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姜认为他的小算盘打响了,李在晨突然笑道:“差点被你套住了,别想借口留下。”
小姜脸色转阴,李在晨铁了心要让他离开。用尽所有方法,哪怕以沈光年为借口,李在晨都不退让。
“我有这个系统,你离不离开,我一清二楚,好好休息,我明天送你去火车站。”李在晨摇晃手里的平板电脑,让小姜知道不离开也不行。
小姜低着头,故意不去看李在晨,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李在晨摸摸他的头,用对待宠物的方式安慰他。
沈光年等人的泳池烧烤,已经接近尾声,桌上还放着不少食物,代文轩他们已经吃不下,只有莫思萱陪着沈光年吃点。
就算是在众人的注视下,沈光年依旧自我,慢慢吃着烤串,他平时不吃这种油腻的食物,偶尔一次,还是可以。
“我有件事情想说。”司歆瑶突然开口。
众人的视线汇聚在她的身上。莫思萱问:“瑶瑶,你有什么事?”
“我以前不是说过,父母在国外给我找了个音乐大师,他准备举办音乐会,父母让我去学习。”司歆瑶说,虽然不能和他们一起玩,有些遗憾,但她脸上带着的神采,证明她很想去学习。
“当然好了。”安忆夏大力支持,有能为之奋斗的目标和机会,为什么不去争取,她希望司歆瑶能抓住这个机会。
“什么时候走?”沈光年又不合时宜地问。
“明天一早。”司歆瑶说,时间很紧,不能耽搁。
“那么快,你怎么都不提前说。”莫思萱惊讶,她还以为至少要两三天的时间。
司歆瑶笑道:“我也是下午才知道,父母联系好了,订好机票,才肯告诉我,说要给我惊喜。”司歆瑶喜上眉梢,她很喜欢父母给的惊喜。
“那刚好。”赵芸来了一句。
“什么刚好?”安忆夏不懂。
赵芸还没说话,代文轩接过话:“我的剧本比赛快要开始,分为三轮,地点离这里有点远,来回不是很方便,我和赵芸就准备在比赛场地附近租个房子。”虽说是出来玩,但代文轩的首要任务还是参加比赛,不能因小失大。
虽然有些遗憾,安忆夏还是尊重他们的决定,以后相聚的机会还很多。
“既然,你们都要离开,我们就不要玩的太晚。”沈光年说,要养足精神,好早起送他们离开。
次日,沈光年他们送司歆瑶去机场,然后再送代文轩和赵芸离开,一下走了三个人,他们都觉得有些不适应,连饭也吃的不香。
幼儿园的园长很会为人处世,带着李妍挨家挨户登门道歉,跟家长们谢罪,做好保证,该赔的钱,他一点都不吝啬,最后把事态的影响压制到最低。沈光年也不得不佩服。不过他没去过问,他该做的已经做了,其他的事情,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小橙的父母知道事情后,吃了一惊,他们责怪自己对孩子的关心不够,现在他们每周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陪小橙,关心她的身心健康。
小橙去上幼儿园,沈烟就有些寂寞,时常跑过来找沈光年玩,当然都是阿姨陪着她来,周琳担心沈光年生气,从来都不出现在他面前。
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已经风起云涌,沈光年去买菜的时候,接到李在晨的信息,让他三日后,到李梦琪死的地方,事情从这里开始,也该从这里结束。
沈光年没有想过逃避,他反而希望这刻快点到来,他可以和李在晨单独见面,推心置腹地聊聊,两人上一次聊天,已经过去很久。
“我想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午后,沈光年突然想到。
“好啊。”两人异口同声地答应。
沈光年带她们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他以前的住所,他心目中真正的家。那里有太多的回忆,好的坏的,全都印刻在斑驳的墙壁上。
三人走进胡同,小孩子正在追逐打闹,几乎每户人家的庭院里,都有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
“这些树,我全都爬过,还摘过果子吃。”他兴奋地说,不是两人拽着他,可能他会故地重游,再爬一次。他不像外表那样高冷孤寂,年幼的时候,干过太多调皮捣蛋的事情,附近的人看见他就害怕。同龄的人全都被他捉弄过。
沈光年每走一步,都能想起很多好玩的事情,他完全丢掉高冷学霸的包袱,变成一个爱玩的小孩。
一百米的距离,花费了不少时间,他们总算走到沈光年家。红色的木门有些掉漆,门上挂着一把锁,墙不高,随意能翻过,但没有人敢。
