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南诏百姓的麻木不仁,或许是更应该佩服北漠镇南王萧昊天的手段高明。
萧昊天青衣素服,剑眉星目,翩然如玉。莫离,周泽也是便装出行,萧昊天的二十骑亲随远远的便装跟随。
这一切让凌东舞想起了‘微服私访’。
大街上熙来攘往好不热闹。饭庄、药铺、珠宝店,茶坊,像春天的花朵一样竞相开放,老板掌柜们都向客人们献上周到的微笑,叫卖叫买,好一派生机盎然。
到了这里,凌东舞恨不得在生出一双眼睛来,她看什么都新奇,一开始她还跟在萧昊天他们身后,用眼睛东张西望。后来干脆脱离队伍,自己东跑西看,飞舞的衣角如蝶翅,飘飘荡荡。
凌东舞在一处卖香糖的摊前站住了脚,不是糖有多香,而是在老板的‘巧’上,凌东舞只在他的摊前站了一下脚,他就已经快手快脚的用五颜六色的香糖浆粘成了一个小人,活活的就是个凌东舞!
“姑娘,买一个吧,才三文钱!”老板殷勤的说着。
凌东舞下意识的摸摸兜,别说三文钱,她就是一文钱也没有啊!她低着头,悻悻的走回萧昊天身边,“怎么还知道自己回来了!我以为你要让我们等你到天黑呢!”周泽没好气的说。
凌东舞揉揉鼻子,看向萧昊天,“你,你可不可以提前把这个月的工钱支给我!”
“谁说你有工钱了,我没向你收饭钱就不错了!”萧昊天板着脸有意逗她。
“我怎么会没有工钱呢,我伺候你,你就得给我工钱,你不能白指使人!”凌东舞急了,声音也大起来。
“好,给你工钱,那咱们要先算算。你一个月的工钱是二两银子,你前些天打扫房间时打碎了我一个前朝汝窑的花瓶,价值二佰两银子;你端茶时打碎了一套玉茶壶,价值八十两银子;你还打碎一套------”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我就是做到老白毛也还不清这些债,更别想在你手里要出一文钱。”凌东舞眼中有委屈,有怨气,还有些水雾蒸腾。
“至于吗,你还要哭啊!”周泽在一边吃惊的说。
周泽不说还好,一说凌东舞真的哭起来,想到自己无缘无故来到这个时空,孤苦无依,委身做奴,最后连一文钱都赚不到,越想越伤心,委屈,由一开始的小声抽咽,开始悲声痛哭。
她在闹市里这样一哭,自然引来周围人的围观和指指点点。
萧昊天半生戎马,历经无数凶险变化,都可以镇定自若的一一化解,可在凌东舞的当街哭泣面前,却手足无措。
“你别哭,你哭什么啊!”他大声呵斥,无济于事。
“别哭了,别哭了------”他小声哀求,没有效果。
威名赫赫的镇南王,此时反反复复,仿佛只会说这一句话。
莫离在旁边看了不由好笑,把凌东舞拉进一个无人的巷子,免得在大街上出丑,“别哭了,你不就是想要银子吗,我给你就是。”
凌东舞听了莫离这句话,哭声渐渐小了,但还是呜呜奄奄的停不下来,“你要在哭一会儿,卖香糖的可要收摊回家了!”
听了莫离这句话,凌东舞立刻止住哭声,从莫离手里接过银子,往卖香糖的摊子跑去。
萧昊天见她终于不哭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凌东舞笑逐颜开的举着香糖回来,见萧昊天臭着一张脸,对他做了鬼脸,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她少女甜美风华的脸上还带有稚气,回眸一笑,那眼波盈盈,如能醉人。萧昊天见她脸上泪痕犹在,拿着个香糖就又笑如春花,天真无邪,仿佛全世界都没有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