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是你把孟大辽给捅了吗？”
听到马队长的问题，我便知道肯定是王大蛤蟆之前说过我的坏话。
诸如，我如何把孟大辽赶走，又如何将他捅伤。肯定都告诉了马队长。
马队长是政道的人。刚才酒席中，我也听出了个大概。只是马队长的实力比较一般，比科员高一点点而已。
他们那条道儿上像马队长这么个年纪，还在底层混的人，要么是没有背景的小吏。要么就是没什么能力，只知道小抠小摸的主。
真正的大佬，他们根本就不屑于来我这种小地方吃饭。
当然，我指的是当前的水平下，砂场还只是小规模经营的情况下他们不回来。如果成了气候，那些人也是会不请自来的。
这会儿，马队长问出了孟大辽这件颇为敏感的事情时，表明他内心当中对这种捅人和打架的事情很敏感。
“陈老板？”马队长见我不做声时，又问。
“哦……马队长对我们砂场应该有所了解，这个自然不用我多做解释。”我没有遮掩的说。
“年纪轻轻的…做事挺狠啊……”马队长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
“生活所迫而已。”
“哈哈哈哈！！”马队长豪爽的一笑。
那笑声让我有些反感，也让我觉得这个马队长实在是不堪大用。
“来，”我又倒上酒，举起酒杯，恭敬的敬酒道：“马队长今天过来，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多担待。”
“不要这么客气好不好？哈哈！我来就是跟你们活络关系的！以后，咱们聚的时间长着呢！”
马队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也恭敬的喝掉杯中的酒。
马队长的酒量很大，我奉陪不了多少，也不想跟他喝太多。
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让王宁和耗子等人进去跟他喝。
从不到十二点，一直喝到了两点半才结束。
我整场酒局都是客客气气的进行。
虽然，我完全可以按照马队长的意思，叫他一声马哥。但是，我没有。
我一直都很规矩的叫马队长。
因为，对于这种人，我不需要、也不想跟他称兄道弟。
但是若碰到比较大的角色，在这种酒席上，我完全可以跟对方称兄道弟。
简而言之，这个马队长虽然能管着我们，但是，他的角色还不值得我太过捧他。
更没必要跟他跟近距离的攀谈。
社会的规则就是这样，跟这种小人物攀上关系的话，有时候并不是件好事。但是，我让王宁和耗子等人跟他好好喝，跟他称兄道弟的喝就好。
酒局结束。
原本准备的红包，我一个都没给他。
只是让耗子去拿了一盒茶叶送给了马队长，并邀请他下次再来。
众人走后，我回到办公室。
借着微醺的酒意，看着王宁等人送完人后，高高兴兴的往回走。
可我的心里并不没有开心的感觉。
王大蛤蟆很精明！
而且，酒席中间的时候，我才想明白——他找来的这个马队长——只不过是个小棋子。
他就是想试探试探我的深浅。
而他身后的背景人物，却不会简简单单的给我亮出来。更不会轻易的让我使用他的关系。
想到九爷让称王的事情，愈发觉的难度越来越大了。
但是，也只是难度加大而已。
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
只是，青风县虽然只是一个小县城，但是，对于创业来说，在这儿创下一番事业比在大城市还难。
因为这里的机会比大城市的机会要少很多，而且，相对于那么少的晋升空间，还被那么多有关系的人把控着。别人很难插足进去。
可以说，在这里想干点儿什么事儿，都得关系。
我们的建筑资质已经批下来了，可是没有关系，去硬碰硬的去揽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会儿不自觉的就想到在汉江做星辰总裁的情景。
那时候，我以总裁的身份，打着九爷的旗号，去谈业务的时候，非常的顺畅！
别人进不去的项目，我们却能轻而易举的进入。
再看看现在的情景，总有种有劲儿无处使的感觉。
拉开抽屉，翻到最下一层，看到剩下的两个锦囊。
拿出了那个标记着‘二’的锦囊。
端详良久，最后又放了回去……
九爷交代过，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打开的。
这会儿显然还不行。
我不能急，我要慢慢来。
不能光想着找些大关系，得重新规划，要顺藤摸瓜的做。
当前，我们拥有砂场。
虽然我们的砂子都是运往商混站，跟城里的建筑项目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那些商混站老板一个个的也不是善茬。我要想办法跟那些商混站的老板们攀上关系才行。
只不过，当前我们的砂子都是通过二道贩子往商混站运送。
我们一方砂子卖50，他们中间一拦，再一送，反手就能卖50、60。
他们的利润很高。
而且，那些二道贩子，都有自己的组织。
