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离婚!
“喂,松口……松……口。”
这只母老虎是铁了心不给他一片安宁的晚年生活。
“妈,你干什么啊?”静知扔下了文件夹向她奔过来,拉住了她的一支胳膊,心里暗想,这只母老虎,都把人家公公的手咬得血浸血浸的,看起来多难看啊。
“静知,连你也帮着他吗?”苏利松了口,口腔里全是一股子血腥味儿,她才不管江政勋被自己咬出血的手背。
吴妈赶紧跑去拿来了医药箱,从医药条里取出碘酒与棉花球替江领导消毒。
“我不是帮谁啊,妈,我一个小辈没办法管你们的事情。”
静知有些没好气地转身向楼上走去。
见媳妇生气了,江政勋心里更来火。
“喂,苏利,这辈子,你打算怎么着了?”
“我没想怎么样,只想你在家陪陪我而已,江政勋,年轻时,我帮过你们江家多少,以前你们江家成份不好,是的,对,你或许会想,如果不是改朝换代了,你们江家早就飞黄腾达了,而且,还是在朝庭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可是,时代不同了,属于你们江家的时代过去了,这一点,你得认清现实,就算你们想一生,想一世,那个时代就是过去了,那个时候,你们江家在风口浪尖上,一直都是攀着我娘家的关系,要不是我大哥,你能有今日么?”
“好吧,即然,你一直都扯着以前的事儿不放,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苏利,我江政勋这辈子没沾你们苏家任何光,你爸在世的时候,哪一次回娘家,我不是坐角落,正因为某些因素,所以,你爸一直看我不顺眼,好吧,看我不顺眼我认了,我就一直熬着吧,那时候,你们江家谁瞧得起我,我的两个儿子,你爸妈有喜欢过吗?好不容易熬到你爸离开了人世,本以为一切恶梦都结束了,谁曾想你大哥比你爸好厉害,我能重新站起来,靠的不是你大哥,而是我的自己,要不是我自己能考上,说一切都是白搭,我江政勋能有今天,全是靠自己努力,全是自己努力的结果,所以,请你以后别在说这种话了。我心里明亮着呢。”
第一次,江政勋向原搅蛮缠的苏利说了这番藏在心里多年的话。
“好啊,原来,你一直就恨着他们,我早该想到的,江政勋,你这个牲畜,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苏利嚎淘大哭,许多佣人都从角落里探出头来。
“够了,你说要怎么样?今天我就成全你。”
经江政勋一吼,苏利哭声止住了,还打了一个寒蝉。
“我……我”她咬了咬牙。
“我要给你离婚。”
“好,离就离,我也受够了。”这辈子,苏利一直就是骑在他的头上,无论他如何忍让,再让就是万丈深渊了。
“现在太晚了,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
语毕,江政勋头也不回地负气上了楼。
苏利却怔在了当场,吓得话都讲不出来,全身都在打着哆嗦。
“夫人,可不能离啊,离不得,离了你怎么办啊?”吴妈也吓傻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劝阻。
“可是人家把话都说出来了。”
离婚两个字好像是她自个儿说的吧。
“夫人,不是江领导说的,是你自己说的啊,夫人,你不能再这样了,你要改变自己啊。”
“吴妈,不许再劝我,也不许再拦着,离就离,谁怕谁,江老头子以为我怕他了不成?”
这辈子,苏利就爱与江政勋较劲儿,可惜,都一辈子了,她也不知道得到了什么好处。
数十年风雨,共同历经了数番人世,她还是不懂江政勋。
吴妈怎么说也不成,只得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江漠,因为江萧生着病,知道了等于不知道。
江漠心里暗自着急,柳恕让他静待第二天早晨,万一父母是说假话的了。
事实上,那天晚上,苏利一直没睡觉,刚入睡就会做恶梦,梦里,她亲自看到江政勋化成了一条毒蛇,这条毒蛇死死地缠住了她,一缠就缠了数十年。
她恨江政勋,可是,没有爱那来的恨呢。
其实,男女之间,很多时候,恨的反面意思就是爱,恨一个人深入骨髓,稍不注意就会反过来,爱一个人深入骨髓。
辗转反侧,一夜难眠,其实,苏利知道自己一旦离开了江政勋是没办法活下去。
但是,她脑子又是清醒的,她心里十分明白。
可她苏利也要面子啊,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儿说出来,这件事不可能一了了之吧。
而且,她也想给江政勋一个下马威,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不过问她,把她整天丢在家里。
第二天清晨,她刚起床就跑到了江政勋的屋子里去。
没想到床上空空如也,被子没叠,死老头去了哪儿?
