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禾冷眼看着这对母子翻脸,互相指责,就像一个看戏的局外人。
傅可颂说话越发难听,刘净秋气得脸比锅底还要黑,胸膛都在起伏不定。
“啪”一声,傅可颂的脸颊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刘净秋的力气很大,手掌心都在发麻。
这一巴掌下去,似乎把所有的怒火也都宣泄出来。
理智很快回拢,看着傅可颂迅速红肿的脸颊,心疼和愧疚涌上来,迅速掩盖了怒火。
傅可颂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口腔里蔓延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他万万没有想到,刘净秋居然会动手打他。
要知道,刘净秋一直都是把他捧在手心上百般宠溺着的,别说打他了,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跟他说。
果然,在金钱面前,人性是经不起任何考验的。
以前为了钱,他们能逼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出卖身体,现在同样也是为了钱,也能置儿子的死活不顾。
他原本以为,他是傅家九代单传,在金钱与利益面前,他的父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
可事实证明,不管任何时候,在他们的眼里,只有钱才是最重要的。
也是,以前他能为傅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可如今他已经是个废人,自然也不会存在的价值。
刘净秋在傅可颂的眼里看见冷冰与绝望,心瞬间沉入谷底,满眼慌张,“儿子,妈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刚才只是……只是……”
“既然有我这样的儿子,让你丢脸了,让傅家丢脸了,那你就别认我这个儿子,从今天开始,我们断绝母子关系,我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
“你说什么?”刘净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晚禾看戏也看得差不多了,对傅可颂道:“我给你手机发了一个视频,是移交给公安局替自己报仇雪恨,还是拿这个视频继续要挟她给你钱,选择权在你自己的手里。”
“视频,什么视频?”刘净秋心中警铃大震。
“那个让你们赚了八百万的视频。”江晚禾讽刺道:“说起来,你们应该要感谢我。”
刘净秋这才反应过来,“那个视频原来是你发给我们的。”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虽然没有养育之恩,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你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
“感谢?”刘净秋愤恨地瞪着江晚禾,要不是她挑拨离间,就不会有刚才的糟心事。
刘净秋高高扬起的手被人拦截在半空。
“刘女士,在你动手打她之前,我劝你考虑清楚了。我说过的,敢欺她,就等于跟我翟砚辞为敌。”
“我这个人,对敌人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的。”
刘净秋抬眼就看见面前的翟砚辞正面色沉如冰霜地盯着自己。
她在他的眼里看见杀意腾腾,气势顿时矮了半截,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翟砚辞狠狠地甩开她的手,掏出手帕擦手,蹙着眉头,一脸的嫌弃。
江晚禾看着刘净秋,“我觉得傅可颂刚才有一句话骂得对的,你这样的人,不配为人母亲。”
当然,她不是为傅可颂抱打不平。
刘净秋骂得对,他落得如今下场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她是为她那几个姐姐抱打不平罢了。
到底是上辈子造了多大的孽,才遇到这样的父母。
“你!”刘净秋嘲讽道:“可惜了,就算你再心不甘情不愿,你身上流着的还是我的血。我是你亲妈,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江晚禾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无所谓,你是什么身份,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辞砚,我累了,我们走吧。”
“好,我们回家。”
两天后,江晚禾收到消息——
江可沅被逮捕入狱。
傅可颂趁刘净秋不备,拿起花瓶打晕了她,冒着生命危险爬窗到公安局报案。
受害人指证,再加视频辅证,可谓是铁证如山,江可沅无从抵赖,直接被警方带走。
许倩一边拿着牙签叉水果往江晚禾的嘴里送,一边道:“没想到这傅可颂还算有点骨气,我还以为他跟他爸妈一样,只要有钱,让他跪下跟狗一样吼两声都愿意。”
“倒也算不上他骨气,他很了解江可沅的睚眦必报的的性和冷血残暴的手段,他只是今天侥幸保住了小命而已。如果傅氏夫妇经常要挟江可沅要钱,她迟早会再次对他动手的。”
江晚禾告诉许倩,她让护士装作不经意透露给傅可颂——他在ICU时,曾经有人冒充医院工作人员想偷偷拔了他的氧气管,恰巧被人发现才没有得逞。
傅可颂自然而言联想到江可沅的身上去。
再加上他无意中发现在这段时间里,江可沅一直派人在病房门外看管着他,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他去公安局报案。
许倩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想他应该想不到那些守在病房门口的是你的人吧。”
“过程不重要,只要是我想看见的结果就行。”
“谁说不是呢。”许倩道:“既然已经把她送了进去,那就不要让她再有出来的机会了。”
“放心吧。”江晚禾敛去脸上的笑容,“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自由的机会,监狱是她唯一赎罪的机会。”
云城监狱探视室
江可沅见了前来探视的周郁川,像是见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紧紧握住周郁川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郁川,你快想想办法救我出去,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天也不想呆了。”
周郁川定定地看着眼前穿着灰黄色囚服的女人,短短时日不见,皮肤粗糙了不少,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来在里面是没少被人欺负。
“不是我不想救你,实在是……”周郁川的语气顿了顿,“人证物证俱在,律师说你想洗清罪名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江可沅一听,心都凉了半截,“郁川,肯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你转告律师,不管多少钱,只要他能把我从里捞出去,多少钱我都愿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