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太监端了碗药过来,“皇上,该喝药了!”
南诏皇帝虽然重病,但并不糊涂,太监怎么会半夜突然让他喝药,于是拒绝,“朕不喝!”
这名太监阴森一笑,“这可由不得你!”端起碗就往他口里灌。南诏皇帝浑身无力,动弹不得,满满一碗药很快灌了下去,转眼,他就口吐白沫,头一歪死了。
太监伸手摸了摸他的鼻子,确信没气息了,才大叫起来:“不好啦,来人啦,皇上驾崩啦……”
二皇子和宋丞相早安排好了八千精甲士在皇宫的内内外外,一听里面太监叫喊,马上完全控制了皇宫。
原来二皇子见皇帝缠绵病榻多时,一直这样不死不活的,很是着急,而宋丞相被萧昊天催的更是心急,于是二人一合计,将皇帝毒死算了!
三皇子夏文玄和百官知道消息时,皇上已经驾崩,二皇子继位。
夏文玄只身带两名侍入皇宫奔丧,重重叠叠雪白的灵幡飘荡在风里。夏文玄热泪盈眶,加快了脚步,直直走向朝阳宫。刚行到宫门,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一声悲呼从口中溢了出来,颤颤巍巍,回响在皇城里。宫门内外守灵的侍从不由得又哀哀地呼嚎起来。此起彼伏。宋丞相低泣劝道:“三殿下节哀!
新皇帝走出宫门,见三皇弟一袭白衣哭倒在宫门台阶上。急步下了台阶,哽咽到:“三皇弟,你来迟了。”
夏文玄收住悲声,对新皇帝一礼:“皇兄……”慢慢站起身:“我见父王去。”
他慢慢抬脚往宫里行去,新皇帝见三皇弟军中历练出另一种气质,原来斯文华贵中带着铮铮杀气,新皇帝瞧着夏文玄挺直的背脊,举手投足间透出的大将风范,不知不觉的眯起了眼睛。
夏文玄除了知道父皇驾崩的事情,还知道自己被人监视并包围了,他让穆紫城和凌东舞换了侍卫的衣服,日夜跟在自己身边,当然保护夏文玄的不止凌东舞和穆紫城两人,还有其他的众多便装高手。
正在全国人民还沉浸在皇帝驾崩的悲痛里,二皇子沉浸在即将登基的喜悦里,三皇子沉浸在惶惶不可终日终日的不安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惊天的噩耗传来,北漠国已经兵分两路向南诏扑来,萧昊天率领二十万大军由乌口城攻出发,攻向恒州,巴图大人赫撵带领十万大军,由乌口城出发攻往江夏。
萧昊天率领的二十万大军,由乌口城出发,轻而易举的拿下秦河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打兖州,因为兖州城大军都被二皇子和宋丞相调回京城‘安内’,兖州城守备陆之坚率领着一万多军兵奋战了一夜,兖州城失守,陆之坚阵亡!
这个消息传来,震惊朝野!
兖州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都被萧昊天攻下来了……
兖州城重,乃南诏国西北的咽喉之地,南诏的国门都踢开了,萧昊天接下来会干什么……
兖州城守备陆之坚,武功出众,精通兵法,国之栋梁都阵亡了,还有谁能抵挡萧昊天……
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早朝,金銮殿上。
二皇子坐在盼望已久的龙椅上,神情忧虑的看着下面的站立两旁的文武大臣。
一名内阁大臣道:“皇上,萧昊天率兵攻下兖州城后,略作修整,现在正率领着大军出了兖州,奔恒州而来,如果让他把恒州攻下,皇城危险,南诏国危险矣!”
堂下刹时一片哗然。
“众位卿家,有谁可以为朕带兵前去恒州,拦截萧昊天?”
众臣面面相觑,均不说话,要知道陆之坚乃南诏国第一猛将,都被萧昊天斩杀了,他们这些人又怎么会是如同恶鬼下届般厉害的萧昊天对手。
大殿上一阵静默后,三皇子夏文玄走出队列:“臣不才,愿为陛下分忧,自愿领命带兵去恒州。”
二皇子一见三皇子出列,心中顿时感慨万千,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刻,还得自己的弟弟支持自己的工作!
三皇子要求去恒州,自然有他的想法,现在自己被困京城无法脱身,轻则被终生监禁,重则丢了性命,还不如借这个机会带兵去恒州,如果运气好可以打败萧昊天,从此扬名立腕,二皇子也轻易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如果运气不好,打不过萧昊天,就带着手里的军兵,撤回德州自己的老窝,这样既保全了性命,又拐到手里一些军兵。
宋丞相老奸巨猾,看出三皇子的心思,有心不让三皇子出征,但现在朝廷实在派不出将官,为今之计只有尽量减少他带走的军兵数量,于是宋丞相上前一步:“皇上,既然三王爷主动要求出征,就把京城里面的五万大军都派给三皇子吧,至于京城的保卫再从福建等地区调配兵马!”
二皇子事事皆听宋丞相安排,于是点头说:“好,皇弟,朕就派五万军兵给你,你带兵立刻出发,火速赶往恒州城,一定要拦截下萧昊天!”
三皇子在心里苦笑,萧昊天的北漠二十万虎狼之师对南诏国孬弱的五万军兵,哪有不败之理,看来他们是逼着自己临阵脱逃啊!
