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人叫常轩,你不会说你不认识吧。”警察说道。
陈云路大吃一惊:“常轩?是我以前工作的那家公司里的经理!可是他家不在本市啊……”
“对。但是,他的情妇住在这里,他是在情人的家里和那女人一起被害了。我们进行了调查,得知在作案时间的前后,有人在现场看见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出现过,说那人很像你,所以我们要找你调查一下,希望你和我们一起去一趟市局。”说着,对方亮了亮警官证。陈云路看看证件,确实是市局的刑警没错,名叫余夏。
陈云路傻了眼,表情僵硬起来。警察们围在他的四周,看这模样,他也不能拒绝了。因此,陈云路只能跟着警察去了市局。
经过调查,这案子的所有的线索几乎都证明凶手就是陈云路。“你对被害人常轩怀有很深的怨恨,听说你和常轩的矛盾由来已久,在你还在公司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你原来在公司里就说过,什么时候要杀了常轩。”余夏问讯的时候说道。
陈云路哑口无言,因为这是事实。在辞职离开公司的那天,他还和常轩打了一架。
“那么,昨天夜里你去了哪里?”余夏问道。
陈云路闻言,并没有马上如实坦白。陈云路觉得自己可能是在搬运毒品之类的东西,因此他不怎么敢回答。审讯他的余夏立即勃然大怒:“那么,我来告诉你吧。你昨天晚上戴着墨镜去了现场。有好几个人见过你!”
在案子发生之后,警方查找与被害人常轩结过仇的人。信息马上就汇总起来,而里面出现了陈云路的名字。警方打印了陈云路的照片,到现场附近进行调查。附近居民好几个人可以证明,照片上的陈云路,他们昨天夜里看见过。
据说当时他靠在小区里的亭子边抽着烟,警方收集了扔在那里的烟蒂,查了指纹。其中有几个与陈云路的指纹一致。
“不只是这些。在那个小区的花草丛里还有一只扔在那里的中南海牌香烟盒,上面没有别人的指纹,只有你的指纹。”余夏说道。
陈云路心中一惊。他只是按照华威的说法将空烟盒放在那里,没有想到指纹的事。尽管如此,那东西却是有人放在自己家房门前的。放烟盒的人的指纹却偏偏没有化验出来,这是为什么?难道华威他们事先将烟盒的表面擦过了,为了使我的指纹能够粘上去?总之,这个办法居然非常巧妙,这黑锅甩的,只能自己背着。而且在陈云路的鞋底,甚至还沾有被害人的血迹。据说在放旅行箱的花草丛前的那条小路上,也沾着血。看来是事先估计出他会走过这个地方,事先将血洒了一些在路面上,让陈云路走过时踩在鞋底的。陈云路的嫌疑越来越大。于是警方申请了搜查令,对陈云路家进行了搜查。因此藏在衣橱里的小旅行箱就被警方查到并扣押了。这只旅行箱居然成了证明他作案的关键证据。但是因为旅行箱锁着,所以陈云路还没有打开它看过。
“作案用的凶器上还沾着被害人的血。还有,绳索也与女尸脖子上留下的痕迹一致。而且,行李箱里面还有一只空烟盒,上面有你的指纹。”余夏说道。
陈云路不难想象,那个空烟盒虽然是他外出时扔在外面的,但是肯定是华威的同伙将它捡来放进了旅行包里。而且,据说,在作案现场失踪的十万现款也在旅行箱内。
警方收集齐了证据,也扣押了嫌疑人,案件似乎基本上已经侦破了。陈云路陷入了危机,有口难辨。于是,他告诉警察之前骗取的三十万现金的事儿。
“这肯定是我上当了。这是个陷阱!这事儿是从我收到一封发错的传真开始的。”于是陈云路将事情从头到尾详细地讲述了一遍。等陈云路全部讲完以后,余夏皱眉问道:“怎么像是编故事呢?!你怎么证实你的话呢?首先,开始时发送到你家里的那封传真呢?”
“为了证明我是去取钱的,我将那封传真交给那个叫涂小北的女人了。”陈云路回想着说道,“那个女人还交给我一个装钱的大袋子。”
按陈云路所说,警方从他的房间里找到了那只装过了钱的袋子,之后送去鉴定。然而上面却只有陈云路自己的指纹。陈云路回想起那天夜里的情景。女人似乎是戴着一双手套的。这么说来,女人的指纹没有留在袋子上。天气冷戴手套并不奇怪,所以陈云路当时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这女人也是处心积虑啊!
