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不在乎的语气,让孟云起突然就觉得,他刚才的想法好像有些不大对。
“你的意思,这样的米,她还有?
而且,这一袋子,她并不是很在乎?”
元满的表情更加怪异,
“大哥,不是你说这样的米拿出去太打眼吗,所以我就让她去收集普通一些的啦!”
“你!”
大眼瞪小眼之后,孟云起终于反应过来,他们的交流似乎没在一条线上,
“不是,你刚才的意思,不是说,说,说,”
“我说啥了?我说了五谷杂粮都有,是不是你自己说的,这玩意儿太打眼了?”
“是我说的,不是,我那是,我,”
这一晚上的刺激,孟云起脑子有点不够用,但是也觉得好像哪儿不对,
“我是这么说的吗?”
“是啊,就是这么说的,”
见她说的如此肯定,孟云起陷入自我怀疑中。
元满说完就钻进了被窝,把心事说了,暂时也算是放心,她是一夜好眠。
不过一旁的那人几乎睁着眼睛到天亮,元满刚睁开眼睛就对上他通红的眼睛,还吓了一跳,
“艾玛!你干啥?”
过了半宿,冷静倒是冷静了,孟云起又开始怀疑昨晚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幻想,迫不及待的想找人证实,
“昨晚上说了啥,你还记着吗?”
瞪着两个大眼睛,元满还是有些呆愣,
“昨晚?我说啥了?”
难不成她说梦话了?
孟云起急了,眼里的红血丝都清清楚楚的在元满眼里倒映着,
“你忘了?你咋能忘了呢?”
元满有一种她成了提了裤子就不认人的负心汉的既视感。
他坐着,双手抓着元满的胳膊,恨不得把她提溜起来的架势,这猛一看,还挺吓人的。
“不是,大哥,你说明白了,你问的是啥啊?昨晚说的那么多话,你想听哪句啊?”
元满挣扎着躲开,抱着被倚着墙,好像被欺负的良家女子,
“你别过来,有话好好说,我到底说啥了啊?”
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元满还有点困意,这会儿,呵呵,一丁丁点都没有了。
干脆的拽了衣服套上,把被子叠吧叠吧放到一边,
“你慢慢想,这莫名其妙的,我都不知道我说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了,让你惦记一宿。”
看着地下的大米袋子,元满不客气的回头吩咐,
“把这个米送厨房去,这么沉的活你留给我吗?”
她自己都感觉奇怪,突然就感觉,一宿过去,怎么好像有什么不太一样了,跟他这么说话她都有胆子了呢?
想了想也没想明白,看着孟云起突然眉开眼笑的下地拎着袋子去厨房,她摇摇头,也不想了,跟在后面过去,
“早上吃什么?”
把袋子放下,孟云起突然间的兴奋不知道从哪儿而来,转头抱住元满就亲了下去,元满死劲的捶打着他,半天才被放开。
“你疯啦,干啥呢?一会儿孩子起来了。”
她不自觉的探头看看外面,看孩子房间没有动静,才微微放下心来,回头嗔怒,
“你干啥呢,一大早上的就发疯!出去出去,我要做饭了。”
孟云起整个人都亢奋异常,把她转了个圈,
“你回屋休息,我做,一会儿好了叫你。”
直接被推出了厨房,元满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有人做饭,她也乐的清闲,出去洗漱后,干脆的扫扫院子,又去园子里摘了点菜。
很快,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想起来,小院就热闹了。
早饭后,孟云起顶着两个黑眼圈红血丝的眼睛去上班,走之前还叮嘱她,
“等我下班回来再说,你别轻举妄动。”
元满撇嘴,也算是明白是咋回事了,合着是这个惊喜太大,吓着了。
“行,”
说着她就无意的看了一眼系统,当即就坐直了身子,
“呃?不会吧,这么快?”
