张张地从楼里跑了出来,差点儿撞到仇宇。他飞快地钻进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内,慌慌张张地发动了汽车。
然后男人快速地开车跑了。
“莫名其妙,这孙子谁啊,开车跑这么快。”仇宇皱眉道。
然而胡凌却一直没说话,仿佛盯着远处在看。仇宇不解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瞧见住宅楼围墙的角落里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轿车。
“从那辆车的车牌来看,这车应该是苏修的车。”胡凌说道。于是仇宇立即跑过去。因为他相信胡凌的记忆力是很不错的,弄不错苏修的车牌号。
车上贴着暗色的防紫外线车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于是仇宇趴在车窗上向里面看去。
在皮质的副驾驶座上,他看到一个细长的包裹,好像是用灰色浴巾包裹住的东西。
“这是什么?”仇宇把脸紧紧地贴在车玻璃上,想拉开车门。然而车门却没有锁,被他轻而易举地拉开了。
车门拉开的同时,车内灯也亮了。因此仇宇伸出手,抓住了那个包裹。但当他把包裹拉过来时,突然闻到了一股恶臭味。他慌忙打开了这个包裹。
里面有一只尼龙口袋,仇宇一个不小心把尼龙口袋的口朝下,不料从里面掉出了一块白色物体,落在地上。
居然是一只断手!
这只被灰色浴巾和尼龙口袋包着的手,五个手指的指甲上,都涂着桃红色的指甲油。但是,这手却是男人的手。
这特么什么情况?仇宇顿时愣住了。于是他回头看胡凌,却见胡凌很镇定地在看那只断手。
除了断手,便只有极少量的血沾在尼龙袋上。从裸露着的白森森的骨头上来看,大概在切下这只手后,又在浴室或别的什么地方冲洗过,因为血液并不多。
“你说,这手会不会是苏修的?”仇宇有些紧张地问道。
“就是他的。”胡凌说道。
“你怎么能确定呢?”仇宇虽然这么问,但是心中却凉了半截。
“首先,这只手肯定是年轻男人的手,从皮肤和手型就大概能看出来,起码年纪不超过四十岁。苏修三十岁左右吧?还不到三十的样子,所以符合。再者,你仔细看看,这手食指第一指节指肚部分有薄茧,手掌上也有,这是经常练习开枪射击的人才有的茧子,因为一般人不太可能恰好咋这些部位上有茧子。护墓警察可能不如重案组刑警开枪的机会多,但是他们对付的可是亡命之徒。我国盗墓是死罪,因此盗墓贼都会下死手的。护墓警自然也会练习防身术和开枪的技能吧。”胡凌说道。
“看来这是一桩杀人案。”仇宇立即打电话报告给京都市局。
没多会儿,法医和市局的警察到了。负责这案子的是一个叫赵田园的中年刑警。
他在一旁看着这只手,对仇宇他们说道:“这凶手真奇怪啊!也许是个精神病吧。你看,给男人的手上还涂抹什么指甲油。”
仇宇点头道:“这断手上一点儿血迹也没有。大概凶手是在浴室里切掉的。或者会不会是用锯子呢?我刚摸了一下皮肤,有点浮肿的感觉,肯定是在水中洗了好几遍。但是仔细看一下,这指甲油倒像是刚刚涂上去的,没有一处脱落的地方。”
“这么说……”赵田园歪了歪脑袋,表示赞同,“可这为什么呢?凶手砍了被害者的手,不仅洗洗干净,居然还涂抹了指甲油?多此一举啊,不是精神病的话,还真没啥解释的了。”
“因为什么这么做,还不清楚,但肯定是凶手将切下的手用水反复冲洗后,又抹上了指甲油,最后装在袋子里裹上浴巾,再扔进车里的。”仇宇皱眉道,“如果是因为处置尸体困难,将死者肢解,那么发现了一只手腕没什么异常。但如果凶手是个女人,这种假设更能成立。女人没有多大力量,无法将死尸搬出去。肢解尸体就成了较为理想的搬运尸体的办法。也可以说,即可能是因为凶手是个女人,也可能是因为凶手有一定的心理和精神疾病,变态行为。比如把切下的手十分仔细地涂上指甲油。”
“凶手有什么必要给切下的手指涂上指甲油呢?”赵田园叹了口气,想象着凶手认真地给手指涂着指甲油的情景。怎么说这种情景都很怪异,让人起鸡皮疙瘩。
“这断手很可能是属于咱们一直在找的人,苏修。”仇宇说道。
赵田园更是吃惊:“是么?”