沈光年打开门,眼前的光景和想象中不同,他以为会是杂草丛生,树叶堆积,覆满灰尘,里面很干净,树叶都被扫好。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房门前,打开一看,里面是同样的干净,家具都被白布盖着。
“应该是时常有人打扫。”安忆夏说。
不用她说,沈光年也知道,有这里钥匙的,只有沈光年父子,他没有回来过,只可能是沈言亲自,或者派人来打扫。
沈言将这里保护的那么好,怎么看都不像是薄情寡信的人,沈光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父亲了。
“光年,你看。”莫思萱的声音打断沈光年的沉思,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电视机顶放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他走过去拿起,上面是母亲的字迹,写着给他的信。他仔细看过,信没有被拆封过,他走的时候没有这份信,应该是沈言找到的。他自嘲地笑笑,他一直以为父亲不近人情,如果他对沈光年的母亲没有感情,又怎么能找到这份信。
沈光年拆开信,并不多,只有三页纸,里面说着,沈光年的母亲早就感觉时日不多,她不希望丈夫看见自己的倦容,不想他太难过,不许他探望,也不让他参加葬礼。信里提及最多的就是对丈夫的爱意,和对儿子的不舍。
他的眼眶渐渐湿润,他低估了自己的母亲,她是一个伟大的妻子和母亲,她在人生的尽头,没有抱怨,有的只是无尽的爱意。
看到绝笔两个字,沈光年已经泣不成声,多年的委屈心酸,懊悔苦恼,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沈光年的母亲凭着死前的一份信,和几年后的他,来了一场精神交流。
沈光年跪坐在地上,抱着母亲留给他的信,眼睛看着墙上的全家福,母亲的音容犹在。
两女只是默默的看着他,陪他坐在地上,这种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显得空洞,没有亲身经历过,是不懂这种切肤之痛。
莫思萱就算经历过父亲早逝,她也不敢说,自己完全懂沈光年的感受,每个人的感情都是不同的。
良久,沈光年才停止哭泣,他脸上的泪痕还在,莫思萱用纸巾,动作轻柔的擦去他的泪水。
安忆夏放在口袋里的手,正握住手帕,她只能悄悄地把手放回原处,正牌女友在这里,哪有她操心的份。
“带你们去我房间看看。”沈光年起身,腿因跪的太久,有些发麻,他保持动作,等腿不麻了,再带着两人进房间。
最醒目的要属满墙的奖状,还有两个放奖杯的柜子。时间全都是沈光年的母亲病重前。
他不是很喜欢名利,只是拒绝不了老师和学校的恳求,他们需要能为学校争光的学生,有拿得出手的名誉。
只要参加比赛,沈光年觉得会全力以赴,敷衍了事,是对自己和对手的不尊重。比赛成绩为他赢得名誉,但为他赢得掌声的是他的品格。
时间太久,一些奖状已经泛黄,字迹开始模糊。
“我家里也有相同的奖状,只不过都是第二名。”莫思萱语气中带着埋怨。
她和沈光年共同参加了很多比赛,但是都没有在赛场上相遇过。领奖的时候,她是第二,但第一的沈光年,从来不去领奖。
“对不起啊,我不喜欢这种场合。”沈光年向来都是让同学帮他代领。或者让老师放在办公室里,他自己去拿。
安忆夏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两人打打闹闹,她注定只是一个旁观者。本该属于自己的感情,被别人夺走,她心里肯定是有不平,但她如何对现在的沈光年说,现在这个只当她是朋友,把所有爱情给莫思萱的沈光年。
明明和以前是一个人,她却觉得很遥远。记忆真的很重要吗!没了记忆,感情也会随之消失吗?她心里满腹疑问,却找不到答案,也找不到问的人。
三人待到晚上,就回到别墅,那里好久没有人住,不适合住。
安忆夏接到赵芸的电话,回房间和她煲起电话粥,沈光年和莫思萱在客厅里看电视。
“你应该收到李在晨的信息了,他约你什么时候见面?”莫思萱带着试探的语气。
沈光年听她这样说,知道李在晨瞒着她,他微笑道:“这是我和在晨的事情,要单独解决。”他的暗意是,不想让莫思萱来打扰。
莫思萱微微点头,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沈光年看不出她的表情,没多久,莫思萱就回房间。沈光年确定门窗都关好,也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