孟云起立即转身,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果然,又开始看着虚空里的那一处。
不知道这消息是什么时候发过来的,连着一堆看不到头的丝袋子。
【悲催真千金:姐妹儿,巧了,西南地震,齐修手下正在收粮要去赈灾,听说我要买,就直接给我带回来了一千万的,什么都有,知道你那儿有些东西不能见光,我就把米面粮油和肉留下了,速食品我只留了一小部分,都让人换了包装,不过品质也都是好的。
这样的你看行不行,不行我再去农村,不过,这会儿到处都在赈灾,估计农村的粮食应该也都被政府和单位收购的差不多,也不会有多少。】
【年代小后妈:地震?严重吗?有人员伤亡?】
【悲催真千金:对,我也打算跟你商量,从超市抽出一部分参与救灾,也算是为我们自己,也为孤儿院积德。】
【年代小后妈:你决定就好。如果你要捐,那就把我剩下的钱也捐一半出去,你说得对,我来到这个年代,不知道因为什么,多积点德总没有坏处。】
【悲催真千金:一半?姐妹儿,粮食是一千万的,剩下的一半也是一千万呢,你确定吗?不心疼吗?】
心疼,当然心疼,但是元满说的也是她的真心话,这邮票本就是她白得的,这一千万的粮食拿出来就已经很显眼了,剩下的钱也都是白得的,就这么收了,没有事还好,明知道那边有灾区,她也收的不安心。
这下这一千万,她这心里头算是舒服多了。
【年代小后妈:夏夏姐,我确定,不过也只能全权都交给你,你受累,剩下的一千万帮我换成一半物资,一半黄金吧。】
这准备扒拉东西看看,才想起来,待会还会有钱票和古董,如果拿到现代,也应该是很值钱的吧?
这么一想,心里更舒坦了。
美滋滋!
“怎么了,有什么意外吗?”
孟云起的语气和神情都带着紧张,和小心翼翼,
“怎么了?”
元满没说话,看了眼正在拿着白菜叶子喂鸡的两个孩子,抬脚进了屋子,孟云起这心顿时就提到嗓子眼,也跟着进去,直直的走向堂屋的最里面,确保在门口也看不见什么,元满才一挥手,顿时地上就被各种丝袋子堆满了。
孟云起目瞪口呆。
“那边出了点意外,附近的粮食都被收购了,这是她帮我从其他渠道换来的,你看看行不行?”
大手搓了搓,孟云起拆开最近的一个丝袋子,大米。
不远处的一个,苞米面。
“行行行,这就太好了。那,”
元满一挥手,又把东西都收到空间里,包括他手里刚刚系上袋口的那一袋,
“那你就想个办法吧,总不能从咱们家里运出去吧?那我真就成了妖怪了。”
孟云起如梦初醒,往外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
“我去请假,一会儿开车回来,带你去城外,去省城绕一圈再回来,”
元满是无所谓,
“都行,那孩子呢?而且,你是打算就拉一车回来,还是说分批次的啊?”
“孩子,孩子我送去老太太那儿,”
他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
“算了,孩子,跟着我们吧,到了省城,我再给厂里打电话吗,让星和再带人多开几辆车过去。”
说完,人匆匆忙忙的就跑了。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大车的轰鸣声就在门口停下,然后人推门进来,
“走,现在就走。”
两个孩子呆呆的就被抱上了车,直到车子开出县城,孟云起好像才松了一口气,元满惊奇,
“你不至于吧?这还紧张了?”
孟云起将满是细汗的手掌伸过来,
“能不紧张吗?怕这事不成,怕有时间限制万一晚了东西就没有了,也怕你被人发现,我是跑着回厂的,去找会计的时候她还不信,问了我好几次才给钱。”
说着,他就递过来一个布包,
“这是两万块钱和一些票据,你先收着,到时候东西多了不够的话,回厂过称的时候我记着,再去找会计补差。
你放心,不能让你吃亏。”
“我,”
这倒也不至于。
最兴奋的事两个孩子,就是平时面上沉稳的文策都开朗了不少,
“爸爸,这是去哪里呀?是去玩吗?”
