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也是当母亲做婆母的,怎么这点脑子都没有?”太夫人不悦地道,“阿蕙到底还是我们宋家的儿媳,有责任为宋家传宗接代。若要等着他们夫妻二人开窍,还不知得猴年马月去了。”
甄氏抱着手讷讷道:“可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云书心里不喜阿蕙,阿蕙也没见得对云书有多上心啊。”
“蠢货!”太夫人狠狠剜她一眼,“他们自己不上心,你这个当母亲的就干脆成甩手掌柜了?”
甄氏心里委屈,她在儿子跟前说不上话,在儿媳面前更是抬不起头,她虽是长辈,可这个家,又有谁真的听过她一句话?
“行了,赶紧回去吧。”太夫人嫌她碍眼,摆了摆手道。
甄氏曲了曲膝退了下去。
她走后,钱婆子才与太夫人对视一眼,低声道:“我怕那药提前起作用,在酒里可没敢放,只在侯爷后来喝的那盏茶里加了。”
“不错。”太夫人满意地点头,“云书到底是男子,中了药又有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夫人,有几个人能不动心的?”
“您说的是。”钱婆子笑道。
“你差人去盯着那边的动静。”太夫人说着,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眉宇间有了几分困倦,“我有些乏了,先歇了。”
“是。”钱婆子点头应道。
*
四宜堂。
薛蕙回来后便直接沐浴更衣了。
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湿着长发出来,芸香与荷香忙拿了干帕子来为她绞发。
好在是仲夏夜,倒是不怕着凉。
夜风吹进来,带着花园那边的馨香。
薛蕙坐在梳妆镜前,正拿着脂膏往脸上抹。
她肤白如玉,这些东西不过是锦上添花。
荷香一边为她绞发,一边夸赞道:“夫人的头发又浓又密,皮肤也好,若说您是刚及笄的姑娘,也不会有人怀疑的。”
“你今儿嘴抹蜜了?”芸香笑着问她。
“我这说的可都是实话。”荷香轻哼了一声。
薛蕙手指轻轻划过眼睑下方,那里原本多年操劳积攒下来的青紫与愁苦,这些日子已消退了不少。
镜中的她在烛火的衬托下,越发的明艳动人,五官明媚。
“说起来,你们二人跟着我多年,这年纪也越来越大,可想过要许配人?”薛蕙从镜中抬眸看她们两人。
荷香先是一愣,随后没心没肺道:“嫁人有什么好的。”
芸香沉默了一瞬,轻声道:“夫人,我还未想过此事。”
薛蕙如今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她怎么放心的下嫁人呢?
“也该想了。”薛蕙笑笑,道,“你们比我小两岁,寻常姑娘家到这个年纪,早该嫁人了。”
不过她们俩若是不想嫁人,以后一辈子跟在她身边,她也是养得起的。
“能跟在夫人身边我就满足了,其余的,我才不想呢。”荷香翘着嘴角哼声道。
薛蕙扬唇轻笑。
还正想说什么时,忽然听得外面一阵响动。
“这是怎么了?”芸香微微凝眉。
四宜堂的下人鲜少有这么没分寸的,大晚上还闹出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