我这个卖砂子的，想要直接往商混站里面送，他们肯定不会乐意。
不过，他们乐意不乐意是他们的事情。
在商业上，我们追求的永远都是自己乐意就好……
我们追求的利益最大化，是自己利益的最大化！
如果把那些二道贩子砍了之后，能增长我们的利益，还能为下一步铺路。
我们为什么不去干呢？
不过，这会刚裁员，企业的盈余还太少。
至少要一个月之后，我们才能去干事儿。
现在这社会，
没钱可是寸步难行。
※
当天下午处理了一下事务，并组织着王宁等人去定下了裁员的名单。
做完这一切已经快五点了。
拿起手机，酝酿片刻情绪之后，便拨通了陈涛老婆王立萍的电话。
“喂……陈凡！”王立萍很快的接起电话问。
“陈涛最近怎么样？”我问。
想着陆梓琪那边的情况，养父母这边的关系我还是要去处理处理的。
这也是九爷让我做的事儿。
——带着陆梓琪去见见陈婷。
“他的情况比较稳定了，只是…只是还欠着挺多的钱。不过，我借的你够多了，后面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你不要牵挂了。”王立萍说。
王立萍是真的善良。
只可惜嫁给了陈涛这么个畜生。
“陈婷呢……？她最近在做什么？”我问。
“婷婷在城南工作了……她没什么学历，也没什么正经的工作，你哥这边欠了铁头的钱。婷婷放心不下你哥，怕铁头再找人打他，就答应铁头的要求，去城南那个娱乐城当收银员还债了。”
陈婷能做到这点儿，是我没有想象到了。
看来这种真正的亲情确实不一样。
她对陈涛，陈涛对她，是真正的兄妹之情。
“父母那边呢？”我问。
“咱爸妈？你…你问他们，不会是……”王立萍很是犹豫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不跟他们要钱，也不找他们麻烦，你放心就好。”
“嫂子信得过你……只是，你父母现在四处在躲着孟大辽，连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孟大辽要钱？”
“对啊……孟大辽不敢去找你，但是，他说咱爸欠他5万块钱，非要他还。”
“哦……”我应声。
我知道那五万是当初孟大辽雇我时给的定金钱。
只是，想到当初养父要将我卖给孟大辽的时候，我心里就觉得不痛快。
那五万便也没有还给他。
“陈凡，你今天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王立萍问。
“陈涛大约什么时候能出院？”我问。
“下周就能出院了。不过，医生说最好再住一个月。可是我们没钱了。”王立萍说。
“你们在哪个医院？”我问。
“陈凡，求求你饶了你哥哥吧……他现在已经很惨了，求求你饶了他吧！”
王立萍知道我要去找他后，很是担心的求饶说。
“我是去给你们送钱的。过去的，就让他都过去吧……我现在对他没什么兴趣。”我说。
“哦，是吗？我们…我们在县中医院，14楼36床。”她说。
“嗯，我知道了。”
话毕，便挂断了电话。
收拾好手机，并拿了七万块钱。
其中五万块钱是我准备给孟大辽的，剩下的则是给王立萍的。
王立萍或许以为我说的“过去了”是真的，但是，对于我来说，心中那道坎儿是一辈子都不会过去的。
我之所以那么说，一是让她放松对我的警惕；二来，也是想让她帮助我监视着陈涛。
王立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我给她送这么多钱过去，她自然会听我的话。
准备好这一切，便要去县城。
刚上车时，电话忽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陆梓琪？
“喂？”我漫不经心的接起电话。
“你把孟令超打了！？”她大声的质问道！
“对……”
“还有孟叔叔！你也打了！？”她很是大声的嚷道。
“嗯……”
“哇！！！你太帅了陈凡！我太崇拜你了！我爱死你了！！！”
她无比兴奋的说。
那刻，我心头莫名的一堵。
这丫头的脑子，真的很难以形容。
“你在哪儿？我要去找你！！”她很是高兴的说。
“我很忙，暂时没空见你。”我说。
“你是不是在青风县！？我今晚就去找你！我要以身相许！”陆梓琪说着便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
“你是不是疯了？”
“没有啊……怎么？不乐意我去啊？这腿长在我自己身上，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吗？呵呵……等着我！我开车慢，大约…大约一个半小时就能到！”
话毕，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个陆梓琪，简直不按套路出牌！
放下手机，一脚油门便往县城去。
来就来吧……
她来了，我正好带她去见见陈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