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以为如今还能跟从前一样,随时随地的从账房手里支银子用,哪知她派去的人却吃了个闭门羹。
等那婆子灰溜溜的回来时,只对甄氏道:“账房钟柳说,咱们侯府账目上只剩下五百两的银子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甄氏差点被茶水噎住,“你可听清楚了?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婆子回道。
甄氏顿时皱了眉:“这个薛蕙,这些年她是如何管家的?管到最后竟只有这点银子!”
婆子猜测道:“会不会是被夫人自己用了?听说她那院里,样样都是用最好的。”
甄氏沉默片刻,而后阴着脸起身:“走,去趟母亲那里。”
要说这侯府里谁还能管得住薛蕙,那便只有太夫人了。
甄氏会去告状,在薛蕙的意料之中。
当钟柳差人与她说甄氏狮子大开口要一千两的时候,她便让钟柳将这些年来侯府的账本全都准备好。
约莫一个时辰后,太夫人那边果然差人来请了。
芸香与荷香一人抱了一摞账本,跟在薛蕙身后去了太夫人那里。
彼时甄氏才刚告完状,一向软弱的脸庞上竟有一抹幸灾乐祸。
只是,还不等太夫人开口质问呢,薛蕙便先道:“祖母,这是这些年侯府上下的开销,与外面铺子田庄的收益账本。”
她先发制人,倒是让太夫人连问话的机会都没有。
“你这孩子,还跟祖母见外不是?”太夫人柔声说道,“这些年来你打理着侯府上下,祖母都看在眼里。”
“祖母心善,孙媳是知道的。”薛蕙轻声道,“不过母亲似乎对我有些误解。”
她说着,看了一眼甄氏:“母亲既然认为我贪污了侯府的银子,不如您自己查查账本,看看这账目是否对得上?”
“你瞎说什么呢?我几时说你贪污了?”甄氏的脸色有些难看,却又不得不勉强笑着道,“不过是云巧就要出嫁了,可她这嫁妆却还没有着落。我原想着从账上先支点银子为她准备嫁妆,哪知咱们侯府的账上,竟只剩下几百两银子。”
薛蕙望着她,似笑非笑道:“往日里母亲做客宴请,出手都十分大方,二妹妹比起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纵使是侯府没有变卖家产的时候,也容不得你们这么挥霍。”
甄氏心头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朝太夫人看过。
果然瞧见她眉头皱了起来,还不悦的朝自己看了一眼。
“阿蕙说的没错,你们母女俩这些年花了多少银子心里难道没点数?还好意思来我跟前告状。”太夫人毫不留情面的训斥甄氏,“你是当婆婆的,家里大小事都丢给儿媳帮不上忙便也算了,还净会给她使绊子。”
甄氏被训的面红耳赤,讷讷地张着嘴,竟说不出话来。
太夫人话锋一转,又笑着对薛蕙道:“不过你婆婆有句话倒是说的对,云巧就要出嫁了,她好歹是侯府嫡女,这嫁妆排场自是不能少,你是做大嫂的,凡事还是要多帮衬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