“拿着断手进行一下DNA对比就知道了。”仇宇说道。
警察被杀,这事顿时成了要紧的大案。
法医前来取证的时候,仇宇和胡凌继续前往苏修的家里。看来市局的警察们只是查过苏修的家,但是并未注意到停在角落里的那辆车。如果早一些发现,估计就会早点找到凶手的痕迹。
“你说,会是那个戚博士做的么?”仇宇问道。
“不清楚,我觉得不像。他不像是会多余做什么分尸行为的人。”胡凌说道。
“真变态,还涂抹指甲油。”仇宇一脸嫌弃。
到了三楼苏修住的房间外,仇宇用手拧了拧门把手,发现门上长了锈,着实是一扇很旧的防盗门了。
“我来开。”胡凌说着,依然从口袋里摸出“作案工具”,三下五除二开了门。
仇宇也没空吐槽他的作案技能,先一步打开门。室内没有亮灯,窗帘半拉着,黑漆漆的。于是仇宇摸索着按开了玄关的灯。
房子是套一的房间,不大,收拾得很整洁。由于东西不多,因此居然显得很宽敞。
胡凌直接去了浴室,蹲下身看排水口附近。只见有一条暗红色的细线沾在那儿。
“是血迹吗?”仇宇也凑上去问道。
“恐怕是,这可有点儿奇怪了。你去把法医叫来。”胡凌吩咐道。仇宇溜溜地就去了。
十分钟之后,法医组赶来现场。胡凌立即要求他们对此进行彻底调查。其一,要检查出这丝线上是否是沾染了人血;其二,要求法医组查出室内的指纹。
结果,和胡凌预想的一样,在浴室发现的黑线上沾染的果然是血迹。并且在室内查出了一个人的指纹。
“这个指纹到处都有,应该是房间主人的指纹。”法医说道。
“和那只手上的指纹核对了吗?”胡凌问道。
“核对过了,是同一个人的。”法医说道。
“是嘛……”随后,胡凌的目光落到了卧室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瓶桃红色指甲油,指甲油的包装盒扔在垃圾筒里。
胡凌上前仔细看了看,确定指甲油的颜色与被肢解下的右手指甲上的指甲油是同一颜色,很可能就是同一样指甲油。另外,从右手腕中采出的血型检测出是A型,与浴室中所检出的血迹的血型也是一致的。
然后对比了苏修在警察档案里留下的资料,确定被肢解下的右手的“主人”即是苏修本人。但其本人是否已被杀害,现在还不能确定。
严格来讲,发现的仅仅是一只右手。被切下右手,但本人还活着,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只要这种可能性不排除,就无法推断本人已经死亡。
所以,有必要尽快找到其他的人体部分——假如苏修确实已经死亡。
可是,让仇宇不怎么理解的是,一个男人的房间里为什么还有指甲油?不过垃圾箱里丢着包装盒,大概是苏修想买给谁的礼物?比如,舒琳琳?为了套话出来,给舒琳琳送小礼物,也不是不可能。
“帮忙查一下这包装盒上的指纹。”胡凌对法医说道。
法医于是将包装盒取走了。
“你说,这指甲油会不会是——苏修买给舒琳琳,作为礼物和套近乎用的?”仇宇问胡凌。
“如果你送礼物的话,不用礼品盒吗?”胡凌说道,“送人礼物,礼品盒要套在外头,显得更好看的吧。尤其给女人。”
“靠,如果是凶手带来的,她干嘛不带走呢?”仇宇问。
“也许是故意留下。”
“为什么留下这个?”
“不清楚,先查查指纹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