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诗雅扭头看向周嬷嬷:“这几日,你好好的调教她一番。本宫寿宴过后,等周伶歌受了冷落,就让她适时出现,顶替了周伶歌……”
周嬷嬷也觉得这是一个好计策,她连连点头应了。
周伶歌全然不知,周诗雅那边已经制定了一个让她能万劫不复的计划。
她这一夜,被伤痛折磨的几乎都没怎么睡好。
她心里无数次的后悔。
早知道这样疼,她就不替秦非翎挡那一下子了。
但是,她看着秦非翎拟定封妃的圣旨,又不后悔了。
受了一个皮外伤,得了一个妃位。
她也不亏。
甚至秦非翎对她的宽容度更高了。
她如今再如何作妖,不愿意侍寝,他也不会生气。
周伶歌在卧龙殿一连住了三日,直到她身上的伤口痊愈,结了痂她才回了自已的元宸宫。
这几日,秦非翎一直都忍着没碰她。
她是故意借着伤口,在试探他的忍耐度。
没想到,他还真的忍了下来。
并不是一味的只想和她寻欢作爱。
他们一起下棋,看书,作画……倒是过了几日,清心寡欲的生活。
秦非翎早上上朝时,恶狠狠的咬了她几口,在她耳边喘息道:“朕还是第一次,与一个妃嫔单纯的盖被子聊天,同床共枕了三日。”
“嘉妃,今晚无论如何,你得补偿朕。”
想起秦非翎那一副欲火难消,憋闷无比的样子,周伶歌就忍不住勾唇笑了。
这狗男人……真是活该!
她坐着轿辇刚刚回了元宸宫,青楹便红着眼睛屈膝跪在她的面前。
“娘娘……奴婢收到了李庆的来信,他说韩公子真的快要不行了。”
她抖着手,将信举到了周伶歌的面前。
“这是韩公子的亲笔书信,上面还有他的血,娘娘奴婢这次没有作假。”
周伶歌的心猛然一沉。
她竭力控制自已的情绪,让自已看起来很是平静。
她淡淡的接过信封,缓缓的展开。
熟悉的字迹,带着血腥味,朝着她迎面扑来。
周伶歌的瞳孔微微一颤。
信中没有什么多余的内容,只有一句:朝朝暮暮,暮暮朝朝。
周伶歌闭了闭眼睛,她深呼吸一口气。
她抬眸看向青楹:“你不是喜欢韩慕白吗?那本宫将你送出宫,送到他的身边去吧。”
“他若是熬不过,那你就陪着他殉葬……本宫也算是成全了你对他的一片痴心。”
青楹不由得一怔,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周伶歌。
“娘娘……你……你一点都不担心韩公子吗?”
“他是因为你才突然病重的。”
周伶歌环视空无一人的大殿,她忍不住轻轻勾唇:“为了本宫?”
“呵,你可真是看得起本宫。他的病重,真的是因为爱而不得才生不如死的吗?在这世上,人人都以利益为重,没有任何人会为了另一个人而活不下去。”
她不信,韩慕白是因为她而病重。
他如今遭遇病厄,极有可能是遭人算计了!
他连自已都保护不好,即使再爱她又有何用?
前世她身陷囹圄,她曾经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韩慕白身上。
可自从入宫,直到死……她都没有见过他!
后来周诗雅告诉她,韩慕白早就死了……她重生归来,非常清楚的知道,即使他们是相爱的……又有何用?
他自身都难保,如何能保护她?
爱情在生死面前,在荣华富贵,在地位尊崇面前,它算个什么东西?
这辈子,她都不想再沾染情爱二字。
在她绝望痛苦的时候,她深爱着的心上人在哪里?
呵……她不会再犯蠢,也不会再为任何人轻易动情!
青楹泪水涟涟,她眼底满是痛苦绝望:“娘娘……奴婢不求你去看望韩公子,奴婢只求你给他回个信就好……”
“韩公子真的很爱你……他如今缠绵病榻,日日夜夜都喊着你的名字。本来韩夫人是不喜欢娘娘的,如今韩夫人也松口了,想让你回个信,就当是给韩公子一个念想……一个能让他活下去的动力。”
周伶歌嗤笑一声,她就说,凭着韩慕白的本事,怎么可能会这样顺利将信送入她的手里呢。
原来这其中有韩夫人的帮忙。
韩夫人以前最是厌恶她,强烈反对她与韩慕白有什么来往。
她甚至还曾私下里,找她谈过话,极尽羞辱与践踏……她到现在都忘不了韩夫人看着她的目光,是那样的鄙夷与憎恶。
韩夫人觉得,她这朵沾满污泥的花,会玷污了她那纯洁高雅的儿子!
在她眼里,似乎这世上女子,谁都配不上她的儿子。
周伶歌原本畅快的心情,一点点的荡下去。
她轻轻的抚摸着绣着精致花纹的宫装:“韩夫人还真是大胆,为了她儿子,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给本宫递信。她这是要拉着韩家人都下地狱吗?”
青楹非常的惧怕周伶歌,她身子轻轻颤栗,小心翼翼的为韩夫人辩护:“韩夫人递话说,她以前对娘娘多有得罪,希望你大人大量别与她计较。她错了……希望娘娘能给她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她说,韩公子对娘娘的心是一片赤诚。希望娘娘能不计前嫌,看在韩公子的份上,就原谅了她吧。”
周伶歌再没有任何耐心,与青楹讨论韩慕白的事情。
宫妃不得与外男有任何的瓜葛,一旦让人发现把柄,这都是诛杀全族大罪。
她不会傻傻的,再让自已陷入死境。
周伶歌没有任何犹豫,当即便将那封信凑到烛火旁,缓缓的点燃。
火焰的光,跳跃在她美丽的面容上。
她眸光幽深,似是冰冻了千年的寒川:“原谅?呵……她若是以死谢罪,或许本宫就会原谅她了。”
青楹急了,连忙要扑过来阻止。
“娘娘不要啊,这是韩公子撑着病体,挣扎着爬起来写的……这是他的一片心意,你怎能……怎能就这样……毁了呢。”
周伶歌眉眼似刀,直直的刺向青楹。
“本宫如今已是嘉妃……乃是皇上的女人……韩公子是死是活,与本宫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