凌东舞和穆紫城这时候也听说了陆之坚阵亡的消息,均觉心中一痛,他们和陆之坚相处的时间有一年多,尤其对于穆紫城,陆之坚是亦师亦夫,穆紫城听说陆之坚去世后,虎目含泪,悲愤难平。凌东舞见他如此,也掉下眼泪。
凌东舞和穆紫城在见到夏文玄时,见他脱去了白色的孝服,穿着一身白色的铠甲,一身戎装的夏文玄,虽然掩了几分俊俏,却增了几分英气。
夏文玄坐在王府的议事厅里,“皇帝命本王带领五万大军立即出发去恒州,诸将听令……”夏文玄在一边调兵遣将,大家都已明白,萧昊天已经直扑恒州,京城危险了!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连一刻都不敢耽误众将领命而去,诺大的议事厅,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穆紫城和凌东舞二人。
穆紫城和凌东舞知夏文玄必是有要事吩咐,趋前行了一礼:“王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穆紫城愿效犬马之劳。”
“紫城,你和东舞此番进京外人一直都不知晓,如果让二皇子知道你来了京城,这次带兵打仗的先锋官一定是你,本王之所以雪藏你,是因为知道必有一乱,而本王这次出征胜利的机会也很少,你要为本王做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凌东舞见夏文玄语气如此郑重,态度如此严肃,心里一跳,他不会让紫城哥哥去刺杀二皇子吧,如果那样紫城哥哥就凶多吉少了,她可要想办法拒绝夏文玄这个要求……
正在凌东舞天马行空的乱想时,夏文玄接着说:“现在时局以乱,本王此番出了京城,不知何年何月在回来!”说完,英雄末路般叹了口气,听到凌东舞心里一阵凄凉。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最让本王放心不下的是本王的一点儿骨血,紫城,这件事情本王只有交给你才放心,你这次不必和本王一起去恒州,你带人护着本王的家眷偷偷的去往德州,此行千难万险,你也要多加保重,如若无可奈何,只求能保全小王子……”
危急之时,皇家血脉必然重于一切,穆紫城肃然道:“遵命。”
凌东舞一直用眼睛看着穆紫城,夏文玄见了说道:“东舞就留在本王身边吧,现在本王身边实在没有值得的信赖的人了,紫城,你放心,本王会照顾好东舞的……”
家贫出孝子国乱显忠臣,尽管凌东舞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和穆紫城分开,可是如此危难时刻,三皇子处于如此境地,又这么对自己说,她的心软下来,“王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东舞本领虽微,但求全力以赴,报答王爷万一……”她想既然都这样了,还是唱唱高调,表表决心吧!
时间紧迫,穆紫城和凌东舞连告别的时间都没有,只是用眼睛交流了一下,他们热恋情侣,心意相通,立刻明白彼此的意思,穆紫城随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夏文玄带着五万骑兵,日夜兼程的赶路,终于在萧昊天率领的北漠大军到来前,来到到来恒州,恒州城里现在已经乱作一团,昔日的热闹繁华都已然变作了仓皇和恐惧。百姓们也知道萧昊天的大军即将压境,无数流民拖家携口从北面的城门涌入,又有无数的百姓背着行李从南面的城门涌出,人人脸上都是阴沉沉,惶惶不可终日……
孩子哭着叫喊母亲,丈夫唤着失散的妻子,家仆寻找年糼的主人,人群叫嚷着,推挤着……
凌东舞心里一阵惨然,这就是乱世啊,战乱一起,却不知又要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失散流离!没有穿越过来时听佛家讲,要修行好多年,做很多好事,才会投生到富贵太平的年代,她也算投胎在好时代了,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一定是掌管投生的官员后来发现自己上辈子其实是做了坏事的,所以又把自己重新发配到着乱世里。
恒州守备车继祖原来是个江湖上的一条好汉,后来投了军,经过多年身先士卒的浴血奋战,终于当上了恒州城的守备,车继祖为将可以,可帅就稍显智谋不足,所以这个守备如果没有战事当的还得心应手,但战事一起,尤其要面对的强敌是萧昊天,便有些慌了手脚。
听说三皇子带兵亲来助阵,车继祖带着恒州城内大小官员迎了出来,夏文玄寒着脸走进守备府,“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城门大开着?”
车继祖一见夏文玄怒了,连忙陪了笑脸上来,使劲地解释说:“下官派出探马,知道北漠大军还未行军到阳山,至少还要四日才能到恒州!”
夏文玄似笑非笑地看着车继祖,抱拳拱了拱手不阴不阳地说道:“车将军真的是好定力了,北漠大军还有四日就兵临城下,大军压境了,还能如此镇定,佩服,佩服!”
车继祖是个粗人,没有听出夏文玄的讥讽之意,“谢谢王爷夸奖!”
凌东舞站在夏文玄身边暗笑,这回夏文玄非得气抽了不可,果然,一向斯文有礼的夏文玄勃然大怒道“蠢材,还不命人去把城门关上,萧昊天是什么人,三年前的围城打援你忘了,那阳山下十多万人是怎么死的你忘了,也许他表面故意放慢行军速度,暗中已经派了北漠兵混进城里,到时候城里城外里应外合,恒州城立刻就破,你还有命在吗!”
夏文玄的一番话,立即惊醒了车继祖,立刻传下令去,城门紧闭,严禁任何人出入。
夏文玄见他只吩咐城门紧闭,气的脸顿时白了,“真的不知道你这种人怎么能当上恒州城守备,立刻吩咐城里的士兵,挨家挨户清点人数,一旦发现有来路不明的,形迹可疑的人立刻抓入大牢!”
“是!”这次车继祖一刻不敢耽误,又传令下去。
城守府内,恒州城高级将领和夏文玄带过来的将领聚在了一起,表情都有些严肃,大敌当前,心里都不禁有些紧张,“恒州城里现在可以作战的有多少士兵!”夏文玄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