然而陈云路的辩解并不怎么被认可,主要是完全没有证据。陈云路想来想去,突然想起了胡凌。在拘留所和胡凌打招呼的时候,就听同一个拘留室的人说,胡凌是个很聪明很“邪门”的人。
上次见到他时,他说自己在帮警察办案。如果这件事告诉他呢?会不会看在两面之缘的份儿上帮自己一把?
由于也没什么别的办法,陈云路便要求见胡凌。余夏听了之后有些惊讶:“你也认识胡凌?”
“对,听说他很厉害,还帮警察办案,他在这儿吗?”
“在倒是在,不过这案子我来负责。”余夏冷冷说道,“你不要用这些借口来拖延时间。”
“你们没本事查清楚,还怪我了?如果胡凌真那么厉害,他一定能证明我的清白!”陈云路坚持道。
余夏冷笑一声,说道:“也好,让别人来证明你是凶手,这样你也就心服口服了。”
说着,余夏起身去了仇宇办公室,将在办公室里看书玩游戏的胡凌给拽了起来:“帮个忙,抓到的嫌疑人不肯认罪,非说自己是冤枉的,让你来重新调查。”
胡凌愣了愣:“嫌疑人都认识我了?”
“这人叫陈云路,你认识么?他好像认识你。”余夏说道。
“陈云路?我还真认识。”胡凌惊讶道,“前几天见着了他,当时觉得这人哪儿有点儿不太对劲,没想到还真是衰神附体,被当成杀人犯了?”
“怎么,你好像不觉得他会杀人?”余夏问道。
“怎么说呢,觉得不像是杀人犯。”胡凌起身道,“告诉我关于他那件案子的全部资料吧。”
余夏向胡凌说明前后过程的时候,陈云路也在记忆中拼命地搜寻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人证或物证。他记得在传真机里,据说留着涂小北发送传真的记录,但那个号码是假的,名字居然据说也是假的,没有办法查明。
他现在回想一遍,觉得确实如此,自己说的那番话实在太离奇,谁听了都会觉得荒唐无稽。想到这里,他着实后悔。
过了一阵子,胡凌推门进来,看着审讯室里垂头丧气的陈云路,胡凌笑道:“听说你贪小便宜,最后却被人骗了。”
陈云路看到胡凌,立即站起来:“你相信我?”
“当然。案子前后我都知道了。从发错传真这件事起,就是一场阴谋。什么妻子委托杀手杀丈夫,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确实会有,但这么重要的秘密,会用传真发送?”胡凌好笑地说道。
“这要是现在想来,还真是那样。但在当时,我赌债欠下的债务缠身,脑子里全都是还钱的事,无法冷静地作出判断。现在想了想,才知道是上当了。”陈云路苦笑道,“但是,你相信我说的吧??”
“谈不上相信,我只是觉得所谓目击证人的说辞有问题。比如一个人在小区里杀了人,或者准备去杀人,应该是没什么心情悠然地在亭子边那边逗留那么久,抽那么多烟。”胡凌说道,“所以为了证明你说的话,你赶紧仔细想想,还有什么遗漏没有。”
胡凌这话说出口之后,陈云路就努力回想了起来。突然,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对了!!我当时在接到那个叫华威的打来的电话时,记得自己在半途中按下了录音键。我是怕听漏了他的话。后来发生这么多事,所以将按录音的事忘了。我想华威的声音会留在通话录音里。如果听到录音,你们就会知道我没有说谎。华威威胁我,和命令我去取旅行箱的通话内容,都录在里面!他们设的圈套虽然很巧妙,企图把我当作凶手,但那些人犯了一个错误。他们没想到我会录音。”
总算有了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陈云路感到心头一松,脸上露出笑容。
不料,胡凌摇头道:“查过你的手机,并没有录下你说的那些内容。”
“不可能!我那时确实录音了!”陈云路大吃一惊。
“真的没有,这些警方早就查过了。”胡凌说道。
陈云路额头渗出冷汗。忽然,他想起了几天前和那女人在公园里的情景,于是不由喊了起来:“对了!我有物证。那个女人随手拿了我那烟盒里的钮扣电池,扔进了身边的垃圾箱里了。那个电池上有她的指纹!”
“你等等。那是好几天前的事吧。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垃圾早就被清除掉了。”胡凌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