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三叔送的。”饶浩泽回答。
瘦猴眼睛一转:“他有没有女儿?”
“有,你不会打什么歪主意吧?”饶浩泽知道瘦猴的德性,见到漂亮的女生,会主动找人家攀谈。
“我只是想问问,他缺不缺女婿,可以上门的那种。”瘦猴用诙谐的语气说,但这代表着他的真实想法,要是能找到个富家女,可以少奋斗十几年。
瘦猴虽然外号听着不怎么样,但人不错,长得帅气又机灵,会说话,能活跃气氛,每次什么联谊会,他都是主角。
饶浩泽想想饶皓月,又想想沈光年,把眼前的瘦猴和沈光年比较,高下立判,别说是饶皓月,换了其他的女生,也绝对会选沈光年,瘦猴的所有优势,在沈光年面前荡然无存。
他拍拍瘦猴的肩膀:“别想了,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瘦猴不死心,追问道:“有我优秀,有我帅吗!”
还好饶浩泽嘴巴里没有任何东西,不然肯定全部喷在瘦猴的脸上,他笑的直不起腰,这是他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在瘦猴愤怒的目光注视下,他勉强控制住自己,回答:“请把吗字去掉,你和他完全没有可比性,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饶浩泽的话语中毫不掩饰对沈光年的欣赏。
瘦猴知道饶浩泽从来不说大话,能被他那么称赞的人,肯定很优秀。
“当不成女婿,干儿子也行。”瘦猴说。
“行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饶浩泽将瘦猴的想法无情地击碎。
瘦猴失望地低下头,他之所以游走在各种舞会,酒吧,就是为了找到富家女,不是他的价值观有问题,而是他过怕了贫穷的生活。人们总是说时来运转,否极泰来。在他这里只有倒霉透顶。
先是摊上一个爱赌钱的爸,又遇上一个不着家的妈,他无论什么时候回家,都是冷冰冰,毫无生气,墙角的蜘蛛网厚的都可以捕鱼了。他无论再怎么努力,家庭这座大山,都压得他喘不过气。
饶浩泽和他有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两人的关系很好,饶浩泽对他的做法,不支持也不反对,只是会关心他。
“泽哥,把你的车钥匙借我,不用开车,只要钥匙,我明天有个联谊会。全都是有钱人,哥们不能落了面子。”瘦猴本来想去租一辆车,充充面子,可租车费不便宜,他就犯了难,正好可以借饶浩泽的车钥匙。
他坐着出租车去,却带着名车的钥匙,无形装逼,别人还会以为他低调。瘦猴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既可以有面子,又省了一大笔钱。
饶浩泽禁不住瘦猴的恳求,无奈把车钥匙给他:“你小心点,别弄丢了。”饶浩泽不知道有没有备用钥匙,只是单纯觉得弄丢钥匙很麻烦。
“得令。”瘦猴拿着车钥匙,窜到床上,身手敏捷,这个外号很贴切。
“泽哥,明天要和我一起去舞会吗?”瘦猴问。
“不去了,我有事。”饶浩泽低头收拾东西,眼里还是有一点哀伤,他听见不认识的人的死讯,都会感慨万千,觉得遗憾,更何况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饶浩泽收完东西,和室友说一声,就拎着包离开,司机站在路边等他,看见他来了,把门打开。
“少爷,回家?还是去哪?”司机问。
“直接回家。”饶浩泽找不到想去的地方,他想回家把东西放好。坐在车上,他感到迷茫,他口中的家,真的是他的家吗?为什么他会觉得没有归属感。在那里他显得格格不入。
安忆夏做好饭菜,敲沈光年家的门,他开门,头发还有些湿润,用手拨刘海,他应该刚洗完澡。
“吃饭了。”安忆夏说。
沈光年拿着钥匙,锁好门,和安忆夏一同来到她家。
两人没有说任何话,安静地吃饭。安忆夏心事重重,美食当前,她都没有胃口。
筷子都没有夹过菜,扒弄着碗里的饭,沈光年放下碗筷,关切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啊,没有。”安忆夏先是一惊,然后否定。
沈光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将安忆夏喜欢的菜放在她面前。暖心的举动,彼此间的默契,不用说明。
安忆夏看着低头吃饭的沈光年,他表现的和平常没有差别,但安忆夏总觉得有一丝违和感,她说不上来是哪里,只是有这种感觉。如果沈光年心里有一个天平,或许现在已经向莫思萱那边偏移。
平心而论,如果换做是任何一个男生,善解人意的女朋友,时时刻刻都在为你考虑,而只能说是好朋友的人,不断给你施加压力,更想靠近谁,答案一目了然。
安忆夏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沈光年心里的天平重新放正,都不求能偏向她们,只要能保持公平公正就好。
吃完饭,洗碗的时候,安忆夏问:“饶浩宇的葬礼,你要参加吗?”
