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顿时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上次崇武帝中毒的事大家历历在目,当时的凶险之境,绝对没人想要经历第二次。
提起中毒之事,众人皆是讳莫如深,没想到当时除了金国之外,楚沧海竟然也参与其中!
如此想来,楚沧海当时的行为也就有了解释。
怪不得他当时着急扶持太子登位!
原来是一早就盘算好了!
崇武帝拍案而起,双眼赤红的盯着楚沧海。
怒火攻心,崇武帝气的身形不稳,连忙扶住案桌,稳住了身体。
同一时间,楚沧海听到陈滨的话,脑袋嗡嗡作响,“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万不可听信小人之言,便是给臣一万个胆子,臣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来!”
崇武帝听都不听,从案桌上拿起一本奏折,对着楚沧海狠狠的扔了过去。
奏折“砰”的一声,坚硬的边角砸在楚沧海额头,汩汩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
楚沧海完全顾不得额头涌出的鲜血,一个劲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崇武帝充满怒气的声音传来:
“闭嘴!”
周公公示意陈滨:“你继续说。”
陈滨转眼看向此时同自己一般模样的楚沧海,心中一股快意闪过,继续说道:
“陷害韩婕妤之事,乃是楚沧海亲自寻本世子的,为搅乱京中的水,我就答应了,第二天便去寻了那薛启。”
“薛小冉很早就被我便看中了,威胁薛启认罪不过是顺手为之。”
“若不是九皇子横加插手,我早已尝到了薛小冉的滋味。”
谢兴言见他还是一副嚣张的样子,一把胡子都气的发抖,当即骂了句:
“真是畜生不如,幸亏被九殿下发现了你的险恶之心。”
陈滨此时已然无所畏惧,反正都是死的结局,何不畅快一些!
随后,他转眼挑眉看向楚沧海,说道:
“除此之外,上次下毒的事,也有他的参与,如果不是他在幕后帮助,金国的国师怎么能带着兵器入宫?”
“哼!秦勇也是我们的人,如果计划没有差错,这会,恐怕这龙椅,早就换了别人!”
“可惜啊可惜,又被他识破了!”
陈滨说完,转眼看向陈铭,眸中藏着化不开的恨意!
“千算万算,没想到会摆在这个臭名昭著的废物手里,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们要杀要剐,随意便是!”
“只是,只是这楚沧海,与两桩事都脱不开关系,陛下可不要信了他的谗言,最好连他一起斩首!”
闻言,楚沧海恨得牙根痒痒。
死到临头了,还要咬自己一口。
“楚沧海!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崇武帝咬着牙,怒气冲冲道。
楚沧海轰然一震,连忙磕头求饶,
“陛下明鉴,下毒之事臣着实不知啊,微臣只是看不惯韩婕妤,想教训她而已。”
“求陛下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错了,臣不该陷害韩婕妤!”
“但下毒之事,绝对是子虚乌有,是他要陷害我!”
楚沧海面容悲戚,却是不肯承认下毒与自己有关。
崇武帝目光如剑,心中早就将楚沧海和金国叛贼划为一起。
如果不是老九,可能自己都没机会站在这里。
崇武帝想了想,厉声道:
“来人,将楚沧海这恶贼拿下,打入天牢!”
楚沧海闻言,剧烈颤抖了两下,匍匐着向前两步,还打算求饶几句。
自己毕竟为大夏辛苦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然而,殿外的侍卫已经冲了进来,两人左右开弓,将楚沧海架在中间拖了出去。
一旁,陈滨放声狂笑,看着楚沧海的身影逐渐远去。
“活该,刚才只要你帮我说一句话,我们都能离开这里。”
“落得如此田地,也是你自找的!”
崇武帝看着疯疯癫癫陈滨,思虑再三,说道:
“将陈滨也打入天牢,没有朕的允许,此生不可放他出大牢!后半生就在牢中度过吧!”
另有侍卫进入殿内,将陈滨也拖了下去。
大殿之中,终于安静下来。
崇武帝面带疲色的坐在龙椅上,停了一瞬,目光落在陈铭身上,柔声道:
“韩婕妤既是为人所害,即刻起搬出冷宫,为表歉意,从今天起升为贵妃,就当是给她这些天的补偿吧。”
“老九,你娘在冷宫受了不少苦,快去接她出来吧。”
陈铭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意思。
“怎么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崇武帝问道。
陈铭本想说,处罚太轻。
谋逆的罪名,放在任何人身上,都足够死个好几次了。
可陛下竟然只是将他们押如天牢,陈铭还想再说两句。
最终,还是没敢开口。
能有现在的结果,也很不错了。
“儿臣,谢过父皇!”
陈铭跪地行礼,准备离去。
突然,一道身影突然冲了出来,跪在中央。
“陛下,我爹他为大夏操劳一生,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还望陛下看在父亲年事已高,饶他一命吧。”
“臣妾只有这么一个爹,求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给他一次机会,我向您保证,他以后不会出现在顺天城。”
来者,竟然是楚青莲。
崇武帝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楚青莲是如何知道,楚沧海被罚入天牢的。
“朕不想多说,你下去吧!”
楚青莲闻言,面色苍白的跪在大殿中央,苦苦哀求道:“求您网开一面,臣妾愿为父赎罪。”
然而,崇武帝却充耳不闻。
周公公见状,连忙对着外面示意,让人将楚青莲拖了出去。
再次静默下来,陈铭眼看没什么事,起身告退道:
“父皇,那儿臣就去冷宫接母亲了。”
他刚要走,突然,一个声音冷不丁出现。
“陛下,罪魁祸首皆已伏诛,但臣以为,陛下对九皇子的处置略有不妥。”
崇武帝看了过去,是大夏御史,眉头微微皱起。
御史这类人,仗着监国之权,向来口无遮拦。
“如何不妥?”
崇武帝不满道。
“九殿下虽说是为了抓人,但手段着实有些偏激,且不论西河王世子做过什么,九皇子当街殴打世子,实在是有违大夏律法。”
“倘若因为皇子的身份而为所欲为,只怕大夏子民会心生恐惧,日日惶恐不安啊!”
“还望陛下一视同仁,对九殿下加以惩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