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凌雪见好就收,见胡红颜已经醒了,不再闹她,按着她肩膀揉了揉,推到了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被绑的严严实实,嘴里还塞着布,动也不能动。不过已经醒了,真瞪大眼睛看着她,一脸的恨意。
因为这事情牵扯到了路文骥,宫凌雪将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只剩下自己信得过的几个人。
“这个人昨晚上要杀你么?”胡红颜围着黑衣人转了一圈:“一群人,七八个?”
“对。”宫凌雪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又低声在胡红颜耳边说了几句话。
胡红颜瞪了下眼睛:“你确定?”
宫凌雪点了点头,看了眼莫长风,莫长风会意,让柴麟将黑衣人翻了过去,露出了背上的图案。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胡红颜凑过去看了看:“鸟儿?”
“大师目光如炬。”宫凌雪拍起胡红颜的马屁一点儿压力都没有:“是一只鸟,但是看不出是什么鸟,我曾经看见过这鸟的画图,但是是黑白的,也认不出是什么。”
“还真是奇怪,我见过挺多黑社会……额,就是那些不学好的人,一般都喜欢纹点凶神恶煞的东西,最少也纹个狼头老虎头龙头什么的吧,纹个小鸟,还真是少见。”
胡红颜戳了戳黑衣人:“这鸟儿有什么特别么?”
黑衣人自然不理她。
“不愿意说啊?”胡红颜态度好的很,也不急不慢的。
“他们都是死士,想从他们嘴里问出话很难。”莫长风道:“而且他们口中一般都藏有毒药,一旦能动,就很难控制住他们自杀。”
“死士真是我见过最不合理的存在,不过也是最可怜的存在。”胡红颜道:“一般来说,死士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吧,从小灌输命不值钱的思想,为别人活,为别人死。”
虽然可怜,但这在其他人看来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有胡红颜格外多愁善感一些。
不过还没等宫凌夜想着怎么安抚一句,胡红颜又道:“我们从他嘴里问不出话也不要紧,不是有这个纹身么。”
众人点头。
“利用这个纹身就行了。”胡红颜道:“把这个纹身画下来,然后张贴在京城的布告栏里,就说在杏阳山一片发现土匪,土匪后腰上可能有这个纹身标记,一旦有人看见报告官府,有线索重赏。”
这和宫凌雪他们预计的差不多,既然杀人灭口,就证明那个人是打算回京城的,总不可能一个人回,总要带着自己的人。
眼见着黑衣人身上挖不出更多,莫长风道:“宫大人,胡姑娘,你们在这里有什么发现?”
“有一些。”宫凌夜道:“那间木屋什么特别的地方都没有,但是关于常来往的,我们打听到一些情况。”
宫凌夜让人搬来一份厚厚的卷宗。
“这都是这两日在周围做的问询笔录。”胡红颜道:“别看这地方只有迎春花花期游人如织,但平时无人的时候,也是有商队常来往的。按照村民说的,往北方去的商队很多都要经过这里,去年六七月份的时候,更是……”
胡红颜顿了顿,低声道:“本来我们也没多想,但既然凌雪说这事情可能牵扯到路文骥,那么有一件事情就要详查了。”
胡红颜看了一眼宫凌夜,宫凌夜点点头:“去年六月份的时候,有一支运送粮食的队伍经过,是给北方的军队运送粮草的。”
“有什么可疑?”
“本来也没什么可疑,因为往北方运送军需粮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年总要有那么四五回。”胡红颜道:“但这是在外面打听到的所有事情中,直接和朝廷相关的就只有这么一件,除此之外,全部是民间的商队。”
军需粮草向来是朝廷非常重视的事情,宫凌雪心里隐约有些激动,如果路文骥真的敢在这上面动手脚,就算是王爷,也够他受的。
“不过商队也要查。”宫凌夜道:“只是商队的数量众多,经过这里南来北往的又无需通报,所以查起来不会那么容易,也难免疏漏。
好在这些都是宫凌夜手下做习惯的事情,一时间众人倒是把黑衣人晾在了一边,有条有理的商量起了具体的计划。
还没商量出完,外面门被砰砰的拍响。
“大人,大人。”是宫凌夜带来的人,拍门拍的那么急,显然有事。
“怎么回事?”
“兄弟们在搜山的时候,在山脚下路边,找到一个重伤快死了的女人。”
旁人还没反应过来,宫凌雪和莫长风一下子跳了起来:“人呢?”
“在外面,大夫已经急救过了,但是还没有脱离危险。”
“去看一看。”宫凌夜带头,胡红颜连忙跟上,众人都往外走。
昨夜在山上的人,很有可能和黑衣人头子见过面,重伤也就是差点死了,宫凌雪和莫长风的记忆中,都有一个没看见脸的女人,也许就是这个女人。
众人都脚步匆匆,只有宫凌雪和莫长风在后面神色复杂。他们当然希望能够找到和黑衣人头目接触过的人,这样就可以更快的找到线索,但那也代表他们隐瞒的事情瞒不住了。
那可就太尴尬了。
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躺在床上,脸大概是稍微擦过了没有那么脏,但头发上粘着湿湿的泥土未干,刚才林子里刚下过大雨,显然她在大雨中挣扎过。
被子盖到胸口,底下的衣服除去了,但还能看见血迹,虽然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但是女人依然脸色惨白呼吸微弱,虽然不在昏迷,但好像意识也不清醒。
宫凌夜道:“大夫,这姑娘伤势如何?”
“非常严重,对方是下了死手,要她的命的。”大夫一边写方子一边道:“可是这姑娘命大,心脏长得天生比正常人要靠左一点点,别看就这一点,那一刀没刺上要害,这才让她捡了一条命。不过也非常凶险,到底能不能活过来,还要看她自己了。”