“去省城,爸爸之前不是答应你们,要带你们去省城的吗?”
“真哒?”
两个孩子眼睛都亮了,
“哥哥,省城是哪里,好玩吗?”
“我也不知道,爸爸说了要带我们去省城的书店买书的,”
孟云起显然已经把这茬给忘了,马上补救,
“对对对,去书店,去书店,还要去供销社,去国营饭店,你们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爸爸,”
文策有点小心,
“爸爸,买一点就行,买了好东西被别人看见会被抢走的,”
孟云起转头看了一眼,元满赶紧澄清,
“是我说的,但是也是实话,你不在家,我们可不想被人盯上。”
“行,你说的对。
不过以后爸爸每天都会在家,想吃什么都可以买,只要我们不拿出去炫耀,自己在家吃是没有问题的。”
“哦!太好啦,太好啦!”
“要买好吃哒!”
路不平,有些颠簸,两个孩子不一会儿就七倒八歪的睡着了,元满也有些昏昏欲睡,她不想影响男人开车,干脆的找个话题,让自己醒醒神,
“大哥,你拿了这么多钱出来,你们厂里人都没有意见?”
她刚才打开看了一眼,两大捆啊,原主见都没见过那么多钱,还有一捆票,还没看,但是孟云起也不能糊弄她就是了。
“这么多钱和票,说实话,我都没见过这么多,”
“现在见着了,你问问够不够粮食的钱,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
元满美滋滋的,
“够了够了,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到了省城,已经是中午偏了,孟云起倒是一点也没耽误,把娘三个送到国营饭店,自己找了邮局往回打电话,
“星和,找厂长申请出车,你带着兄弟们开车来省城找我,”
“哥,要几个车?”
孟云起压着心里的兴奋,
“在家的都要,把兄弟们都带出来,你就跟厂长说,让食堂准备好柴禾,等着咱们回去。”
李星和呆了两秒,兴奋的答应着,挂了电话就冲了出去。
在国营饭店吃了饭,去供销社买了一些县城没有的点心,动物饼干,牛舌饼干,光头饼,都买了一些。
香皂,煤油,电池,手电筒,蜡烛,就当囤货。
脸盆,暖瓶,牙刷,牙膏,毛巾,正好给两个孩子也都单独备上。
干活的线手套,小锄头,镐,镰刀,买了。
火柴吗,盐,也都多要了一些。
居然看见本子铅笔橡皮,这个都不用问,直接把这二十几本直接包圆了。
几乎是扫荡了一遍,出来的时候孟云起手里满满登登的,没有一点空隙。
把东西放到车上,又去书店给孩子买了一堆书,这才找了一个隐蔽的空地安静的等着。
“爸爸,这些书,都是给我们的吗?”
不光是之前说的那几本书,书店看见的,什么连环画,字典,字帖,小人书,小学课本,凡是孩子能用得上的,他都没有放过,
“都是你们的,但是你们要珍惜,书本是最不能浪费的东西,知道吗?”
元满把手里的本子橡皮也递给他们,
“这都是你们的,你们自己保管。”
然后,两个孩子根本就不用操心了,一人捧着一本书看的认真,不识字不是有图吗,对于没看过书的孩子来说,就是看不懂,那也是舍不得放下的。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元满找了个墙根把东西放出来,这个可比在厨房里要壮观的多了,
“她们直接就换成了这边的包装袋,你看看还有没有不妥当的,趁着还没有人来,咱们好换一下。”
“没没没,很好,都很好,”
孟云起一个大男人都有点绷不住了,平时面上是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在这个位子这么多年,厂里的人也都相处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在乎,那可都是人命。
如不是实在真的没有办法放弃了,他这会儿应该还在到处求人的路上,如今,这是否极泰来,柳暗花明,绝处逢生,峰回路转,跌宕起伏......
一时间,他也就能想到这几个词,能够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有救了,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