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菠一抬头,发现自已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酒吧门前。
真是对这里越来越熟悉了。
明明自已脑袋里在想着事,身体却像有记忆般来到了这里。
陆燃和他姨夫打架,把他姨夫打进了医院,这几条街的人都知道了。
女老板摸了摸菠菠的脑袋,神色略显哀伤地说,“陆燃这孩子,以后肯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菠菠点点头。
她也这么觉得。
……
难得的,这条脏乱的酒吧街出现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与这里格格不入,引得人多看两眼。
莫天麒从远处看见一个柔美的背影,黑色发丝被寒风吹散,隐约可见她的侧脸。
走进,他看着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去的菠菠,绅士地问了句:“小姐,可以一起喝一杯吗?”
菠菠回头,发现是个陌生男人,立马摇头拒绝了。
上次黄毛的事情她还历历在目,本能警觉地保护自已。
她没有和别人拼桌的想法。
莫天麒笑笑,没有任何不快,指了指里面,示意自已先进去了。
菠菠点点头。
这点礼貌她还是有的。
莫天麒进去后,菠菠连做了三个深呼吸,调节了一下自已的情绪,也进去了。
今天可能是这附近生意都很好吧。
酒吧爆满。
菠菠刚刚在门口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这一进去,连个位置都找不着。
终于在一靠墙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空位置,不过是需要拼桌的。
她抬眼看拼桌的人,怎么那么熟悉。
这不就是刚刚门口遇到的男人么。
菠菠有丝尴尬,但没办法,只能在他旁边坐下。
“看起来我们很有缘分,小姐。”他笑笑,打破了他们俩之间的奇怪氛围。
“今天生意真好。”菠菠点点头,感慨了一句。
莫天麒笑了下,继续低头看着手机,忙着工作。
显然,生意一好,酒吧内人手严重不够。
本来一进门就会追着人点酒的酒保,此时分身乏术,既要负责点酒又要负责端酒。
终于酒保注意到莫天麒和菠菠了,以为两位是一起的,问道:“请问两位需要喝点什么。”
菠菠想随便点一杯,她再也不敢喝长岛冰茶了。
莫天麒抢在她前面说道:“两杯尼格罗尼。”
说完,看了菠菠一眼,笑着点了点下巴。
他请她喝酒。
菠菠还没来得及拒绝,酒保就笑了,“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种小酒吧,是没有尼格罗尼的,只有普通的威士忌。”
被一酒保这么无理地嘲讽,莫天麒也没恼,耸耸肩,“OK,那就两杯威士忌。”
酒保收完钱走后,菠菠掏出手机,说,“酒的钱,我得给你。”
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酒吧为了男男女女的快乐,把暖气开到最大,这会热得透不过气。
莫天麒把西装扣子解开后,再把马甲扣子解开。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你这样,我会认为你是想加我的联系方式。”
菠菠顿时无语,她没有这意思好不好。
酒保很快就端来了两杯威士忌。
制作速度之快,让菠菠不禁怀疑,这估计就是买几箱低价威士忌,倒在杯子里拿出去卖。
真暴利。
这酒她没打算喝,她现在心思全在如何找到陆燃上。
莫天麒见她几分钟过去,连杯子都不曾拿起来过,主动拿酒敬了敬她。
杯壁相碰的声音,“咣当”,清脆。
菠菠还是无动于衷,直接明说,“我酒量不好。”
莫天麒还是笑笑,点点头,看向别的地方。
菠菠看他没有穷追不舍,心中长舒一口气。
她怕这酒浪费,推到他面前说:“你好,我不喝酒,你喜欢喝酒就喝掉吧,不浪费。”
莫天麒重新转头看向她,伸手把就推回去,说,“没有送出去的东西收回来的道理,不喝就放着。”
菠菠就此作罢。
她看了眼楼梯口,这次没有酒保守着了,估计店里是太忙,也拉去做事了。
部分客人应该是预定了楼上的包厢,偶尔会有客人上上下下。
菠菠想先给他发个消息。
摁亮手机,在与他的微信聊天框里编辑着什么。
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重新打了几个字,又又删掉。
反复几次后,菠菠摁灭了手机屏幕。
她觉得怎么讲都不对,好奇怪啊啊啊。
菠菠起身,决定先上去看看他在不在。
菠菠朝着楼梯口走去。
莫天麒放下手机,盯着她离去的方向。
几秒后,收回眼,继续饮着酒。
……
菠菠抬头挺胸、步子不快不慢地上了二楼,努力不让自已露出慌张胆怯的神情。
到了陆燃的房门前。
她按捺住紧张,敲了两下门。
没人理会。
……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应。
怕引来人,菠菠不敢再敲下去了,站在门口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倏地,她把手搭在门把手上,转动。
门开了。
门居然没锁。
她惊诧了一下,紧接着,小心翼翼把门开得更大,想进去看看。
一进门,就被人从后面捂着嘴锁住了身子,抵到墙壁。
在两人大动作中,门关上了。
房间里没开灯,昏暗一片。
但菠菠不害怕,挣扎的力度反而小了些。
她知道,是陆燃。
他好像很喜欢漆黑的环境,每次都不开灯。
果不其然,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嗯?这么听话?”
菠菠僵住身子,捂住她嘴的手早在他说话的时候就松开了,两人现在就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
她想回头看他,不看见他的表情,她心里没底。
“能先开个灯吗?”
“啪!”
灯亮了,却又没让房间亮起来,早就老旧该淘汰的灯还在继续工作着。
陆燃脸上受了点伤,手心里有条大伤口,像是被利器划伤。
他没有处理,任由伤口发炎。
菠菠愣了,轻声地说,“这是,被你姨夫打的?”
相比于前几次,陆燃听到她知道了自已的事情没有多少惊愕。
肯定又是女老板告诉她的。
他房间里没有沙发椅子,唯一能坐的地方就是他的床。
他随意往床上一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钱呢,没带钱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