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琬开的药虽然温和,却与平常的药差不多,同样的苦。
哪怕喝完后嘴里含了蜜饯也驱散不了那抹苦涩。
连端上桌的晚膳薛蕙瞧着都没什么胃口,叫人撤了下去。
芸香望着她近来越发削瘦的脸庞,担忧道:“总这样没胃口吃东西怎么行。”
“这半碗药下去,便是有胃口也吃不下了。”薛蕙道。
“那咱们院里的小厨房今夜便叫人看着灶火。”芸香说道,“免得您夜里饿了。”
薛蕙原是想拒绝的,可瞧着芸香那紧皱的眉,还是笑着点了头:“你看着安排吧。”
萧纪还不知何时回来,薛蕙早早去洗漱沐浴。
被窝里早被荷香塞了汤婆子,等她躺上去时,里面暖的像是有个火炉。
她才倚着床头看了一刻钟的书,便听见外面传来动静。
是萧纪回来了。
他在外室没瞧见薛蕙,便往内室来。
绕过屏风就看见薛蕙靠在床头,正仰头看他。
她披散着如瀑长发,面容恬静柔和,笑眼如星:“回来了。”
萧纪心微微一软,抬脚朝她走来:“怎么今日这么早便上床歇着了?”
离得近了,才闻见她身上那抹若隐若现的药香味,他眉心就攒了起来:“生病了?”
薛蕙忍不住笑:“你属狗鼻子的?这都能闻到。”
“哪里不舒服?”萧纪坐到她身边,低声问。
“一些女子的疾病,没什么大碍。”薛蕙坐起身来,被褥随之从她身上滑落。
她里面只穿着单薄的寝衣。
萧纪拉着被子披在她身上:“叫穆琬来看过了吗?”
“当然。”薛蕙点头,“她给我开了药。”
萧纪面露歉疚:“我这段日子太忙,也没顾得上你。”
“我这毛病也不是这段时间才有的。”薛蕙安慰他,“从前便有了,只是我自己没当回事而已。如今有穆琬日日为我把脉,你就放心吧。”
她说着,轻轻握住他的手。
刚从外面回来,他周身带着寒气,可掌心却是热的。
“用过晚膳了吗?”她问。
“在母亲那里用过了。”他道。
薛蕙双眸亮晶晶的,朝他笑:“那咱们说说话。”
萧纪看了她一眼,眼神暧昧:“我先去沐浴更衣。”
薛蕙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你想哪儿去了?”
萧纪也笑:“回来前去了趟刑部,衣服上沾染了那里的血污。”
薛蕙一滞,脸庞不自然的红了。
原来是她想多了。
萧纪瞧着她脸蛋的红晕,故意低声问她:“你又想哪儿去了?”
“快去!”薛蕙伸手推他,有几分恼羞成怒。
萧纪笑着起身。
约莫两刻钟后,他才从浴室出来。
身上还带着些许潮气,鬓角眉眼都染着湿意,倒比平日里少了些许凌厉。
屋里没灭灯,时辰还早。
他挨着薛蕙坐下,只觉鼻息全是她身上的香气。
他原是没想什么的。
可闻到这味道,立时便有些心猿意马。
薛蕙没察觉出什么,对他说道:“文远侯如今还一脑门的官司呢?”
她想对付宋琼母子,就得确保文远侯没有翻身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