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逻辑不通,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呢。陛下,你听到了……臣妾是真的被人冤枉了。呜呜……好难过。都怪你太宠臣妾,所以她们都想害臣妾,便连长姐她……她也对臣妾起了怨怼。臣妾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呜呜。”周伶歌说着说着,又揪着秦非翎的袖子哭了起来。
俗话说美人落泪,非但不会让人觉得丑,反而楚楚动人凄美勾魂,她掉的每一滴晶莹的泪珠,都犹如天上繁星,惹人心疼怜爱。
秦非翎宽厚的大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安抚。
“好了,别哭了……朕会为你做主的。来人,将这个老奴才押下去,严刑拷打,朕就不信,她不会说实话!”
似乎是哭的累了,周伶歌听到他的这句保证,渐渐止了哭泣,柔软无力的靠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一副小鸟依人,极为依赖信任的模样。
她脸埋在秦非翎的胸口,唇角不由得缓缓的勾起。
眼底闪烁的皆是戾气与阴冷。
周嬷嬷的脸色一白,眼底满是惊恐。
她连忙慌乱的看向周诗雅:“娘娘,救老奴。”
她年纪这么大了,倘若真的受了杖刑,她还能活吗?
周嬷嬷绝望的看着皇后。
周诗雅的呼吸一滞,她心口气的发疼。
周伶歌这个卑贱的庶女,她怎么敢?她是想和自已宣战,彻底的决裂吗?
她暗暗咬牙,竭力压住自已胸口翻涌的怒意。
她抬起手来,狠狠的扇了周嬷嬷一巴掌:“周嬷嬷,你真是老糊涂了,你怎么能在没什么证据的前提下,就这样污蔑嘉嫔呢?”
“你真是太让本宫失望了!”
周嬷嬷顾不得脸颊的疼痛,她连忙磕头请罪。
周诗雅扯了扯僵硬的唇角看向周伶歌:“歌儿,周嬷嬷年纪大了,有时候容易糊涂,你别和她一般计较。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拿秋慧当亲女儿看待,她就是一时关心则乱,这才在激动下说错了话。”
“你能否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就饶了她这一回?”
周诗雅面上带着恳求,心里却恼的要吐血。
她这辈子都没这样低声下气过。还是对一个身份低贱,她一直以来都看不起的庶女。
周伶歌柔柔弱弱的靠在秦非翎的胸膛,抬眸扫了眼周诗雅隐忍憋闷的模样……她心里真是一阵畅快。
周诗雅……她的好长姐,这一切才只是开始而已!
她会一点点的折磨她,她会让她尝到,跌入地狱是什么滋味!
周伶歌垂下眼帘,扯了扯秦非翎的衣袖:“陛下,算了……周嬷嬷到底是跟随长姐多年的心腹嬷嬷,如同亲人般。既然长姐发话了,那就饶了她这次吧。”
“臣妾与长姐到底是周家人……这个面子,臣妾还是要给长姐的。”
秦非翎摸了摸周伶歌柔软的发丝,他淡淡的瞥了眼周诗雅:“嘉嫔大度不计较,皇后你当对她说声谢谢。”
周诗雅气的,嘴巴几乎都要歪了。
让她堂堂一国之母,向一个小小的妃嫔道谢?
陛下……他怎么这样偏袒嘉嫔?
色令智昏……他真是太荒唐了!
周诗雅紧紧的攥着拳头,偏偏敢怒不敢言。
愤慨,怒意,在她胸口剧烈的交缠着,太屈辱了。
她长这么大,都没这样委屈过。
周诗雅忍得,眼睛都通红起来。
偏偏却还维持住皇后的端庄与尊贵。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忍就是!
周诗雅扯着僵硬的嘴角,冲着周伶歌笑了笑:“歌儿,长姐谢谢你大人大量,不与周嬷嬷计较,原谅她的冒犯之言。”
“这只镯子,算是本宫的赔罪礼了。”
她肉疼的将手腕上戴着的帝王绿的翡翠镯子扒下来,塞到了周伶歌的掌心。
周伶歌受宠若惊,假意推搡:“这……太贵重了……”
“歌儿值得!别推脱了……”周诗雅让自已笑的很是温良大方。
“那……好吧!”周伶歌再不推脱,当即便戴在了手腕上。
祖母绿的镯子,戴在她肤白似雪的皓腕很是好看扎眼。
非但不俗气,反而增添了几分高贵与优雅。
比之周诗雅戴着时,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周诗雅以为,周伶歌还要再推脱不敢接受呢,毕竟这个镯子价值连城,乃是她被立为皇后时,太后特意送她的第一个礼物。
据说这是太后的嫁妆,珍贵非凡,放眼整个大晋都找不出第二只种水颜色都如此高级的翡翠镯子。
依着周伶歌以前的胆小怯弱,她是万万不敢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戴上。
可谁知,这庶女不过推脱了一下,就欣然接受了!
她还当场就戴在了腕上。
周诗雅怔愣了半晌,一颗心犹如在油锅里被煎炸……
刘公公与胡公公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秦非翎让人宣他们入殿。
刘公公禀告:“陛下,事情查清楚了……奴才与胡公公找到了一个目击证人。那宫人说,秋慧坠湖是她自已不小心失足坠湖的,跟其他人没任何关系。”
“太医救治了秋慧,秋慧醒来后,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她一直在胡言乱语,一会儿骂白眼狼,狐媚子,一会儿又说自已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秦非翎挥手让他们退下。
事情的真相如何,还用多说吗?
他眸光阴冷,落在了周诗雅的身上。
“身为皇后,却御下不严,皇后你真是越来越让朕失望了……”
这句话说的很重,周诗雅的脸色微微变了,她屈膝跪地。
“陛下息怒,是臣妾疏忽了。”
她也没想怎么对付周伶歌,毕竟她现在圣眷正浓,不宜与她再正面交锋。
她知道秋慧的性子,所以特意派她去元宸宫传话,她不过是想让秋慧骂周伶歌几句,出一口恶气罢了。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呈现出了最糟糕的结局。
偷鸡不成蚀把米!
周伶歌这样一个绣花枕头,居然让她栽了一个大跟头。
周诗雅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陛下一心维护着周伶歌,她只能将所有的不满屈辱,统统都往肚子里咽。
秦非翎甩了甩衣袖,“皇后到底是怀了孕,既然精神如此不济……很多事情都顾不过来,你手中的宫权,不如分一部分出去吧。”
“朕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轻松一些了,也能好好的养胎了!”
周诗雅的脸色难看,仰头看向秦非翎:“陛下。”
她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怎能为了周伶歌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