走到窗户前往外一看,才看到老头子正在花园里打着太极拳。
然后,她风风火火冲下了楼,吴妈跟在她后面跑出客厅,直呼:“夫人,你慢一点啊。”
“江政勋,走,你不要离婚么?”
昨天太晚了,民政勋下班了,今天人家这时候还刚上班,不会再耽搁了。
“不急,等吃了早餐再去。”江政勋神色镇定,慢悠悠地打着拳。
“不行,现在必须去。”
见老头子有了一丝软化的痕迹,苏利心里暗自得意。
“苏利,你说这辈子你都做了一些什么?到了老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你没觉得可悲么?”
“不可悲,因为,是我不屑与她们交往的。”
“是,你清高,你天生下来就拥有高贵的血统,可是,你这样清高,最终落得什么朋友也没有,而且,还把自己逼成了神经病,你值么?”
“你才是神经病,告诉你,老娘神经正常的很,如果说成了神经病,也是你逼我的,而不是我自己逼自己的。”
“好,即然你想去,我陪着你,只是,离了就别再来烦我。”
江政勋被她缠得没有办法,心里直叫:“我怎么会摊上这种女人啊?”
老两口一前一后走进了客厅,恰巧江漠夫妻从楼上下来。
“爸,妈,早。”
“早。江漠,你妈要与我离婚,江萧现在意识不清醒,我只能给你说,到时候,你们就别怨我做得不对。”
言下之意不是自己要离,是苏利非缠他不可。
“妈,都一大把年纪了,儿子满堂,也不怕别人笑话,说说就算了。”
江漠向苏利猛眨着眼睛,示意她适可而止。
没想到苏利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气,狂怒地冲着江政勋吼:“你什么意思?搬出儿了来吓人啊。告诉你,非离不可了。”
“婆婆,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柳恕上前劝阻她,没想到苏利一把甩开她,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算老几,敢管我的事儿,柳恕,别太得意了,要不是我容许江漠娶你进门,你在我们家不过是一个奴隶,你自己的婚姻没处理好,凭什么来管我的婚姻。”
“妈。”柳恕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在江家任劳任怨这么多年,当年被江漠那样子伤害,最终婆婆还这样说自己,柳恕感到委屈极了。
“妈,你真是……”江漠不知道怎么说母亲了。
“柳恕也是为你好。”
“我不要她为我好,哼,她哪里是为我好?她只是想看我笑话而已,江漠,你媳女儿一直记恨着我呢,别看她一天到晚笑脸盈盈,她心里可是暗想着恨不得我早死才好,昨天晚上,你与林静知在楼上讲我什么,你说啊?”
陡地,矛头就指向了柳恕,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
“没有啊,婆婆,你为什么这样子说?”
柳恕觉得实在是与她说不清楚,还是静知有一句讲对了,我们永远不要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推测她们的婆婆苏利。
“我听到了,你们两个嘲笑我,说我是一个精怪,也不想想,这个精怪可是你们老公的妈,没有这个精怪,你们还不知道上哪儿找老去?”
话是越说越离谱,由于柳恕阻拦她,她把柳恕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江政勋不理睬她,径自上楼换了衣服。
“走吧。”
“怕你不成?”苏利并没想换衣服,尾随着江政勋的步子就追了出去。
“喂,你等等我啊。”
永远都是这句话,有时候是去喝喜酒,有时候是去参加高级的宴会,而这一次,却是要去离婚,两个人都闹别扭了,她还是这副德性。
见老妈马不停蹄地跟着父亲的脚步而去,坐在轮椅上的江漠急了。
“柳恕,快追出去看看啊。”
“不去。”柳恕摇了摇头,像一根甘蔗一样忤在原地,动也不动。
“去啊。”由于心急,江漠吼了起来。
“你只知道对我吼,江漠,你可有管过我的心情,你妈都那样说我了,年轻的时候,我在你们江家受过多少的罪,我不会去,再去我就贱。”
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而且,是贴了一辈子了。
“你……”江漠想发火,可是,他也觉得柳恕说得对。
再说,现在不比从前了,他可是靠人家柳恕来养活,他已经残废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商场上呼风唤雨的江漠了。
时代已经不同了,江漠叹了一口气,道:“柳恕,我妈有病,你就多担待一点。”
没想柳恕扭身就上了楼,连他这个准老公也不管了,江家真是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