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因为放印子钱被京兆府抓走一事,原是没多少人知道的。
宋云书毕竟是朝廷新贵,当日甄氏被抓之时,又恰逢萧纪在永宁侯府,故而没多少人敢去嚼这个舌根子。
可不知为何,这件事却突然被传了出来。
不出两日功夫,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都知晓了此事。
宋云书上早朝时因此被言官一连弹劾了好几道折子。
即便陛下想保他也是没法子了,迫于压力,只能罚了他半年俸禄。
至于甄氏,要想出大牢,还需上缴五万两白银。
消息传回四宜堂时,薛蕙刚午睡醒来。
荷香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五万两银子呢!只怕是侯爷一时手里也拿不出这么多来,况且他还被罚了俸禄。”
先前太夫人问她借的五千两银子已拿去修葺烧毁的院子了,余下的一些也加进了宋云巧的嫁妆里。
已是六月中旬,距离宋云巧出嫁不到两月,她的嫁妆却还凑不齐。
“交代你的这件事,办的不错。”薛蕙笑着对她道。
“那当然了。”荷香一脸的傲娇,尾巴都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主仆俩正说着话,芸香从外面进来,轻声禀道:“夫人,承恩侯府来人了。”
来的是承恩侯夫人,说起来,两家自从结了亲后,这还是承恩侯夫人头一次登门呢。
薛蕙从软榻上起身,道:“走,过去看看。”
也不知承恩侯府人是听说了甄氏的事才来的,还是另有所求。
芸香随着薛蕙一道去太夫人院子。
来的人只有承恩侯夫人一个,薛蕙赶到的时候,她正与太夫人说着话呢。
虽已是当了母亲的人,但承恩侯夫人瞧着却是一点都不显年纪,穿着身绛紫对襟立领缎褙子,梳着妇人圆髻,发饰精致大气,面容瞧着温和,可那双眼睛却透着抹精明。
她瞧见薛蕙过来,便先笑着打招呼:“阿蕙来了。”
态度十分的热情熟稔。
引得太夫人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薛蕙则是笑着行了礼:“侯夫人好。”
“坐下说话吧。”太夫人笑道。
薛蕙这才落座。
有丫鬟进来奉了茶,又很快退下去。
“怎么不见二姑娘?”承恩侯夫人笑着问。
“那丫头性子还野的很,这些日子被我关在屋里绣花养养性情呢。”太夫人笑道。
“我倒是极喜欢二姑娘的性子。”承恩侯夫人就笑,“活泼开朗。”
“是个被宠坏了的野丫头,日后嫁去了你家,还请你要多担待些才是。”太夫人道。
“哪里话,我自己没女儿,她若嫁来了我家,我自然是将她当亲闺女来对待的。”承恩侯夫人笑眯眯道。
薛蕙听着她们俩你来我往的恭维,只挑着眉笑,却不说话。
或许是寒暄的够了,承恩侯夫人终于提起了自己的来意:“两个孩子的婚事本是早就定下的,也定好了吉日,不该随意更改,可这些日子我家侯爷身子不适,一直缠绵病榻,所以我与家中商量了后,想着让两个孩子的婚事,提早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