沈光年作为和饶浩宇的死亡,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是不适合出现在葬礼现场,但沈光年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只按自己的心意行事。
“我会去,到底是同学一场,我会去吊唁他。”沈光年向来不喜欢参加葬礼,会让他想起伤心的事,但这次,他有去的必要。
饶浩宇虽然是罪有应得,但他的死亡来的太突然,让人来不及反应,虽然他死前还想着,如何冤枉沈光年,但沈光年并不介意。饶浩宇只是觉得一个人离开人世,显得孤独,他希望有个人陪着。
他为了保护苏彤,才选择自杀,让苏彤共赴黄泉,就显得多此一举,他早就发现沈光年的死意,所以干脆让这个可敬的对手,和他到地狱在斗上一斗,可他没想到,沈光年的初衷已经改变,沈光年的死意大大减少。两人搏斗的时候,沈光年拼命反抗。
没能和沈光年同归于尽,他就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可惜还是没有成功。
“你控制住自己,不要在饶浩宇的葬礼上发生矛盾。”安忆夏说,逝者已矣,有什么恩恩怨怨都随着饶浩宇的死亡,烟消云散。
“我会的。”沈光年已经打定主意,就算是明天有人挑衅,他也只会无视,不会和别人发生冲突。
薛勇先送司歆瑶回家,到了周家门口,周晚晴不急着下车,她先和饶皓月说几句,昨天安忆夏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想她那么机敏的人,居然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
她明明清楚沈光年的性格,不喜欢别人对他的事情干涉,她没有阻止饶皓月,反而和她一起,给沈光年施加压力,现在想来,满心懊恼。
“晚晴姐,有什么事?”饶皓月见她迟迟不下车,猜到她有事要说。
周晚晴秀眉微皱:“皓月,昨天,我们太不冷静了,光年有些生气。”
饶皓月疑惑地说:“我看他挺正常的,没有什么问题。”她和沈光年相处的时间较短,还看不出他的表情。也不清楚他的性格。
沈光年在她眼里,什么时候都是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样子,她没有见过他真正生气的样子。
“光年在参加我姑姑和他父亲的婚礼时,不哭不闹,默默离开,足以说明,他是个很隐忍的人,即使心里有气,也不会发出来,这种更加恐怖,一旦爆发,就会变成难以挽回的局面。”周晚晴深深担忧着。
自从沈光年的母亲死后,他的心灵就有些封闭,什么都变得无所谓,到李梦琪死在他怀里,他就彻底心如死灰。现在的正常,只是他表现出来的假象。
“我们该怎么办。”听周晚晴这样说,饶皓月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都怪她没有多多考虑。
“我和忆夏已经商量过,尽量不要再给光年施加压力,让他按照自己的计划解决问题,我们可以提供帮助,但不能过于干涉。”周晚晴的话里,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在于把握分寸,不能撒手不管,也不能管的太宽。
薛勇坐在驾驶座,偶尔能听见几句,但听着,将他绕的更晕,他只知道饶皓月她们和沈光年发生矛盾,却不知道发生什么。
他索性不听,也不去管,他们都是他的弟弟妹妹,帮谁,另一边都会觉得不公平,还不如把事情交给他们自己处理。
车停了一刻钟,周晚晴才下车,没什么要说的,只是把沈光年生气这件事传达给饶皓月,剩下的事情,只能凭自己的感觉。
周晚晴走后,饶皓月坐在车上发呆,她在想着如何处理和沈光年的矛盾,一时忘了时间。
“大小姐,现在去哪?”薛勇喊了几遍,饶皓月都没有反应,他无奈,只能按响喇叭,这下不止饶皓月回过神,连周家的保安都被吓到,连忙出门来看。
“对不住,有点事。”薛勇道歉,保安见过薛勇,知道他家三爷和自家老爷关系好,就没有为难。
“要不要开门,让你进去。”保安还以为薛勇是想进周家。
薛勇连忙说:“不用,我刚才送周小姐回来,现在马上离开。”
他在保安的注视下,把车开走。还好是认识的保安,要是来个新的保安,或许他就会被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