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
许显纯正在审讯吴芳奇他们。
和一般的审讯不同,这次许显纯特意将十三个人,全部都关押在了同一间牢房。
许显纯笑呵呵对众人说道:“行了,哥儿几个,都到这里了,就别让兄弟费劲了,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怎么样?”
只见十几人被分别绑在刑架上,闻言面面相觑。
“吴百户,就从你开始吧。”
许显纯看向吴芳奇,语气平静的对其说道。
“我招,我招!”
“我也招!我也招!”
吴芳奇还没有开口,其他几人就大声喊了起来。
锦衣卫的手段他们比谁都清楚。
现在不交代,等会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交代。
而且,现在谁先招供,谁就有可能立功,这些人自然是争先恐后。
“许大人,我们只是不想让李邦华再留在京营,想要闹些乱子出来,逼迫他离开,其余的真就没什么了。”
吴芳奇满脸苦涩的对许显纯说道。
后者的眉头一挑,对其他几名负责刑讯的校尉笑道:“看来,咱们这位吴百户是不打算说了。”
“罢了,罢了,原本本官还想着,大家好好聊一聊,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
许显纯的表情越来越凶厉,随后又对那几名校尉说道:“既然京营的这些兄弟想看看我们锦衣卫的手段,那你们就受累吧。”
“是,大人!”
为首的一名锦衣卫小旗官,躬身应道。
然后对着门外大声喊道:“进来几个人,给京营的诸位兄弟刷洗一番。”
语罢,又是几名身材壮硕,打着赤膊的壮汉,从刑房外走进来。
“佥事大人,这人太多了,兄弟们施展不开,您看……?”
小旗官见牢房内被人挤得满满当当,忙是对许显纯低声请示道。
后者一指旁边一个巨大的铁制囚笼,对其说道:“先从咱们这位吴百户开始,其他人先关进那里面。”
“是,大人。”
小旗官答应一声,就立即安排起来。
很快,除了吴芳奇之外,其余人就全被关在了刑房内一个狭窄逼仄的铁笼内。
这铁笼也不知是谁社设计的,根本不能容纳一个成年人站直身子,只能弯腰站着。
想要蹲着或者坐着?
你做梦呢?
地面上遍布尖刺,尖刺和尖刺之间,只能放下一只脚,这就逼着关在里面的人,只能弯腰站在那里。
而另一边,锦衣卫小旗官已经撸起袖子,手里拿着一柄铁制的刷子。
“将犯人的衣服扒了。”
小旗官吩咐一声,吴芳奇身上的衣服,很快就全都消失不见。
接着,一名赤膊军余,舀起一大瓢开水,慢慢的浇在吴芳奇的前身。
随着热水接触皮肤,吴芳奇的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等热水浇的差不多了,小旗官才拿着那柄铁刷子,在吴芳奇的身上刷起来。
在锦衣卫的诏狱,所谓的刷洗,就是这般,用热水浇在犯人的身上,然后用铁刷子一遍遍的刷。
直至刷到森森白骨。
现在吴芳奇遭遇的正是这种刑罚。
而许显纯呢?
从头到尾,他就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一张椅子上,嘴角含笑,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而铁笼子里的那些人,此时已经是个个脸色苍白,两股战战。
至于说吴芳奇,此时已经连叫喊都做不到了。
小旗官上前看了看,对手下吩咐道:“给他上药。”
“端碗参汤来,本官还要继续审问。”
许显纯忽然对那名赤膊军余说道。
“是,大人。”
很快,
一大碗参汤就被灌进了吴芳奇的嘴里,胸前也被军余涂上了上好的金疮药。
大约一炷香后,吴芳奇终于恢复了一些气力。
许显纯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吴芳奇跟前,脸上挂笑,对其问道:“吴百户,现在可想起了什么?”
吴芳奇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抬头看了看许显纯,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发出蚊子般的声响:“许……许大人,我交代,我全交代……”
“那就说说吧,你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许显纯在吴芳奇跟前坐下,乐呵呵的对其说道。
“我们……我们只是想让李邦华离开京营……”
“只有这些?”
许显纯眼睛一眯,对吴芳奇说道:“看来,吴百户是觉得,本官是在和你逗闷子了?”
“没有,没有……”
吴芳奇忙是摇头,嘴里喊道:“许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们就是单纯的想逼迫李邦华离开。”
“哦?是吗?”
“许大人,我说的……说的都是实话,绝不……”
“行了,行了。”
许显纯摆摆手,不耐烦的对吴芳奇说道:“本官不想听这些。”
“现在本官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招是不招?”
“我……”
吴芳奇张嘴欲言。
“不招的话,就继续刷洗。”
许显纯指了指旁边拿着铁刷子的校尉,对其说道。
“大人!大人!”
吴芳奇当即大喊起来:“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真的没有……”
“啊!”
吴芳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再次凄惨的嚎叫出来。
铁笼子里,其他的人全都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他们是真的害怕了。
锦衣卫的手段,他们是见识到了。
以前他们只是听说过厂卫的凶残,诏狱的恐怖。
现在亲眼所见,远比道听途说来的更加让人恐惧。
许显纯走到铁笼子前,语气和善的对里面的十几人说道:“不要着急,好戏还在后边。”
“我锦衣卫能叫的上名号的刑罚,有一十八种,这才是第一种,其余的还有剥皮、弹琵琶、抽肠、断柱等等,如果咱们这位吴百户骨头够硬,你们倒是可以一饱眼福了。”
“不过,你们也放心,如果吴芳奇受刑不过死了,本官会在你们中挑一个出来,继续用刑,直到将我锦衣卫的十八种刑罚,都来一遍。”
“亦或是,有人愿意招供。”
许显纯说完后,目光不断在众人身上扫过,就像是在看谁最合适。
凡是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是不约而同的后退。
但铁笼子就这么大,他们又能退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